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传来脚步声,田乐心掀起帐帘走出去,正是刘猛和张怀林,两人向田乐心行过礼,张怀林小声问:“姑娘这是也要跟我们一起去巡查?”
田乐心点点头,常荣轩这时也从主帐里出来了,他们都穿着皮夹,系着披风,帅气得很。常荣轩看着田乐心无奈的笑笑说:“你起得这么早,看来是一定要一起去了,去把披风穿上吧,咱们去吃个饭就出发。”
田乐心转身进帐,青莲已经去帮她拿披风了,还帮田乐心翻出了带纱帘的围帽,也好,这样行走在外也不算抛头露面了。
青莲帮田乐心穿戴好,田乐心重新出了帐子,他们已经走了,钱长生带着三个亲卫等在门口,跟田乐心说:“大人要跟两位副将商量路线,先过去了,让我们陪姑娘一起过去用饭。”
田乐心心想常荣轩也不敢这个情况还把她丢下,于是跟着他们往火头军那边走去。
快到了,就远远看到赤练和栗子耳鬓厮磨的腻在一起,栗子啊,咱们好歹也是个大姑娘,就不能矜持一点。
田乐心没眼看的径直走进敞着门的帐子里,他们已经人手一个粥碗,一边说着一边吃着。看田乐心进来刚要起身,田乐心挥挥手让他们不用动,然后自然的坐到常荣轩身边,开始吃饭,这饭要吃饱一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田乐心狼吞虎咽的吃着,哪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身边的这些男人们也见怪不怪的继续讨论正事。
大家商量好了也吃完了,一起上马出发,田乐心的栗子虽然个头小了一点,但跑起来一点也不逊色,人家可是千里马的血统。
一路上刘猛和张怀林打头阵,田乐心和常荣轩跟在他们身后,他们的四周是常荣轩的亲卫。一路急行后,他们又沿着一条只够一骑而行的羊肠小道盘旋上山,之后到达了第一个卡点,一个高高的了望架支在山头,四下山川道路一览无余。
哨卡的兵士早就看到他们上来了,这时已有一位什长样子的人在了望架下恭候着,田乐心被常荣轩举下马,跟着常荣轩走到那人身前,那人早就躬身行礼,等常荣轩走到他跟前才说道:“在下严家军麾下斥候乙队队长沙桦,带手下在此盯守,听闻常将军前已至大营,没想到今日大人就带部前来巡查,有失远迎,还望大人见谅。”
这人口中之言,实褒暗贬,看来可能也是听说了严少将吃瘪的事了,田乐心看了看常荣轩,他不会听不出来,却只是说:“无需远迎,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看到的巡查队。”
那人下巴微扬说到:“您从那边山谷转出来,我们就看到了。”
待他说完常荣轩和田乐心都回头看了一下他所说的位置,常荣轩回过头来只看着他却不说话,田乐心明白过来,他要是说看到的晚,没来得及下山迎接,那说明他们警戒范围不够,或者是警戒敏感度太低,但那么远就看到了,却没有下山迎接,只能说明他就没想去。
沉寂片刻,那人开始脸色发白,讷讷开口给自己找理由:“呃,严将军吩咐我们最近因为换防,边疆总有人不安分,让我们不可擅离职守,所以未能下山迎接常将军,还望海涵。”
常荣轩还是没说话,径自走向了望台边的小屋,那是他们休息的地方。常荣轩进了屋转了一圈就出来了,开口问话:“这屋里有酒气,你们严家军没有禁酒令吗?”
那人扑通一声跪下,开始如小鸡啄米一般给常荣轩磕头,嘴里告饶道:“常大人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常大人饶命啊!”
常荣轩轻笑一声低头跟他说:“看来不是没有禁酒令,是你阳奉阴违罢了,那不可擅离职守,就不知是不是你家大人的命令了。”常荣轩说完那人抖如筛糠,跟刚才的样子判若两人。
常荣轩抬手一指了望台上的另一个人说道:“下来。”
那人几乎是滚落下来的,下到地面也是磕头如捣蒜,常荣轩没理他,跟一个蒙面的亲卫说:“你上去代职。”然后看都不看地上还在磕头的两人,说了两个字:“捆上。”然后常荣轩就带着一行人上马下山,常荣轩上马时将手里一只酒壶扔给一个亲卫,那亲卫把酒壶往身上一揣,就算人证物证俱在了。
下了山,常荣轩和田乐心跟在刘猛和张怀林后面驰向另一个卡点。这里了望台上的人跑下来迎接的巡查队,所以在小屋里酒醉酣睡的另一位兵丁被捉了个正着,这两个也被捆了,常荣轩又指了一个亲卫留下代职。
第三个卡点比较大,有两个了望台,结果居然有一个空岗,在岗的一个兵丁引领着巡查队,把三个聚赌的兵丁被捉个正着,结果捆了三个,又留下一个亲卫代职。
带出来的八个亲卫,三个代职去了,第四站他们去了要塞,毕竟这里兵多,还会有个将领在,能派出几个人把亲卫换回来。
到了要塞,一个身着副将制式皮甲的队长带着兵丁出来迎接,走到近前,看出来是位老将。
当老将看到马背上驮着被捆着的七个兵时,脸都变成猪肝色的了,听常荣轩解释完,脸就彻底黑了。
老将让手下把七个人堵上嘴押进了牢里,又派出七个人去换下常荣轩的亲卫,然后把巡查队请进了要塞。
老将坐在副座上一直黑着脸不说话,常荣轩坐在主座上也只是托着茶盏端详,好像这盏茶是世间精品一般,田乐心坐在常荣轩下首,也低头在围帽的遮掩下把玩着手里的茶盏,刘、张两位副将没事人一样安静的站在常荣轩身后,像极了哼哈二将。
终于老将开口了:“常将军,今日之事,老夫甚是惭愧,治下不严,是老夫的过错。”
常荣轩也开了口:“何队长,这也非一日之事,酒壶可不止这一支,何队长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看老将皱眉头闭口不言,常荣轩又说:“何队长,如果今日之事,我不是将人交到你这里,而是直接交到严将军那里,你当如何?”
老将苦笑了一下说:“常将军要是把人交到严将军那里,倒是好了,我也可以卸甲归田,颐养天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