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乐心看张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还有些不放心,问张锋:“不然我让月间或月雯过来,把清涵姊吃食上的喜好跟你说说?”
张锋笑着把方子还给田乐心说道:“姑娘放心,到了这边,我就已经把清涵姑娘吃食上的喜好摸清了,我会看着这方子,给清涵姑娘做的,让她先开了胃口,吃些东西,不然空着肚子喝药,怕还是喝不进去的。”
田乐心倒是忘了,张锋可是黄大厨的徒弟,笑着接过方子,又想起个事问张锋:“那你能就着这方子,做成药膳吗?”
张锋说:“还是别了,药是药,吃食是吃食,我可以把吃食做得有驱寒的辅助作用,但当药吃,可就不行了。”
田乐心点点头,做饭这事,张锋是专家,她就别鲁班面前耍大斧了,拿着方子回了院,月间看田乐心回来跑出来问:“姑娘是又去找疾医了?”
田乐心把方子还给月间说:“我去厨房了,张锋也懂些药石之道,让他看了方子,做些有驱寒作用又能让清涵姊姊开胃的吃食来,他说做好了端过来,你支上小炉给暖着,姊姊醒了让她吃些,要是能吃进去,隔一会儿再喝药,应该就能喝进去了。”
月间收了方子,不放心的看向屋里,田乐心又叮嘱月间道:“清涵姊姊醒来了,你过来叫我。”
月间应下,就去准备小炉子了。
田乐心回到屋里,心却已经飞回了京都。那里应该已经硝烟四起了,王家要不是穷途末路,也不会攻击田家,现在败了,想必也不会善罢甘休,官家是要连根拔起王家和与王家相连的所有人,到了这步,他们怕是有玉石俱焚的心了。
田父、田母和田乐松已经住进尹府,说明尹老尚书已经回朝,参与了这最后的纷争,常家翻案的事,也应该在进行中了,那常荣轩是不是也从常府中出来,参与到了纷争之中?常父是不是也从大牢中出来了呢?田乐松没说,所以田乐心也不问,他们自有他们的计策,田乐心只要努力保护好这里的人就可以,谁让这里的人,都是京都那些人的软肋呢。
田乐心还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这里的危机还没解除,只怕还有大头在后面。除非京都那边收网收得足够快,让他们没有余力拿捏她们这里。
秋槿坐到田乐心身边,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的帮田乐心揉捏着胳膊,然后是腿,田乐心转头看着秋槿,跟她说:“休息一会儿吧,其实你们比我辛苦的。”
秋槿手上没停,轻声说道:“这哪里算得上辛苦,起码吃得好,穿得暖,还能睡在这样暖和的大屋子里。我进府之前,从没睡过床榻,没有一件完整的衣装,没吃过一次饱饭。有时一日都吃不上一顿,身上还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更别想还能有机会识文断字。所以姑娘别再说我辛苦,我只是尽本份照顾姑娘,就已经有这样好的生活,再欲求不满,要遭天谴的。”
田乐心拉住秋槿的手,不让秋槿再给她做按摩,跟秋槿说:“现在的生活,你觉得好,也是你小时候吃苦的补偿,以后会更好,你是值得被人疼爱的。也可以说,每个人都值得被人疼爱,要相信自己是个好女子。”
秋槿笑了一下说:“我只想做好姑娘的贴身婢女。”
听了秋槿这万年不动的回答,田乐心给她分析道:“我的贴身婢女,只是你的一个身份,就算身份是我们注定改变不了,但你除了这身份之外,还是个大活人啊,可以有你自己的喜好,也可以有你喜欢的人,当然也可以有喜欢你的人。你知道的,我原来是个失了庶母,又不受阿翁疼爱的庶女,如果我只是自怨自艾的缩在大母身后,不接受荣轩的关照和喜爱,现在也成不了官家亲封的郡主,也不会有现在的荣华。”
秋槿若有所思的看着田乐心,田乐心心下欢喜,这顽石终于有松动的迹象了。
田乐心跟秋槿说:“你很好的,以后你和夏荷可能会跟着我一起去永昌,你会见到很多府里看不到的人,也许喜欢你的人,就在那些人中,月老的红线可能是不够长,到时候够长了,可能你就会发现喜欢你,你也喜欢的人了。”
秋槿被田乐心说得脸有些微红,田乐心也见好就收,跟在一边安静听她们说话的夏荷说:“你不是说整日在府里都见不到什么人吗?以后若跟我去了永昌,有的是男人给你看。”
夏荷的脸也被田乐心说红了,娇嗔了一句:“这可是没出嫁的姑娘说的话,不羞的?我去看看清涵姑娘醒没醒。”说完就跑了出去。
可是转眼她又跑了回来问:“姑娘,清涵姑娘还没醒,尹府派来的人,是姑娘去见吗?”
尹府派人来了?会是什么事?既然尹清涵还没醒,田乐心决定自己先去看看。田乐心起身出屋,看到一个平民打扮的男子站在院子里,田乐心并不认识,月雯正跟他说着话,见田乐心出来问道:“姑娘,这是尹老大人的贴身护卫,王云生,说老大人送了要紧的东西给我们姑娘,可是我们姑娘还没醒,是我去叫醒姑娘,还是先给您?”
王云生向田乐心拱手说道:“尹老大人吩咐过,这东西之前没跟尹姑娘说过,最好是有田五姑娘在的时候一起说,让田五姑娘帮着做主。既然尹姑娘生病睡着,我就先把东西交给田五姑娘吧。”
人家都这么说了,田乐心只好上前,接过王云生递过来的木匣,王云生小声说:“这里方便说话吗?尹老大人让传的话,越少人知道越好。”
田乐心捧着盒子示意王云生跟她进屋,往院门口看了一眼,时长站在门口露出小半个身子,冲田乐心点了下头然后闪身消失,田乐心就知道了现在这里是安全的,带王云生进了屋,在外间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