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男一女站在方铎面前。
他们惊呆了。
方铎也惊呆了。
“鹿鸣？小盼？”
“哥……”
方铎真没想到，甩掉了宋晴和叶寒之后，那两双在暗处盯着自己的人，居然是陈鹿鸣和郑盼！
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很多想法，以前的种种孤立的怀疑，仿佛一颗颗念珠，此刻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穿成串儿了。
可那根线似乎不牢固，或者说，方铎心里在本能地排斥，所以下一秒，那刚刚穿成的串儿又掉落一地。
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
每一颗念珠都砸在方铎心坎上，隐隐的疼。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方铎面无表情，心里却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陈鹿鸣看了看郑盼，低着头不敢说话。
“说！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方铎盯着陈鹿鸣又问了一遍。
“我……我们……”
陈鹿鸣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郑盼立刻回答道：
“哥，你那么凶干嘛？是我缠着鹿鸣陪我逛街的，刚才走着走着，发现一个人好像你，所以就跟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的是你。”
“你住嘴，我要听他自己回答。”方铎的视线没有离开陈鹿鸣。
“我……嗯，在陪小盼逛街，看到有人好像是你，于是就……好奇，跟过来看看了。”
陈鹿鸣说着，抬头偷偷看了方铎一眼，正迎上他凌厉的目光，于是又赶紧低下头去。
这个理由，听上去似乎没什么毛病。但不知道为什么，彭劲松那天晚上在徐雅清墓前说的话，以及上次跟踪余璐时走漏消息的事，又在方铎脑海里浮现。
这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男生，让他没法不怀疑。
这时，餐馆入口处由远及近传来一个声音:
“看吧，我说是变态还不承认，逛个街，遇到熟人不是很正常吗？硬要污蔑别人是跟踪，这不是心里有问题，是什么？”
宋晴带着叶寒，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尖酸刻薄地说道。
“喂！你干嘛？”
没想到郑盼立刻冲了过去，伸着纤细的小手指着宋晴说道:
“这是我们家的事，你跑到这里阴阳怪气的做什么？”
“呵呵！我本来不想管的，奈何之前跟你一样，被这个变态污蔑了一次，你说气不气？”宋晴冷笑道。
她以为这样就能把郑盼拉到自己的阵营里来，没想到如意算盘打错了，郑盼非但不买账，还牙尖嘴利地回怼道:
“什么污蔑不污蔑的，我跟我哥是一家人，我们就乐意这么玩儿，我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这么喜欢管别人的家事？既然这样，那就到我们家来当丫鬟吧，专门负责给我哥暖床。
啊对了，暖完床时候千万不要赖着不走，想图我哥的身子，告诉你！他已经有晓静姐了，你好好干，最多是个妾！还是无名无分的那种妾！”
宋晴本来想找回一点面子，没想到又被这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怼了一顿，于是登时火冒三丈，扬起手来恐吓道:
“哪里来的野丫头，再胡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郑盼也是瞎咋呼，看到宋晴气场这么强，立刻就有些害怕了。可下一秒，她身前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
方铎挡在她前面，面带冷意，缓缓说道:
“宋晴，别忘了，你这条命是我救回来的，早知道你变成这个样子，我当时根本就不会救你。还有，你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不介意让你重新死一次。”
“你！”
宋晴气得咬牙切齿，说不出话来，叶寒赶紧拉住她说，“走吧晴晴，看见没，方铎从来没把你当成自己人，人家才是一家人，我们没必要被这种没素质的人影响自己的心情。”
那两人走后，方铎再没有心情去见虎子，他已经对陈鹿鸣这个表面上很老实的人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于是把他赶走，拉着郑盼回家了。
“郑盼，你跟我说说，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回到家，方铎黑着脸问。
“我都跟你说了啊，你不信我，我有什么办法。”郑盼轻轻叹了口气，一副无奈的表情。
“你怕是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方铎大声喝道，“知道你哥现在每天在做什么事情吗？”
“跟你妹说话小点声！”赵冰在一旁喊道。
“哎呀妈，你别跟着掺和了，郑盼你跟我来！”
方铎知道，当着赵冰的面什么也谈不成，于是拉着郑盼来到楼下，在一片露天的健身器材旁边坐了下来。
郑盼瞪着水灵的大眼睛问：“哥，你到底在做什么呀？”
方铎刚才情急之下说出那句话，现在冷静下来，又怎么可能告诉她，自己在查那些事情。
此刻的他既生气又无奈，对郑盼说道：
“小盼，你年龄小，单纯，我不怪你，但哥奉劝你一句，千万别被人利用了。”
“被人利用？谁啊，鹿鸣吗？”郑盼还是满脸问号。
“小盼，我只能告诉你，哥现在在做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目前面对的形势很复杂，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跟陈鹿鸣少接触。”
方铎现在对郑盼说话，只能这么点到为止了。
他现在的心还是很乱，一个曾经脾气直爽、嫉恶如仇的宋晴，现在就被叶寒耍得团团转。现在又出现一个郑盼和陈鹿鸣，方铎感觉这样下去，案件还没侦破，他自己就会被这些复杂的亲情感情逼疯。
关键是，在他心里，早已把郑盼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分毫。
郑盼倒也懂事，一脸懵圈地点了点头，说：
“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但感觉，现在的你好像很危险，所以，我也不问为什么了，以后听你的就是了。”
“乖。”
方铎摸了摸郑盼的头，心情很复杂。
在他的本能里，对陈鹿鸣其实是十分信任的，甚至在发现他有些可疑的时候，也在给他找理由，告诉自己：
不是他，肯定不是他。
但陈鹿鸣一次次的出现在可疑的旋涡之中，让方铎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看上去老实忠厚、无比忠诚的“新兵蛋子”。
呵呵！
人，都是会变的。
就像刘帅，以前看起来也挺憨厚老实的，现在不还是变成了这副油嘴滑舌的样子。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想下去，那陈鹿鸣变成什么样的人，都不奇怪。
或许，他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只是一直隐藏得太深了。
方铎感觉，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直接去侦破那个案件，而是要捋一捋自己身边的人，搞清陈鹿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迫在眉睫的事情，是抓紧去见虎子一面。
他那里，可能有这些问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