田乐心准备岔开话题,转过身面对尹清涵问道:“姊姊和二兄的婚事是不是该办了?”
尹清涵抿了下嘴说:“这事,当然是我大父和你大母来定了,我怎么会知道。”
田乐心撅着嘴说道:“这可是你的婚事,你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不想跟我说罢了。”
尹清涵推着田乐心的肩说:“我哪里不想跟你说了,这才刚回来,大父也没跟我提过呢,我怎么会知道。”
田乐心笑着问:“那姊姊自己怎么想的?”
尹清涵躺回被窝里说:“我能怎么想啊,大父怎么安排,我照做就是了。”
这次换田乐心支起脑袋看尹清涵,问她道:“可我觉得姊姊并不开心啊,是不是不想嫁我二兄了?”
尹清涵说:“我怎么会不想嫁你二兄,只是这次回来,看大父不怎么着急的样子,怕是又要拖上一阵子了。”
田乐心笑了,说道:“尹老大人应该是舍不得姊姊,得让他觉得不是嫁个孙女出去,而是多个孙子回来才行。”
尹清涵说:“这谈何容易,又不是入赘。”
田乐心想了一下说:“让二兄入赘尹老尚书府,也是好事呢,就是阿翁怕是要炸了。”
尹清涵叹口气说:“哪家的阿翁,也不会同意儿子入赘别家的,更别说是像你二兄那么优秀的儿子了。”
田乐心又说:“那不如就像二兄原来说的那样,他陪着你大半时间在尹府,偶尔回田府过几日。”
尹清涵说:“那怎么能行,哪有新妇带着夫婿总回娘家住的。”
田乐心也躺回被窝,跟尹清涵说:“总要有个过渡给尹老大人才好,不然这么大的宅子,一下子就变得空荡荡的,谁也受不了。”
尹清涵说:“这个我也知道,可事事难两全,总要有舍才有得,对于大父来说,舍得我这个孙女,才能得一个好孙婿不是,可这话,我怎么能跟大父说得出口啊。”
田乐心嗯了一声,说道:“这事还得有人个说出来,不然尹老大人心里这疙瘩解不开,以后姊姊可是难做了。”
尹清涵看看田乐心问:“妹妹这么冰雪聪明的,要不妹妹去宽宽我大父的心?”
田乐心摇摇头说:“姊姊,这个事若我去说,只能解一时之困,但最终还是要你们说,才能让尹老大人真的放心下来。”
尹清涵咬着嘴唇挤出一句话:“可是我说不出口啊。”
田乐心笑着说道:“这事就不能由姊姊去说,你放着我二兄不用,留着腌菜吃吗?”
尹清涵眼睛亮亮的看着田乐心问:“让你二兄去说?”
田乐心点点头说:“他那么能说,当然要物尽其用,我阿翁都说不过他呢。”
尹清涵听完笑了,田乐心也跟着一起咯咯笑起来。
第二日一早,田乐心去找了田乐松,田乐松放下正在看着的书册,意味深长的看着田乐心问:“你不是怕我不大婚,影响你的婚事吧?”
田乐心气的一个粉拳捶在田乐松的手臂上,叫着说:“你是不想娶清涵姊姊回家了是吧,那就当我没说!你大不大婚,跟我嫁不嫁人有什么关系!”
田乐松笑道:“你要是也在我大婚之前嫁了人,那家里可就我一个没大婚的了,我还是长兄。”
田乐心没好气的一边起身一边说:“你爱娶不娶,我不管了。”
田乐松拉田乐心重新坐下,跟她说:“这事我知道了,会尽快找机会跟尹老大人说的。现在我要跟你说件事。”
田乐心耷拉着眼皮不看田乐松,田乐松看着田乐心的小样子,清了下嗓子说:“一会儿去换件礼服,跟我去常府拜会。”
田乐心惊的瞪大眼睛磕磕巴巴的问道:“二……二兄,一会儿咱们要去……去常府?”
田乐松平静的说:“常伯母听说你从洛阳回来了,昨日晚间就派人来,问你什么时候去府里,她想你了。常伯父现在在府里休养,咱们也是应该去看望的。”
田乐心收回目光,低下头,不安的扭了扭身体,想问又不敢问,田乐松继续说:“常大嫂现在肚子也大了,说肚子里的娃娃也想婶婶呢。”
田乐心脸都红了,婶什么婶,这还没大婚呢。
田乐松叹口气说道:“可惜荣轩不在府里。”
田乐心猛的抬头问道:“他去哪里了?”
田乐松哈哈大笑起来,田乐心着急的拉着田乐松的袖子又问:“他去哪里了?”
田乐松笑够了拍拍田乐心的手说:“他被官家派出去剿山匪了,在汉阳那边,和去洛阳是两个方向,所以没法去接你回来,不过以他的能力,很快就能回来了。”
田乐心有些不满官家的安排,把常荣轩从永昌押回来就关在常府,这事情刚过去,就把常荣轩派出去干活剿匪,这不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嘛。
田乐松看田乐心不说话,问道:“那一会儿你去不去常府?”
田乐心起身说道:“我去更衣,然后去前厅找二兄吧。”
田乐心特意换了之前常母给她做的礼服,只是袖子、衣摆都让秋槿帮着放了边出来。
田乐心随田乐松到了常府,常荣怀亲自迎出来,把他们带到正院见常父和常母。果不其然,田乐心被常母拉进了她的屋里。
这一晃两年的时间,常母白了很多头发,脸上多了好几条皱纹,田乐心心疼的想把它们抚平,常母把田乐心的手拉下来说:“人都会老,老了都要有皱纹,这有什么可哭的。”
田乐心才发现,她有泪流了出来,田乐心抿着嘴扑进常母的怀里,哭着问:“阿母就不怪我吗?”
常母轻轻拍着田乐心的背说:“怪你什么?都怪我那傻儿子才是,怎么就不能跟你说清楚,非要把你气走,要是把我的新妇弄丢了,看我不把他那榆木脑袋拧下来当鞠踢。”
田乐心哭着笑起来,这个是常荣轩的亲妈无疑了,常母把田乐心从怀里扶起来,帮田乐心擦干眼泪,哄着说:“我的心儿啊,你放心,除了你,谁都不能做我的二儿媳,聘礼我都重新备好了,你放心回去,等我那傻儿子剿完匪回来,我拎着他的耳朵就上门提亲。”
田乐心羞涩的低下头,小声说:“阿母,我知道您疼我,必不会让我吃亏,只是之前,退亲的事闹得那么大,现在重新提亲,我怕外人会有很多闲话,让阿母不开心。”
常母爽朗的笑出来说:“我管别人怎么说!他们把舌头嚼烂了吃掉才好。”
田乐心也被常母说得笑出来,也是,这常母就不是一般人,倒是她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