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不是时长留下来看护她们,就是钱长生留下来,不过今日一上午谁都没露头,田乐心还真不知道今日留下来的是谁。
菱角和青莲互相看看,同时张嘴,一个叫时长,一个叫钱长生。
门外一个欣长的身影出现了,是钱长生,他在门外问:“姑娘有什么事?”
田乐心招呼钱长生进帐,然后问他:“我们想去钓鱼,但现在没有工具,你可有办法?”
钱长生想了一下问:“姑娘们打算什么时候去?”
田乐心说:“现在就可以走,咱们骑马去,离这里不远处不是有条溪水嘛,就去那里吧。”
钱长生说:“那里不好钓,再往上走二里有一潭水,水深处可钓鱼,水浅处可捞鱼,比较好玩。”
菱角的精神又回归了,高兴的问:“水浅处有多浅?鱼好捞吗?”
钱长生说:“及膝,听赵勇说是好捞的。姑娘们稍等,我去弄些鱼具。”说完钱长生就退了出去。
田乐心斜眼看着她俩说:“看,我说的没错吧,这不就有工具了吗,一边玩一边钓鱼,就算钓不到,还有钱长生可以帮咱们捞到鱼,总之,晚间咱们吃鱼。”
趁着钱长生去找鱼具的时间,她们四个换上了骑装,菱角的骑装居然有些松了,看来最近真是累着了,瘦了是最好的证明。
她们换好了衣服,坐在帐子里喝茶,不一会儿,钱长生回来了,带了一只大渔篓,里面插着好几根鱼竿、鱼抄子、鱼叉,已经用绳子绑住固定好。
她们一起出了帐子去马厩,田乐心和钱长生都有自己的马,三个婢女各自牵了平时练习时骑的黔马,确实比田乐心的栗子还矮一点,她们三个又比田乐心高,上马的动作虽然也算不得好看,但至少比田乐心强。钱长生在田乐心上马时假装整理鱼篓,背在背上,等田乐心上好了马,才招呼她们一起出发。
行了两盏茶的时间,她们就到了钱长生说的水潭,在一处山角下。山上水流形成了一串曲曲折折相连的小瀑布,宛如一条被折了数个弯的白链,最后洒落到水潭里,瀑布下的水色墨绿,看着就很深,但这绿色伸展开来,越来越浅,二十米开外,就是能看到溪底的浅流了,再往外,溪面变宽,水流变得缓慢,都能看到清澈的水里游动着的肥美鱼儿。
菱角看到浅滩里的鱼,瞬间把持不住,脱了鞋袜,把裙摆提起来掖进腰带,再把裤腿挽起到膝盖,光着脚就下了水。
菱角刚下了水就开始叫唤:“哇呀!这水好凉!”
大家叫菱角快上来,她却转身跟钱长生要鱼抄子。钱长生把抄子扔给菱角,菱角就开始聚精会神的盯着水里的鱼,一抄子下去,水花四溅,哪还会有鱼傻乎乎的等她来抄,早就四散逃命去了。
菱角倒也不气馁,走了几步,举着抄子定在原地等水面平静,鱼儿们又聚集过来,她又一抄子下水,水花溅得比刚才还高,菱角也因为用力过猛,“啊”了一声,坐到了水里。几个女人惊叫着跑过去,发现菱角浑身是水的坐在溪里,甩了甩脑袋,支着抄子站了起来,气呼呼的说:“怎么没捉到鱼,自己差点变成鱼!”
这场景没来由的让田乐心想起以前同事养的傻萨摩,白白软软的一团,非要下水捉鱼,鱼没捉到,站在水边甩毛,然后还冲着水的里的鱼傻叫。
田乐心禁不这场景的重叠,坐在岸边的石头上哈哈大笑起来。
菱角瞪着田乐心叫唤:“姑娘别笑话我,你下来了还没我站得稳呢。”
田乐心笑够了跟菱角说:“我才不下水,我是来钓鱼的,又不是来变鱼的。”
紫砚招呼菱角上来,青莲拉住紫砚说:“你不用叫她,她不玩够了才舍不得上岸,咱们跟姑娘钓鱼去吧。”
索幸距离不远,钱长生就坐在她们不远的地方,方便照顾到她们四个。田乐心和紫砚、青莲在潭边放好了鱼竿,就静静的盯着水面,仿佛是谁搬来了三个雕像,只有轻风吹动她们发丝,能证明她们是活的。
突然青莲的鱼竿一动,她们还没反应过来,钱长生已经出现在青莲的身后,扶着她的鱼竿一提,另一只手里的抄子一兜,一条活蹦乱跳的青色大肥鱼就入了她们的鱼篓。
这一连串动作看得田乐心眼花缭乱,瞬间就完成了,田乐心好奇的问钱长生:“你以前经常钓鱼吗?”
钱长生平静的说:“我师父会钓鱼,我都是在一边帮忙的,其实自己没钓过。”
他们这些亲卫都很少说起从前的事,只会偶尔流露出只言片语,也只对亲近的人才会说,看来钱长生是把她们当家人了,才会很自然的说出这些事。
钱长生顿了一下又说:“我都是叉鱼的。”说完看了一下那边还在挥抄子如泼水的菱角。
于是田乐心问钱长生:“所以这抄子不是她那么个用法,在浅滩是用鱼叉的?”
钱长生简单明了的答道:“是。”
她们三个都被钱长生的说法逗笑了,原来钱长生从始至终都知道菱角是一条鱼都抄不到的,任她自己玩呢。
果然没过多一会儿,菱角累得瘫在岸上,她把自己铺得平平的,晒着太阳睡着了,紫砚好心的在她脸上遮了块帕子,不然刚敷好的皮,又要晒伤了。
她们三个用的鱼饵,是钱长生帮她们准备好的蚯蚓,田乐心倒是不怕,但也不喜欢把手弄得黏糊糊的。所以都是钱长生帮她们穿好鱼饵,只是她们钓鱼的水平有限,如果不是钱长生及时帮着提竿抄鱼,鱼饵应该会都成了鱼饲料。
太阳已经偏西了,鱼篓里也没几条鱼,还差不多都是青莲钓到的,因为钱长生不太好意思离田乐心和紫砚太近,所以大多是帮青莲提竿。田乐心和紫砚也无所谓,只是她俩越坐越近,跟青莲越离越远,既然都知道自己是大电灯泡,还不自觉离远点,她俩知道鱼钩上已经没食了,也懒得叫钱长生过来挂鱼饵。青莲只是无奈的看看她俩,独自担起了钓鱼的职责。
钱长生数数篓里的鱼,跟田乐心说:“这几尾估计不够大家吃的,我去叉几尾吧。”
田乐心懒懒的收起竿笑着说:“那就麻烦青莲姊姊给钱长生帮忙吧。”
看得出青莲是强忍着没翻白眼给田乐心,跟着钱长生去浅滩了。反正只是出人,鱼篓都不用她提,钱长生自己提着鱼篓,拿着鱼叉走在前面,还得不时回头看看青莲走得稳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