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一会儿,常荣轩就回来了,看见田乐心在帐子里转磨,笑着跟田乐心说:“想出去走走吗?”
田乐心没好气的说:“走够了,要塞的事处理完了?”
常荣轩走过来安抚田乐心,说道:“差不多都安置好了,明日要不要跟我出去巡查一圈?”
田乐心来了精神,也不气了,这人真会掐她的脉。田乐心拉常荣轩坐下,把方子交给他跟他说了小妹的事,常荣轩也生气的攥着拳头捶在了桌子上,桌上的笔墨砚台无辜的蹦了一蹦。
田乐心按住常荣轩的拳头跟他说:“现在气也没用,得想法子把小妹身上的竹丝都取出来,还能没有疤痕,或者不明显也行。”
常荣轩又拿起方子细看,田乐心又按住方子跟常荣轩说:“你也别看了,钱长生已经说了,有些东西要到宫里去偷,这算什么办法啊,等等李疾医的新方子吧。”
这时帐外有常荣轩的亲卫通报:“大人,姑娘让查的消息有回来的了。”
常荣轩让他进来,跟田乐心说道:“这个就是陈雨水。”
陈雨水摘下面罩给田乐心行完礼,又戴好面罩开始汇报:“严夫人是三年半前跟着一位商人离开的,那商人给了严老将军一大笔钱,所以严老将军也没追究。至于原因,现在打听到的是,严大公子意外身死后,严老将军时常虐待严夫人,严夫人不堪忍受,红杏出墙,就跟人跑了。”
这让田乐心很意外,严大公子是中过举的,这又是几年后的事,那这严夫人岁数也应该不小了,就算保养得好,也不该能勾引得商人花大价钱为她“赎身”啊?
常荣轩问陈雨水:“这严夫人是原配?”
陈雨水说:“不是,这位严夫人原是严二公子生母的妹妹,严大公子和严三姑娘是一母所生,但严三姑娘出生没多久原配的严夫人就病逝了,后来严老将军将严二公子的生母抬为夫人,但没多久也病逝了,夫人之位空了多年,出事被发配前才续了严二公子的小姨为妻,他们年龄相差二十余岁。”
被发配前?有多前?田乐心好奇的问陈雨水:“这位严夫人是出事前多久续弦的?”
陈雨水说:“两个月,严大公子中举后。”
果然是攀高枝来的,但没成想之后严家败落,还要受虐待,不跑才怪。
常荣轩又问:“还查到其它的消息没有?”
陈雨水说:“严老将军带兵打仗很是勇猛,但性格暴虐,前两位夫人说是病逝,但很可能是被虐待而亡。严老将军原本是很看中严大公子能成为驸马的,但被严二公子搅黄了,所以很是厌弃严二公子。被贬至永昌后,看到严大公子日日消沉,严二公子却渐渐成器,本有所改观,但严大公子意外亡故,又有歹人又污蔑是严二公子所为,所以隔阂更甚。至于这次,为什么虐打严二公子,还未查到,很可能跟现在严府戒备森严的屋内所藏之事有关。”
听他说完,但没提到严三姑娘的事,所以田乐心问陈雨水:“关于严三姑娘查到什么了吗?”
陈雨水说:“严三姑娘因为幼年丧母,所以备受严大公子溺爱,所以养成了骄横跋扈的性子,但严老将军并不喜欢女儿,所以也并不管教于她,后两任夫人也是顺着严大公子的性子由着她闹,到了永昌,严大公子消沉,便没人管束她了,直到大兄丧命,严夫人与人私奔,严老将军便将怒气全都转到她这里。她原本只是对外人跋扈,待下人还是好的,但那之后对谁都变得狠毒,当地人见她就躲,现已年过二十,无人敢娶。”
这姑娘都暴戾成这个样子了,谁敢娶啊,不要命了,难怪想要嫁给刚来的常荣轩。
常荣轩沉吟片刻问道:“还有吗?”
陈雨水说:“暂时没有了。”
常荣轩下令道:“探查严家现况,尤其是那几间屋子,但要注意安全,不可贸然行事。”
陈雨水领命而走,田乐心趴在桌子上叹气,这一家子估计就严少将军还正常些,难为他了,在这样的家庭长大,没长歪了还真是难得。
常荣轩扶起田乐心拉进怀里,问道:“饿了没?”
田乐心懒懒的摇摇头,在常荣轩怀里缩成一团,原来她还是幸运的,至少自小有大母的护佑,现在有常荣轩保护着她。
常荣轩抚着田乐心的背,让田乐心更安心了一些,时长送饭过来了,常荣轩跟田乐心说:“听说今日有烤野味,刘猛带兵去练射箭,带了一车的山鸡、野兔回来。”
田乐心勉强打起精神,没形象的一手鸡腿,一手兔腿的吃起来,常荣轩不时帮她擦去蹭在脸上的油渍。
田乐心也说不清,为什么听了严家的消息,心情会这么差,常荣轩只是照顾着田乐心吃好喝好,吃完了,收了盘碗,田乐心又倒在常荣轩怀里。
常荣轩揽田乐心在怀里,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摇着,半晌才问:“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田乐心把脸埋在常荣轩怀里拱了拱,闷着声音说:“幸好你我的阿翁都不是那样的人。”
常荣轩抱紧田乐心,跟她说:“我也不会是那样的阿翁的。”
田乐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情瞬间变好了。抬起头来冲着常荣轩笑着说:“我现在心情好了,咱们去李疾医那里看看吧。”
常荣轩拉田乐心起身,大大的手掌包裹着田乐心的小手,牵着她走出主帐,往医帐的方向而去。
进了李疾医的医帐田乐心才发现,这里人好多啊。小妹、青莲、紫砚、菱角、钱长生、时长都在。严少将军趴在榻上跟他们说话,看他们进来都要起身行礼,常荣轩伸手示意大家都不要动,然后拉着田乐心坐到李疾医身旁。
李疾医说道:“吃过饭,大家都过来想看看两位将军的伤势。”
常荣轩问:“据您所看,他们都能恢复如初吗?”
李疾医说:“严少将军的腰伤要好好休养,年轻恢复得会快些,但以后也需注意,不然到我这个年岁就要吃苦头了。那副将,怕是要休养更长时间了,我只能说,命是能保住,至于能不能恢复如初,要看后面的治疗效果了,现在他人还是时而清醒时而昏迷,要先清了血毒才好治其它的。”
田乐心看小妹在一边偷偷抹去眼泪,就跟小妹说:“还是那句话,命是最重要的,能活下来,其它的,咱们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