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长,身体可好些了?”
正堂内,张谦对着匆匆赶来的魏延说道。
“先生,末将已经无碍,恳请先生让我重归军中,哪怕从小兵做起,末将也绝无怨言。”魏延诚恳的说道,为了证明自己的伤恢复的差不多了,还抡了抡拳头,发出“呼呼”的声音。
小兵?
指挥一群副将的小兵是吧?
张谦心想,脸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文长,我虽然免了你的军职,可你的文职还在。堂堂汉中太守,二千石的大员,怎么能去做小兵呢?”
“那,先生——”
张谦伸手拦住了魏延,“文长,我问你一句,军和政哪个对你更重要?”
当将军好,还是当太守好?
当将军冲锋陷阵固然威风,可是当太守好像也不错。
不等魏延开口,张谦就说道:“文长,你可知这乱世因何而起?”
怪张角?怪董卓?怪曹操?怪没饭吃的百姓?无数个念头在魏延脑海中冒出。
“这乱世的起因在于随便一个人登高一呼,就可以拉起一支军队,政令不通,兵匪不分。废史立牧之后,州牧更是军政一手抓,自此君不君,臣不臣,天下岂能不乱?”
“先生说的极是。”魏延没有深思,但是张谦说的,应该就是对的。
“文长在汉中,同样是上马管军,下马治民,有没有想过用兵自立,效仿张鲁成为一方诸侯呢?”张谦面带微笑说道。
“末将绝不敢有此心。”魏延吓坏了,连忙跪倒在地。
“起来!文长何人,我岂能不知?只是文长没有此心,焉知天下没有别有用心者鼓动文长呢?当初曹操以天子之命封我为王,文长若是收到一些类似分封的书信,我也绝不奇怪。”
张谦听说过一句话,如果你还没有收到过别的公司猎头给出的电话,那说明你还不是骨干。
“先生明鉴!”魏延擦了擦头上的汗,他岂能没有收到过类似的信,只不过他为了避免多此一举,直接把送信的人给嘎了。回头想想,应该把信件和送信人一起送到张谦刘备面前的。
“文长不必担心。当初主公危难之时,文长便可以做到生死相随。如今天下一统在籍,我又怎么会怀疑文长的忠心呢。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已经上书主公,地方上实行军政分离,即便是我,以后也只能二者从其一。”
“先生,可是有人说先生的闲话?魏延绝不放过他!”魏延听到张谦的权力也要被剥夺,脸上大为愤慨。
“我说了,这是我自行上书的。而且这也不是为了明哲保身,而是规矩必须立下。你我再有能力,再有忠心,可是后世的帝王和后世的臣子还能君臣相惜吗?”
“此事主公并没有明确答复我,所以我今日也只是提前和你交个底。不过文长可以放心,无论你以后从军还是从政,官职俸禄,肯定都在今日之上。”
“文长愿追随先生。”魏延的意思是,张谦选啥他选啥。
张谦呵呵一笑,“其实我生性惫懒,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愿意闲来垂钓碧溪上,笑看云起云落时。不过文长的意思我倒是懂了。等到正式的命令下达后,文长便主动上书辞去太守的职位吧。”
“喏。”魏延答道,随即又吞吞吐吐起来,“那,那……”
“哦,我倒是忘了,当初说是撤去文长的军职,可是该走的程序我都忘记了,所以文长现在军职都还在。”
魏延一听,马上就放心了。
“还有,你从现在起,就好好物色一个人物,将来主公选汉中继任之人一定会问询你的意见。你可以推举你的部将,你的亲属,甚至能力弱一点也没关系,但是你必须记住,你推荐的人一定要守规矩。”
军政虽然分离,可是一时半会又怎么会分割的清清楚楚呢?一刀切是会寒了众将的心的,张谦这话也算是和魏延点明了。
这样一来,武将暂时性不会有失去大权的冷落之感,而几十年后,官员的升迁更迭,也能把这些将领对治政的影响降到最低。
“那先生,末将现在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回到军中了?”魏延有些迫不及待了,每天魏昌跟他汇报军情时,他都浑身痒痒。关键魏昌这小子挨揍挨多了,有意在父亲面前显摆,更让魏延恼火。
张谦摇了摇头,“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吩咐你。”
魏延连忙做出聆听状。
“暂时没有大规模的军团战,所以还不需要文长出马。先让魏昌大郎他们胡闹几天。”
魏延点点头,觉得“胡闹”这个词用的特别好。
“我已经上书主公,准备在洛阳建立一所大汉军事学校,文长来给我搭把手,把学校安排起来。”
“让我当校长,给学生们讲课,不行不行,我才识得几个字?”魏延当然识字,不过让他教书,他一下子就怂了。
“呸,你还想当校长,连我也只能当个总理。”
“先生不当校长,谁当校长?魏延除了先生,谁当校长都心中不服。还有,总理是个啥官?”
“好好的,别跟翼德学耍赖。”张谦瞪了魏延一眼,“既然是汉室军师学校,自然主公当校长。怎么,你不服气吗?”
听说是刘备当校长,那魏延还有何话敢说。
“至于总理,自然是总体管理的意思。以后学校会分为行政部、教学部、军训部、军需部、军法部、军医部。每一个部门我都会找专人负责,所有的部门人向我负责。而你魏延,则担任军训部部长,并且还是教学部的教员之一。”
“先生!”魏延摸摸脑袋,“你让我训练那帮混球可能还行,让我教他们读书,这还是免了吧!”
“看来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军队是培训士兵的,但军校是培养军官的,只有足够优秀和有军功的士兵才有资格进入这所学校。等学校建好之后,魏昌这些人就是第一批学生,你到时候想怎么训他们都可以。”
自打魏昌跟了张谦,这小子就学会了扯虎皮装大旗,魏延有时候手痒都找不到借口。
此时,听张谦这么一说,机会不就来了吗?可以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揍儿子,这机会谁不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