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吃烧饼,陈大人高兴,让你们饱餐一顿!”一个官差拿来了一袋子的烧饼,竟然全部都给了他们。
陆惜月倒是不奇怪,陆母和萧云珩越发的疑惑了。
陆母将烧饼拿了三个出来,放在火上烘烤热,又给陆惜月倒了一杯水。
陆惜月接过水的的时候,陆母这才惊疑不定地说道:“月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刘官差好端端的,怎么就从悬崖上摔下去了?”
说到最后,陆母忍不住崖低了嗓音。
萧云珩也将视线落在了陆惜月有些苍白的脸上,紧紧抿起了薄唇。
陆惜月道:“那刘官差发下了悬崖石壁上长了一丛灵芝,想要一个人独吞,所以铤而走险,不想藤曼断了,他就摔下去摔死了。”
“灵芝?真有灵芝?”陆母看向了陆惜月,问道。
陆惜月点了点头,道:“真的,这些官差都看到了,还让我下去把灵芝采了上来。明日他们会绕路找个城镇将灵芝卖了,到时候咱们也能好好歇一下。”
这话一出,萧云珩的眼底忽然浮起了一抹惊讶。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惜月,声音竟然有一丝的压抑:“他们让你下去摘灵芝了?”
陆母此时也反应了过来。
刚刚摔死了一个刘官差,这些官差竟然还让她女儿爬到山崖下面去摘灵芝?这不是害人吗?
陆母的后怕顿时涌了上来,死死抱住了陆惜月,哭着道:“难怪你的手这么冰凉!我的月儿啊,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我怎么活?你让娘怎么活下去!”
陆惜月喝了一点热水,此时已经回过神来。
刚才双脚踩空被吊在悬崖上,的确很害怕,双腿都是颤抖的,手也是软的。
“我若不将灵芝摘上来,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的。”陆惜月道,“你看,我这不也好好的吗!”
萧云珩的眼底闪过了一抹冰冷的寒色,目光的余光遥遥落在不远处的那个帐子中。
那几个官差高兴得要疯了,正在喝酒。
他默不作声地攥紧了衣袍一脚,手背之上青筋暴起,骨节发白。
三人吃了烧饼和热水在,这才躺倒了屋中歇下了。
帐子中黑漆漆的,萧云珩睁开眼,想到那个万丈深渊,毫无睡意。
他身侧忽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动静。
不等萧云珩反应过来,便觉得一只手摸上了自己的手。
萧云珩的脸上瞬间浮起了一层滚烫的热来。
“萧云珩,你睡了没有?”陆惜月低声问道。
萧云珩声音沉冷:“不是守孝吗?”
他就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陆惜月这个好色之徒怎么会突然变得清心寡欲?
“我去采灵芝的时候,藏了一个。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你现在就嚼碎吃了吧,这生灵芝功效很好,可以固本培元,护住你身体的根子,等明日他们分了钱给我,我再买点药材给你吃,定会帮你重塑静脉,恢复功夫的。”
说着,陆惜月将一株灵芝递到了萧云珩的手上。
萧云珩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上的温度便迅速褪去。
陆惜月已经回到陆母身侧躺下了。
他攥着手中的灵芝,一时之间竟有些怔愣。
所以,她是特地告诉那些官差悬崖底下有灵芝的?
不仅是因为遮掩刘官差的死因,而且还想借着官差的手让她采到灵芝。
就是为了给自己吃?
萧云珩想到自己刚才那句略带嘲讽的话,眼眸深了深。
他默不作声,掰碎了手中的灵芝,塞到了嘴里头。
这灵芝其实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他吃着,却有种难言的苦涩。
陆惜月多可恶,也是他萧云珩的妻子。
还要被逼迫下到万丈深渊去采摘灵芝。
这笔帐,他记着了。
总有一日,他要那些人连本带利还回来!
萧云珩将一株灵芝默默咽下,这才将目光落在了对面。
也不知道陆惜月能不能听到,他还是艰涩地动了动干涩的唇瓣,哑声道:“谢谢。”
次日,陈官差等人果然绕了路,到了一个县城落脚,去将那丛灵芝给卖掉了。
托灵芝的福,流放了一路,总算可以住进驿站了。
那陈官差说的好听,可是真卖了钱,最后竟然只分了陆惜月十两银子。
“这是陈大人让交给你们的,还有一桌好酒菜,你们吃顿好的,约莫还有两日就到岭南了。”一个官差将十两银子交给了陆惜月。
小儿很快送来了陈官差送的饭菜。
有炖肘子,还有一只鸡,满满的三碗白米饭,另外有两个小炒。
可以说是非常丰盛了。
陆母看着这一桌饭菜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她皱着眉头道:“灵芝是你下去摘的,就给你十两银子,叫这么一桌饭菜就要我们感恩戴德了,若是我们陆家没有出事,这些人给你提鞋都不够资格!”
陆母只要想到陆惜月是用命去采摘的灵芝,就气得不打一出来。
陆惜月因为不是原主,虽然有记忆,但到底没有经历过国公府的荣华尊贵,所以反倒看得开。
她给陆母盛了一碗汤,道:“娘,别气了,有十两银子也不错。等到了岭南我们再另想法子赚钱就是,日子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陆母见陆惜月软语温柔,目光坚韧,眼底也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欣慰来。
“月儿,你懂事了,到了岭南,我只盼着你跟云珩好好过日子,早日让我抱上孙子,我就知足了。”
陆惜月心中默默道,娘啊,你要抱孙子,那恐怕还得等几年了,最起码也要等她跟萧云珩和离之后,她安安生生找个喜欢的嫁了。
“吃菜,你也赶紧吃吧,多吃点养好身子。”陆惜月敷衍地给陆母夹了一筷子菜,然后又给萧云珩盛了一碗汤,推到了他的跟前。
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
萧云珩听了陆惜月的话,手中拿着筷子的动作不由得微微一顿。
养好身子?
所以这段时间,陆惜月不靠近自己,是嫌弃身子破败了?
萧云珩的眼底不着痕迹地闪过了一抹冷凝的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