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为我量身定做的计划。”宋儒生失神地说了一句，“好，真好啊，让我死透了……”
“你如果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可以不用听我的。”蔡诚耸了耸肩。
宋儒生回过神来，问：“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专程跑过来，给我出谋划策。”
“唉……”蔡诚叹了口气，“还是那句话，当局者迷，我现在已经跳出来了，能看到最后的结局，周江和方铎他们照这样查下去，那艘船迟早是要翻的。
说实在的，我也看透了，咱们这种人死不足惜，但是我也有最后一个念想，就是让自己的家人能平安地活在这个世上。”
“你的意思是，即使我把证据分开放在宋晴和方铎手里，最后方铎还是会查出真相？”
“是的，方铎那个人我了解，你女儿宋晴我也了解，你死之后，按照他们的性格，再加上我从中操作，你留下的那些证据会重见天日的。”
“可如果大老板狗急跳墙，先对我女儿下手怎么办？”
“放心，这次他肯定会放了宋瑶，然后我会安排宋晴带着宋瑶出国，远离临江的是是非非。”
“宋晴会听你的吗？”
“不会，所以需要你交给我一件宋晴认可的信物，到时候我拿出来，她就会相信我的那种。”
“好，这件事我会安排的。”
宋儒生忽然有一种末日将临，要交代后事的感觉，心底不禁涌起深深的悲凉。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必须万无一失地保下两个女儿才行。
“老蔡。”宋儒生淡淡说了一句。
“嗯？”
“刚才你说安排我两个女儿出国，这事我不会让你白忙活的，一会儿我把车钥匙给你，明天还是这个时间，你打开后备箱，拿走里面的五百万现金，作为你的辛苦费。”
“老宋，都到这个份上了，你就别跟我客气……”
“但是！”宋儒生立刻打断了他的客套，接着说道，“我在临江经营多年，还是有几个人愿意为我卖命的，我死以后，一旦我的女儿遭遇不测，或者你没有兑现诺言，那这些钱，就当给你陪葬了。”
对于蔡诚这种人，即使他说得天花乱坠，宋儒生也是不能完全相信的，所以他要留着后手，在他死了以后能够制约他的东西，这样才能为女儿上一份双保险。
蔡诚没说话，宋儒生从倒车镜里见他点了点头，于是把车钥匙扔给了他，拉开车门下去，打开另外一部车，开出了地下车库。
在车上，宋儒生就打了一个电话：
“喂，是我，你说的事情，我可以做，但你要兑现诺言。”
“那当然，打了这么多年交道，我什么时候食言过，这你放心。”
“我不放心，所以我把证据放在了一个地方，只要我女儿不按时回来，所有临江人民都会知道你们做过的事。”
“你在威胁我？”
“彼此彼此。”
宋儒生挂了电话。
工作组驻地。
周江来到一楼办案大厅，拍了拍手说：
“大家都把手头的活暂时停一下，涉密材料收一下，一会儿卢市长要代表临江市委市政府过来慰问！”
工作组人员立刻会议，停下手头的工作，关上电脑，把桌上的资料收拾起来，锁到文件柜里。
“方铎你跟我上来一下。”
周江带着方铎来到二楼的办公室，关上门问道：
“卢卫国这个时候来慰问，你怎么看？”
方铎慢慢坐下来，想了想，说：
“我们刚抓了雷刚和博海，案件取得重大突破，他们早不来晚不来，非要选在这个时候来慰问，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你觉得卢卫国，这个人有问题吗？”周江给他倒了一杯水，似笑非笑地说道，“毕竟当初你们从南江回来的路上，他小舅子的车在案发现场出现过，虽然最后做出了合理解释，但总让人浮想联翩啊！还有，你上次说的云天职业技术学校，校长也是卢卫国的亲戚，真是巧合？
那么多巧合连在一起，还是巧合吗？这都是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
“说实话，在你们来之前，根据我调查的情况，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卢卫国涉案。”
“呵呵！你还是太年轻了，如果他是那条大鱼，以他的实力，又怎么会轻易让你们查到证据呢？还有，就你们市局的局长黄文强，你以前了解他吗？如果我们不来，你敢调查他吗？”
说到黄文强，周江立刻脸色一变，“这个黄文强，最近有点太不像话了，我们工作组还在临江呢，他就敢明目张胆地把叶子明给撤了，还突击提拔了一个什么纪检干部当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呵呵！真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这种明争暗斗的人事安排，方铎一直都不感兴趣，但周江既然说到了这里，他倒是很想会会卢卫国这个人，这条可能隐藏的“大鱼”，究竟有多大实力。
“卢卫国不是你同学吗？你还这么不相信他。”方铎问。
“同学怎么了？”周江哼了一声，“像我们这种人，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如果都去考虑同学亲戚这种裙带关系，那干脆就不要搞什么工作组了嘛。
要敢于用怀疑的眼光看一切，看每一个人。贺言成还是我同学呢，说实话，我也不怎么相信他。”
“你这些同学里，我发现最狡猾的还是你。”方铎笑道。
“没办法啊！跟这种人作斗争，不狡猾一点怎么行？”
周江看了看时间，对方铎说，“卢卫国应该快到了，你准备一下，一会儿咱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会会这位临江的父母官。”
外面来了一辆商务车和一辆黑色轿车，卢卫国从轿车上下来，还没走到门口，就堆着一脸笑伸出双手去跟站在那里的周江握手，显得恭敬至极。
商务车上开始往下一箱箱地搬水果和加班吃的零食，周江看了一眼，握紧卢卫国的手笑着问道:
“这是老同学之间的私人赞助还是组织的关怀？”
“都有，都有！”
卢卫国大笑着跟在周江后面进去了。
进了一楼办案大厅，方铎已经大大方方地站在那里，主动打招呼:
“卢市长好！”
“方铎！”
卢卫国主动伸出手去跟他握了一下，“我知道你，公安系统的优秀人才，工作一直兢兢业业，听说为咱们省委工作组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