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李典都被曹休的厚颜无耻给气到了。
“文远,事已至此,我便是放你离开,曹丕也绝不会放过你,你还是归降吧,我保证不会动你麾下一兵一卒,合肥仍旧交给你来把守。”关羽劝道。
张辽看着关羽,李典看着张辽,曹休则是看着两人。
张辽转过身,看着曹休,“曹休,我只问你一句,魏王在收到我与李典的书信之后,可曾说过要杀我?”
曹休没有搭话。
虽然曹丕在收到李典的书信之时,曹丕很愤怒,但是当张辽的书信送达,贾诩分析出其中的真相之后,曹丕倒没有明确说过要杀将,毕竟像张辽这种战功赫赫,又镇守一方的将领,贸然处置,对曹魏影响极大。
曹丕只是给予曹休便宜之权,让他随机应变,不过曹丕内里的意思是逐渐夺下两人的兵权,再将他们闲置。
“曹休,如果你还有一丝廉耻之心,就明明白白的告诉我,魏王原本打算如何处置我与李典。”
曹休仍旧没有说话。
“我想是没有的,至少暂时是没有的,否则诸葛亮一定会找到问罪的文书用来离间于我的。”张辽自顾自的说道。
说完又看向关羽,“云长,我要辜负你的好意了。先王曾对我有大恩,新王登位之后又对我有加封,到现在为止,我找不到一个背叛大魏的理由。”
“文远,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念我们的旧情了吗?”关羽深情的问道。
“我们之间是同乡之情,是兄弟之情,这与我们是战友还是敌人无关,战场之下我们把酒言欢,战场之上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今日你杀了我,我依旧与你是兄弟。”
李典看着张辽,心中五味杂陈。
曹操麾下文臣武将众多,其中又怎能没有派系呢?
当初张辽徐晃关羽就是最亲密的好友,因为他们不仅家乡离得近,而且都是降将;
而李典乐进于禁这些是一开始便追随曹操的,所以自然看不起降将。
“你走吧,我不杀你!”关羽说道。
关羽身后廖化一听,连忙开口:“将军,不能啊!来之前军师特别嘱咐,说此间消息不能走漏,所以特地嘱咐我,说将军可以不杀张辽,但绝对不能放任何一个人离开。”
关羽手握着大刀,心中万分的踌躇。
“云长,不必犹豫,合肥说到底还是丢在我手中,我一个罪人,如何有脸面见魏王?兄弟一场,死在你关云长手中,我也不算辱没了名声,动手吧!”张辽闭上了眼睛。
“难道你就不为你麾下的弟兄着想吗?”关羽问道。
“将军,投降吧!”大殿之内,张辽不少麾下皆在其中,有不少是张辽从并州带出来的,也有不少曾是吕布的手下,其中不少人关羽还记得。这些人也都知道关羽和张辽的感情,他们甚至觉得此时投降,日子会比在合肥城内被李典的人排挤日子要更加好过。
“先王对我有恩,我必须尽忠而死!他们是无辜,我死之后,还请云长善待他们!”
张辽闭目等死,关羽两颊赤红,指尖咔咔作响。
过了许久,才吐出两个字,“你走吧!”
“将军,不能啊!”廖化急了,“军师特别嘱咐,如果你放走了张辽,坏了北伐大计,他必定奏明主公,罢免你一切兵权。”
“云长!”
“走,带着你的人,在我改变主意之前,马上走!”关羽闭上眼睛冷漠的说道。
廖化想要动手,关羽闻得声音,长刀往地下一震,“军师不在,这里一切大小事务便由我说了算,谁敢不听我号令,我便先擒了他。”
“走!”
张辽见状,便朝门外走去,跟随者寥寥无几。
紧接着,关羽看向了李典。
“关羽,我与你没什么交情,也绝不会投降于你,你杀了我吧!”
关羽冷哼一声,“若非你以私废公,处处与张辽作对,曹操经营合肥日久,今天又怎么会被我不费一兵一卒取下,合肥之失,皆是你李典之罪。不过念在你还有一片忠义之心,我不杀你,先押下去。”
就在几人押着李典往外走的时候,先前跟随张辽离开的几人又折返了回来。
关羽心中顿生不妙之感。
“文远何在?”
那几人跪倒在关羽面前,“我家将军说,他丢了合肥已是不忠;此时岂能再坦然离去连累将军,做一个不义之人,于是刚到城门,便拔剑自刎了。”
“啊——”关羽一阵恍惚,为痛失一挚友而悲痛。
李典听闻几人的话,心中十分后悔,张辽到了这时仍旧宁死也不愿做一个不忠不义之人,又怎么因为区区一封书信而背叛,合肥有今日之祸,皆是他一人私心作祟。
“枉我自诩忠义,却连一个降臣都不如,李典愧对魏王。先王,李典今日也绝不做阶下之囚。”李典大喝一声,挣脱了身旁两人,一头撞死在了门框之上。
宴会之上,又有几人被李典之死所感染,起身反抗,很快就死在关羽大刀之下。
曹休站于中央主位之上,只觉脸红耳热,羞愧万分。
随后,关羽很快就收拾了局面,又下令厚葬众人。
……
不久后,诸葛亮来到城内。
“军师,关羽特来请罪!”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知道了,既然张辽已死,消息也不曾走漏,此事便算了吧!”诸葛亮叹了一口气。
“军师,主将有错,不可不罚!”
“既然如此,那就降职三级,并且抵去夺取合肥之功,至于其他,就等我禀明主公再做处罚吧! ”
事实上,诸葛亮早已派人守住了通往西面和北面的道路,张辽即便出了城,也走不了多远。
诸葛亮做出处罚后,关羽心情好了许多,不过依旧眉头紧锁。
“云长今日夺得合肥,为何却是闷闷不乐啊?”诸葛亮意味深长的问道。
“军师,关羽惭愧!”关羽一脸落寞。
“为何?”
“想那子让大军所到之处,城内无论官民将吏,纷纷俯首请降,就连三弟也能洞悉人情,可偏偏是我,不但说服不了一人,还逼死了昔日的好友!”
“原来是这样!”诸葛亮摸了摸胡子。
“军师!”关羽红着脸,他想问一问诸葛亮,这到底是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