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我是警察!”方铎情急之下喊道。
男人怔了一怔,随即不相信地问道:“你说你是警察,证呢?”
这时的方铎,还真没有证,自从调到城管局,他的警官证就被市局收走了。
虽然现在被调了回来,但黄局长说了,先做完心理评估才能上岗,所以市局还没把证件还给他。
男人冷笑一声,打量了方铎,发现他个子很高,身材修长,于是说道:
“我看你长得也不赖,为啥要做那种事?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
说罢,他就举起砖头,朝着方铎的头砸了下去!
“别动!警察!”
远处跑来一男一女两个人,一边跑一边喊道。
“真新鲜了,干这种事还有组团的,胆子不小啊,还全他娘的冒充警察。”
男人只微微停顿,便又朝方铎砸了下去。
“砰!”
寂静的夜空里一声枪响,刘帅和叶晓静跑到跟前,举枪对着男人。
男人这时才反应过来,这两位恐怕是真警察,要不然不会有真枪的。他慢慢举起双手,说:
“把你的证件给我瞅一眼!”
叶晓静掏出警官证,走到他面前亮了一下,男人才把砖头一扔,指着地上的方铎对两人说:
“警官,那个变态被我抓到了,快把他铐起来!见义勇为奖金有吗?啥时候能发?”
“你还想要奖金?回刑警队慢慢聊吧。”
叶晓静瞪他一眼,回去扶起地上的方铎,刘帅把男人铐上,几人一起连夜赶回刑警队。
北山刑警队,审讯室。
方铎不能参与审讯,在自己以前的办公室坐着,叶晓静和刘帅审讯刚才攻击方铎的男人。
“说一下你的基本情况。”
刘帅望着对面这个高大魁梧的男人说。
“我叫王春,32岁,家住凯旋小区6栋107,是大通物流的装卸工……”
王春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晃了晃手上的铐子问,“哎,不对啊,你们怎么把我给铐起来了?刚才那个人呢?”
“什么不对,铐的就是你!”刘帅暴喝一声,“说,那么晚了,鬼鬼祟祟干什么去?”
“去上工啊,刚才不是说了嘛,我是大通物流公司的装卸工,那里刚刚到了一批货,老板打电话让我去干活。”
“你既然要去干活,为什么又动手打那个人?”
叶晓静说的是方铎,他还不不准备暴露方铎警察的身份。
“警官,干活哪有抓变态重要?”王春反问道,“你们还不知道吧,我们小区最近出现了一个变态,专门偷女人内衣,听说昨天,还跑到一个人家里,偷偷睡在一个小女孩的床上,摸她,你说是不是变态?
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这种人,妈的,净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刚才要不是你们拦着,我非阉了他不可!”
王春说得理直气壮,义愤填膺的,给人一种江湖好汉行侠仗义的错觉。
刘帅在电脑上查了一会儿,碰了碰叶晓静,让她看屏幕。
叶晓静看过以后,盯着王春问: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吧?四年前聚众斗殴,故意伤害致人重伤,刚放出来没多久,是你吗王春?”
“是我呀!怎么了?老子敢作敢当,人是我打的,我就去蹲大牢,天经地义,那也比刚才那小子偷偷摸摸地摸人家小女孩强!”王春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叶晓静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放到刘帅面前——派人去大通物流调查,老板有没有给他打电话。
刘帅出去安排了一番,回到审讯室,继续审王春。
叶晓静笑了笑,问王春:“现在交代还来得及,用不着贼喊捉贼,干扰我们的侦查视线。别忘了,这里是刑警队,你也不想想,如果我们连这点小事都查不清楚,那刑警队关门算了。”
“小事?在你们眼里这是小事?”王春眼里冒出怒火,“你们这些坐办公室的,不妨去我们小区了解一下,就这一个月,有多少女人的家里进了贼,那个变态什么也不偷,专偷内衣内裤,这还是小事?
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不尽快抓到他,很有可能下一次就不是内衣被盗这么简单了!”
“不这么简单,那有多复杂?来你说说看。”
叶晓静笑着看他,眼前的这个王春,如果不是嫌疑人,也是嫌疑人肚子里的蛔虫,要不然怎么这么了解他?
王春本来就头大脖子粗,皮肤又黑,现在急得脸通红,怒道:
“再不抓住他,我们小区就会有女的被强奸!”
叶晓静看了刘帅一眼,两人都笑了。
她冲王春昂了昂下巴,“现在你该放心了,因为你坐在这里,所以你们小区的女性都安全了,再不会有人丢内衣,也不会有人被猥亵,更不会有人被强奸!”
叶晓静的语气逐渐加快,到最后已经是在大吼了,她站起来扶着桌子,双眼紧盯着王春,等着他脸上的表情露出破绽,再立刻乘胜追击,问出下面的问题。
可遗憾的是,王春的脸没露出任何破绽,反而暴怒着双手敲击着审讯椅前的铁板,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你在怀疑我?你这个猪!刚才那个人就是罪犯!你怎么不去问他?我要举报你们!”
他丝毫没有露怯,双目猩红,盯着叶晓静骂道。
“你老实点!注意你的言辞!”刘帅一拍桌子站起来吼道。
王春慢慢冷静下来,抬头望着洁白的房顶,但胸脯还控制不住在快速起伏,大口喘着粗气。
叶晓静反倒一直非常冷静,一直在观察王春的面部表情。
这是方铎教她的,审讯嫌疑人的时候,嬉笑,发怒,只是用来调动嫌疑人情绪的,自己要做到心如止水。
“你的意思,不是你干的喽?”叶晓静问道。
“这还用问,肯定不是我呀!”王春答道。
“那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我们昨天调查才知道有那么多受害人,可你好像早就知道了。”叶晓静问。
“我在凯旋小区住了几十年,那是我的老宅,小区里什么事我不知道?就算不知道,每天去广场上面转一圈,那些大爷大妈老街坊啥不跟我说?
他们为什么偏偏告诉我?就是因为我仗义,他们在等我为他们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