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宋儒生平静地点了点头，拿出钢笔，签上自己的名字，把材料推到一边，姜律师立刻拿起来，装进公文包里。
“一会儿你去财务那里领一百万。”宋儒生接着说。
“宋总，我……”
“没其他意思，这是你应得的，拿完钱之后，你就暂时不用来公司了，如果我能回来，会给你打电话。”
宋儒生说到这里，耸了耸肩，轻松道，“但是大概率是不会回来了。”
“宋总，虽然不知道您要去干什么，但我跟了您七年，好歹可以帮上一点忙……”
“好了，出去吧。”宋儒生往外摆了摆手，疲惫地靠在老板椅上。
姜律师无奈，鞠了一躬，说了声谢谢，离开了。
医院病房，宋晴正背靠在床头吃水果，宋儒生走了进来。
“爸？你现在这么来了，今天不忙吗？”宋晴惊讶地问。
“看，爸给你带来了什么？”
宋儒生晃了晃手里的cd机，笑着坐了下来。
“天呐！我的cd机总算重见天日了，这不是高二那年你给我收走的吗？现在又把这老古董拿出来干嘛？”宋晴接过cd机问。
“你高二那年，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但没想到你迷上了，天天听流行歌曲，不愿意学习，我一气之下就给你收了，说等你高考完再还给你，没想到后来这玩意就淘汰了。”宋儒生笑道。
“是啊！后来就出了mp3，再后来就直接用手机听歌了。”宋晴摸了摸cd机上面的贴画，“不过，这个还是挺有纪念意义的！”
“唉！以前为了让你好好学习，收过你不少东西，现在想来，觉得挺对不起你的。”
“爸！你怎么啦，为什么突然这么煽情呀，不知道我眼窝浅吗？”
宋晴眼眶通红，埋怨道。
“你怪爸爸吗？”宋儒生哽咽地问。
宋晴使劲摇了摇头，想哭，抽泣了半天才问道：
“爸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啊？”
宋儒生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稍微平静下来之后，说：
“你妹妹前几天跑出去玩了，到今天还没回来，我放心不下，决定亲自去找她。”
“这个瑶瑶，又不知道跑哪去了，我给她打电话！”
宋晴说着就要抽出枕头下的手机，却被宋儒生一把按住了手，说：
“不用打了，她换号了，但我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就这两天，我肯定能把她带回来，放心吧。”
“非得……亲自去？让手底下的人帮你找不就行了？”
“其他人办事毛躁，我不放心。”宋儒生露出和煦的笑容，接着说道：
“哦对了，我找到瑶瑶以后，还要出国一趟，到时候会让瑶瑶先回来，但是昨天我从方铎那里借了点资料，如果顺利的话，瑶瑶回来以后会帮我把资料还给他。
可方铎那家伙催得急，说三天之内必须还给他。所以，如果三天之后瑶瑶赶不回来的话，你就去找方铎，让他拿钥匙去临江银行，打开8808号储物柜，密码是。”
“什么破玩意儿，催得那么急？他这人就是神神叨叨的，一天到晚瞎矫情。”宋晴吐槽道。
“再破的玩意儿，毕竟是爸爸从他那里借的嘛，听话，啊！”
“好吧。”
“你重复一遍多少号储物柜，密码是什么？”
“888？这谁记得住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笨，你干脆用微信发给我得了。”
“不行，那样容易泄露，这样，我再说一遍，你记在手机的备忘录上。”
“好吧好吧。”
于是，宋儒生又说了一遍储物柜的号码和密码，宋晴用手机记了下来。
这时，家里的保姆带着一个护工，端进来一盘水果，说：
“宋总，大小姐，吃点水果吧。”
“不用了，刘姨，你来的正好，帮我和晴晴拍张照片。”宋儒生说着，把手机调到照相模式，递给了保姆。
“你干嘛呀？好好的拍什么照片？”宋晴不解地问。
“留个纪念嘛，你有多久没跟老爸合过影了？”宋儒生笑道。
“谁要跟你合影，糟老头子。”
父女俩开着玩笑，头还是贴在了一起，保姆按下快门，拍了几张照片。
宋儒生跟女儿又聊了一会儿，聊得都是她小时候的事情，还时不时地道个歉，让宋晴觉得非常别扭，问了他几遍到底怎么了，他每次只有一句话——“女儿长大了，老爸想开了嘛！”
最后，他把照片发给宋晴，又依依不舍地看了她一眼，站起来说：
“晴晴，爸爸要走了。”
“走就走呗，没事儿常来啊！”
“好！”宋儒生僵硬地笑了笑，说，“对了，爸爸出国这段时间，如果有人拿着刚才那张照片来找你，你就听他的安排，出国去找我。”
“嘁！”宋晴白了他一眼，“好好的干嘛要出国呀。”
宋儒生抿了抿嘴，笑着对她招了招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市政府，贺言成办公室。
半小时前，方铎接到了贺言成的电话，让他过来聊聊，正好他手里暂时也没什么要紧事，于是就去了。
梁秘书给他倒了杯水，微微一笑，带上门出去了。
“干爸，突然找我什么事啊？”方铎喝了一口水问。
“这段时间觉得你在工作组忙，一直没好意思打扰你，今天就是想问问，冬冬的下落有没有什么进展？”
听了贺言成的话，方铎挠挠头，脸上有些尴尬，这阵子一直在忙着查案，根本就没怎么帮他查贺冬冬的下落，于是笑了笑，说：
“真不好意思，干爸，我最近一直在忙工作组的事，所以……”
“没事儿。”贺言成点点头表示理解，“今天喊你过来，是因为我之前的一个老朋友，南江的，刚刚打电话给我，说他出差到天水，在天水高铁站附近，见到一个小伙子很像冬冬，于是我就想把这个线索提供给你，看你能不能去一趟，帮忙查查。”
天水离临江一千多公里，如果去真去那里一趟，加上走访调查，没有一个星期是不可能回来的。
“我这……”方铎面露难色，“你也知道，现在工作组很忙，能不能等我忙完这一阵子？”
贺言成的脸色立刻不好看了，瞪了他一眼，说:
“方铎，还记得你以前捅过多大的篓子吗？哪一次不是我帮你平的事，咱不说知恩图报吧，我就求你这一件事，都不愿意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