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华兵微微皱眉，“而且都是一些看起来比较正常的交往，比如去年年初紫金公司开发南山庄园的时候，宋儒生和博海都到现场参加过奠基仪式。
一次南山区的商界座谈会上，两个人都参加了。
还有一次是去年年底的时候，紫金公司的高管在临江饭店聚会，博海和家人也在那里吃饭，但不是同一个包间，两个人那天晚上也没见面。”
看上去是挺正常的，方铎思忖了一会儿，大型的房地产开发奠基仪式，区委书记到场，这在临江市很正常。
商界座谈会，到场的商人大大小小也有四五十个人，区委区政府的领导，科室领导参加，共同商讨南山区的经济发展，也没有什么异常。
至于临江饭店，生意一直很好，每天接待上百人很正常，如果遇到有人办喜宴，上千人在一起吃饭也有可能。
而且那天两个人根本没见面，所以仅从以上三点来看，宋儒生和博海的交集，并没有超越一个商人和一个官员之间相处的界限。
“咱们市局情报处的超级情报系统是什么时候投入使用的？”方铎又问道。
“市局本来没有情报处，五年前，就是叶局长亲自到部里跑了好多次，才要来这套情报系统的使用权限，从那时候开始，就组建了情报处这个部门，我是第一任处长，一直干到现在。”华冰回答道。
“五年……”方铎抿了抿嘴唇，慢慢摇了摇头，“时间太短了，真正有价值的信息，应该在那之前。”
“没错。”华兵点点头，“情报系统虽然先进，但只能搜集这套系统建立之后的信息，把各种信息融合起来，为我所用。
再往前的话，很多信息都是纸质的，根本没有导入咱们的内网，所以情报系统也发现不了。要想查五年前甚至更早的信息，恐怕还是要依靠传统的特情摸排。”
方铎深以为然，现在的很多刑警，办案的时候太依赖于现代科技手段了，而忽略了传统的特情摸排，所以导致很多案件迟迟破不了。
如果是现发案件，或者在实时追捕犯罪嫌疑人方面，那么情报系统可以发挥非常大的作用，因为现在到处都是摄像头，而且电子支付已经普及，无论你干什么，都会在电脑系统里留下痕迹。
但是想查以前的案件，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行吧，我始终相信一点，是狐狸的话，总会露出尾巴的，宋儒生和博海两个人，你那边再帮我盯紧一点，其他的，我自己去查。”
“好吧。”
两人结束谈话，华兵还是非常谨慎，等方铎离开十五分钟以后，自己才穿上那件破棉服，戴上帽子走出了咖啡屋。
……
方铎回到家的时候，郑盼正在给赵冰做饭，厨房的烟火气让他感到很欣慰，自从把赵冰接回来以后，这里终于有了一点家的感觉。
现在又认了这个妹妹，而且还能每天给妈妈做饭，让这里看起来更像个家了。
“哥，累了吧？先洗洗手，休息一会儿，饭马上就好。”
郑盼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方铎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着点了点头。
他脱下外套，往沙发上一躺，头枕着双手想了一会儿，这时候，手机响了，是一条消息。
方铎拿起来一看，是宋晴发过来的，说市局已经解除对她的禁闭。
他忽然坐了起来，愣了两分钟，左右衡量之后，站起来对厨房喊道：
“小盼，多弄几个菜，一会儿有两个朋友来家里吃饭。”
“啊？你怎么不早说，我现在下楼，再去超市买几个菜。”郑盼走出厨房，一边解开身上的围裙一边说。
方铎心思不在吃饭上，只哦了一声就开始给宋晴打电话，让她带着叶寒来家里吃饭，说是要给她接风洗尘，去去晦气。
然后他又给叶晓静打了个电话，让她也一起来。
半小时以后，一桌人整整齐齐地围在餐桌旁边，方铎开了一瓶白酒，大家吃了起来。
“来，宋晴，这第一个酒，咱们一起敬方铎，还有叶晓静。”叶寒举起酒杯笑道，“你被关禁闭期间，他们俩可帮了不少忙。”
“嘁！”宋晴白了他一眼，不屑说道：“我们认识多长时间了，彼此之间还用谢吗？再说了，跟你才认识几天，哪轮得到你带我敬他们酒？就算要喝，也是我带着你。”
“好好好！”叶寒开怀大笑起来，“你带我，你带我。”
四人一起喝了一杯，吃了几口菜，叶晓静笑着吐槽道：
“晴晴，你这个大大咧咧的脾气，也只有叶寒能包容你，你该跟他喝一个。”
“嗯，这还差不多，那我就跟这个不太熟的什么叶医生，喝一个吧！”她含笑看了看叶寒，“怎么着，是平推还是交杯呀？”
“如果是交杯酒的话，那自然求之不得了。”
叶寒嘿嘿笑道，连忙举起了酒杯，伸到前面去，就要绕过宋晴的胳膊，却被她对着手背拍了一巴掌：
“想得美，你现在还在考察期呢！哼！考察期不过，休想！”
一屋子人哈哈大笑起来，叶寒也不介意，轻抿了一口酒，说了声谢谢。
方铎表面跟着一起笑，心里却有着自己的盘算。
今天，他可不是邀请宋晴来喝闲酒的。
“哎对了，你妹妹现在怎么样了？回去看她了吗？”方铎突然问道。
宋晴眉头一皱，把筷子放了下来，“没有，那个家，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毕竟是你的亲妹妹，她的事，你可不能不管。”方铎提醒道。
“我管？我能这么管！”宋晴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在那个家里，一向都是他宋儒生说了算，他的话就跟圣旨一样，一言九鼎，我是宋瑶的姐姐不假，可人家还是宋瑶的亲爹呢，我能怎么办！”
说到这里，她气得自己喝了一杯。
郑盼一看气氛不对，赶紧举起果汁道：
“来来来，大过年的，不提这些了，大家一起喝一杯。”
可话音刚落，就被方铎一眼瞪了回去，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插话。
方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又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你爸在家里这么厉害呀，他以前是干什么的？”
“一个破教书的，在二中当过老师，一天到晚不好好教书，不知道攀上了什么关系，后来当了教导主任，然后一直干到区教委主任。”
“教委主任？”
方铎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一听到教委主任这个词，立刻联想到很多种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