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刑警大队长？”
方铎快惊掉了下巴，“你是认真的？”
“我一个厅级干部，有必要跟你这个小科员开这种玩笑吗？”贺言成神色不悦道。
“可是，我那么年轻，怎么能干大队长？”方铎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行了，别可是了，这事就这么定了。”贺言成叹了口气，“你具体在干什么我不管，但我听说你最近遇到点挫折，不要灰心气馁，现在把你提成大队长，不是更方便你做事嘛。”
这突然起来的提拔，让方铎有些恍惚，毕竟是一把手，大队长。以前当副大队长的时候，上面乱七八糟的事有程涛兜着，现在让他直接干大队长了，还真的很不适应。
但方铎心里明白，像这种提拔的机会，可能很多人干了一辈子也得不到，而贺言成一句话就给搞定了。
这个干爸认的，还真不亏！
“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贺言成又开口说道。
“无非就是收住自己的脾气，讲大局这些嘛，我懂。”方铎不屑说道。
“你看，又自作聪明了。”贺言成摇了摇头，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我要跟你说的是，刚才我对蔡诚的看法，仅仅是我这个层面才能有的，你现在这个级别，还不能去招惹他，要不然会死得很难看。”
“如果他犯法了，我也不能查吗？”
“不能！那不是你的职权范围！”贺言成鲜有这么直接表达自己意见的时候，他看着方铎这副年轻还稍显稚嫩的样子，心中暗暗叹气：真不知道这么早把他提到领导岗位上去，是福还是祸。
可是，他又不想打消方铎的积极性，于是语气缓和了一些，继续说道：
“体制内就是这样，不该你管的，坚决不能管，这都是为了你好。
还记得这段时间我一直跟你说的吧，省里最近要有大动作，整个临江市的官场很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不是你能插手的，懂我的意思吗？
你是一个正直的人，嫉恶如仇的人，这本身没错，但要是被有心之人利用起来，就很有可能立马成为炮灰！还有……”
“哎呀干爸，我懂了懂了，您先回去歇着吧，啊！”
方铎看着贺言成苦口婆心唠叨没完的样子，不禁想笑，赶紧把他拉起来推了出去。
“我跟你说，也就是你，要不然放眼整个临江市，还有谁敢这么推我？居然要直接赶我走，真是的……”
贺言成又唠叨了几句，下了楼，才带着梁秘书一干人离开了。
真是朝中有人好做官，有了贺言成打招呼，市局的办事效率奇快。第二天下午，市局政治部的任命就下来了。
一批任命的有十几个人，但刑警大队只动了两个人:
方铎提拔为北山分局刑警大队长。
程涛调整为北山分局巡警大队长。
虽然程涛也属于平调，但方铎总觉得，好像有一种自己把他挤走了的感觉，所以快下班的时候，他去了程涛的办公室。
程涛正在收拾东西，见方铎进来，打开了密码柜，抬头笑着对方铎说:
“以后你进档案室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还有这个密码柜，里面有几个积压了很多年的命案，当时的侦查情况都在卷宗里，以后就靠你了！你过来，我教你怎么开锁。”
方铎走过去，程涛一边拧上面的旋钮，一边说:
“你看，先往右拧到93，再往左拧到54，然后再往右拧到19，最后按一下这个把手，门就开了。”
啪！
程涛把密码柜的门打开了，又关上，然后把旋钮随意转动了一下，锁上密码柜。
“过来，再给你看看我的电脑。”程涛按了一下桌子下面一个机箱上的按钮，“这是外网的电脑，除了用来处理非警用的文件之外，还有一个作用。”
他说着，点开一个图标，电脑屏幕上出现几个监控画面。
“这个是走廊监控，这个是档案室的，这个是我办公室的，这个是办案区的……”他把监控探头的位置介绍一遍之后，笑着看了看方铎，“你那天去档案室把倪松和许晓光溺水案的卷宗拿走，其实我看得一清二楚，还有，你伪造我的签字，然后偷偷跑到我屋里在边控手续上偷偷盖章，我也知道。”
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北山分局刑警大队”的红印章，交给方铎，笑道:
“以后保不齐队里还会分来像你这样的愣头青，这个印章，你可要保管好了呀！要不然，你不知道他能给你惹出多大祸！”
方铎一阵鼻酸，哽咽地说了句“程队……”然后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哎！别跟我来这套啊！”程涛摆了摆手，“大老爷们可不兴这个，再说了，这个位子也不是那么好坐的，我是舒坦了，你以后呀，就更难了！凡事别那么冲动，让子弹飞一会儿再做决定，这是给你的忠告。”
程涛说的是方铎正在调查的那几个专案，既然叶子明已经挑明了程涛是自己人，想必这些事情也不会瞒他，这一点方铎自然也是知道的。
“行了，先交接到这里吧！”
程涛站起来，拍了拍方铎的肩膀，“叶局让咱俩晚上一起去他家里，见面细聊。”
晚上，两人赶到叶子明家的时候，他正在跟女儿一起忙着做饭。
“爸！那个虾是不是该过油了？”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先下葱姜蒜末！”
父女俩在厨房里忙得满头大汗，方铎赶紧走了进去，“叔，我来做吧，晓静不会做饭。”
“不会不能学吗？你天天那么忙，以后下班了还要每天做给她吃？赶紧去沙发上歇着！”
叶子明一边说，一边把锅里的油汁浇在盘子里蒸好的鲤鱼上，一道蒜爆鲤鱼就做好了，一阵蒜香立刻弥漫在厨房里，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让人很有食欲。
其它饭菜也很快做好，叶子明开了一瓶黄酒，四人一起吃了起来。
他给程涛和方铎都倒上，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说：
“最近天又有点冷了，今天不喝白的了，喝点黄酒去去寒气。”
喝完一杯，方铎问：
“叶叔，今天下午局里调整了一批人，你都知道了吧。”
叶子明露出一丝苦笑，“知道，但知道的时间比你们早不了多少。”
程涛也是一脸惊讶，问：
“像这种人事调整，不是要开市局党委会研究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