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晓静这几天也累得要死，今天晚上总算睡了个好觉。
就是苦了刘帅这孩子，即使有识别程序的帮忙，他还是瞪着熊猫眼在电脑前看了一夜的监控。
主要还是他负责，因为他写的这个程序还不完善，有时候，视频里本来没有人，或者飞过一群小飞虫，就会被错误识别成人，然后造成卡顿。
他把几台电脑搬在一起，分时段同时播放，哪个卡住了他就要手动调节一次。
为了得到精准的结果，刘帅一直守在电脑屏幕前，直到凌晨四点多才实在熬不住了，往沙发上一歪，沉沉睡去。
第二天大清早，还没到上班时间，北山刑警队就驶进一辆酒红色越野车。
车上下来一位身材高挑的长发女人，左手拎着早餐，右手摘掉太阳镜，把如瀑方披肩长发往后一撩，向刘帅办公室走去。
“嗯？怎么一股子羊膻味儿。”
施岚动了动鼻子，自言自语道，发现刘帅跟条狗一样蜷缩着躺在沙发上，于是把手里的早餐袋打开，掰开一个肉包子放在他鼻子前。
没想到他丝毫不为所动，依然睡得跟头猪一样，还扯着重重的鼾声。
“看来真的是累坏了。”
施岚把早餐放在桌上，也不忍心把他喊醒，于是就坐在他办公椅上，等他醒来。
突然，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小牛的哥哥带着他捉泥鳅哇，大哥哥好不好咱们去捉泥鳅！小牛的哥哥带着他捉泥鳅哇……”
两句歌词唱了好几遍，刘帅也没有醒来。
“靠！这小子手机铃声真他妈弱智。”
施岚拿起手机一看，是方铎打来的，于是按下了接听键，没等对方说话，立刻在电话里骂道:
“你大爷的！方铎你是资本家吗，吃人不吐骨头？就是生产队的驴，也该歇歇了吧！刚才我拿肉包子引他都没醒，你和叶晓静到底对我徒弟做了什么？我告诉你，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呃，这不是刘帅手机吗？你是谁？”方铎问。
“我是你永远得不到的爸爸！”施岚气得把电话挂了。
不到一分钟，熟悉的旋律又响起来——
“小牛的哥哥带着他捉泥鳅哇……”
“你有完没完？是不是有病！”施岚接了电话就骂。
“呃……老实讲，从其他人最近看我的眼神来分析，我可能真的脑子有病，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你到底是谁？”
方铎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去！”
施岚真的无语了，她不怕吵架，跟谁吵架她也没输过，最怕就是这种蔫了吧唧跟你讲道理的。你骂他半天，他也不生气，就跟你分析。
“到底什么事！”施岚问。
“我想问问刘帅那边筛查的结果怎么样了。”方铎还是不疾不徐地问。
“很急吗？”施岚继续吼道，“就不能让他多睡会儿？刘帅是你们家牲口啊！”
她只顾得对方铎发火，忘了控制自己的声调，刘帅揉了揉眼睛，抬头看了看:
“岚姐……”
“别叫得那么亲密，叫师父！”施岚把手机扔给了他。
刘帅拿起电话看了一眼，然后在电话里说，“铎哥，我都看完了，唉！真没劲，案发时间前后，张小雷确实没离开过家，我一晚上净看小飞虫在屏幕前晃来晃去，眼睛都花了。”
“再往前扩一点时间呢，有没有看？”
“也没有，我都把时间扩到下午了，也没见他出门，这小子真够宅的，比我还宅。”
“知道了，你今天上午放假，好好休息。下午去一下移动公司，把崔婧最近一个月的通话记录调一下。”
“嗯。”
刘帅把电话一扔，又把身体摔在沙发上，一头睡了过去。
“我去！我真佩服你嗳，早上醒了之后还能再接着睡的？不刷牙不洗脸，早饭也不吃，也不起来尿尿，小心膀胱给你憋炸了！”施岚惊讶地望着他说。
“师父我要好好睡一觉，不送了。”刘帅的手在空中挥了挥，又垂了下来，继续睡觉。
“不行！”
施岚跑过去扭着他的耳朵说，“你知不知道，不吃早餐容易胃下垂，而且长时间憋尿，会造成膀胱过度充盈，造成逆流性肾积水，现在年轻不觉得有什么，等你以后感到不舒服的时候，就晚了！快起来吃饭！”
施岚上去把他从沙发上拖起来，架着他去卫生间洗漱，又逼他去尿尿，洗手，回来让他往办公椅上，自己又跑到厨房去热早餐。
整个过程，刘帅精神恍惚，是一种完完全全的游离状态，好像施岚一放手，他就会立刻再睡过去。
吃早饭的时候，他连嘴都不想张，被施岚捏着腮帮喂的，还自言自语道:
“这么大的人了，一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以后结婚了可怎么办？肯定天天被人嫌弃，要不是碰见我这个师父，你怕是现在就要饿死在刑警队。
来，快张嘴，这是皮蛋瘦肉粥，快喝下去，早上喝点咸的，有助于调节电解质……
唉，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徒弟啊，这不让人省心……”
施岚也不知自己絮叨了多久，总算喂着他把饭吃完了，又把他架到沙发上躺下，盖上毯子，才摇头叹气地离开了。
叶子明起得早，已经买了油条煎包豆浆放在桌子上，自己去上班了。
方铎和叶晓静起床以后，吃着早餐，叶晓静捏着一根油条问:
“方大侦探，今天去干嘛？”
“你觉得今天应该去干嘛？别什么事都依赖我。”
“应该……继续排查吧，既然六栋没发现异常，那就扩大排查范围。另外，马师傅那边的审得怎么样了，我觉得也应该去看看。”
听了叶晓静的建议，方铎摇摇头，“你那是普遍撒网的侦查方法，太费时费力，要是什么案件都这样办，刑警队再给你配十个人都忙不过来。
另外，老马那边应该没有什么情况，要不然他会主动打电话过来。”
叶晓静揪了一块油条扔在自己碗里，噘嘴气道，“真没劲。我问你，你不说，我说了又被你全盘否定了。”
方铎喝了一口豆浆，说，“不是全盘否定你，你那种方法，在发案初期，我们手里没有任何线索的时候，可以用，现在有了线索，就要集中精力，往重点的方向去突破了。”
“有线索了吗？”叶晓静瞪着大眼睛看他，“我怎么觉得还是一头雾水呢？”
“有。”
方铎放下手里的碗，抽出一张抽纸擦了擦嘴，细细分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