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成的私人号码只给了方铎，叶晓静没有，所以只能去市政府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他。
她打听了一下，贺言成的办公室在七楼，不禁想起了叶子明以前说过的那句话——
“有些领导相信七上八下的道理，所以经常会把自己的办公室设在七楼，而不是八楼。”
叶晓静摇了摇头，苦笑着走下电梯，却被一个人拦住了。
他是贺言成的私人秘书，当初在篮球场就见过他。
“你不是和方铎一个单位的吗？是来找贺市长的吗？”秘书问。
“嗯，我找贺市长有点事。”叶晓静点点头。
“真不巧，贺市长去省里开会了，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我可以帮你转达。”
“能不能把他的手机号码告诉我，我想亲口跟他说。”
秘书听到这个，不太高兴，摇了摇头说:
“对不起，贺市长的私人号码，只有他主动告诉别人才可以，我没有擅自泄露的权力。”
“对不起，我没有其他的意思，请你在方便的时候转告他，方铎出事了，我想……请他帮忙。”
“好的，我一定跟他汇报。”
秘书礼貌地把叶晓静送到电梯口，才走了回去。
叶晓静叹了口气，下楼了。
上午九点多，他回头望了一眼市府大楼，感到深深的无力感。
方铎一出事，自己就没了主意，能帮他的，真是太少了。
不知怎的，她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施岚当初跟她说过的话，让她离开方铎，说他们两个人不合适。
让她主动离开，是不可能的，但是为了方铎，她可以放下脸面，去求施岚。
她爸不是纪委的吗？或许能帮忙想想办法。
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帮忙了。
不管怎样，叶晓静还是决定试一试。
南山区万达广场附近，高楼林立，一些知名公司的写字楼，扎堆聚集在这里，杜浩的办公室，就是其中一个。
楼下，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大众轿车，已经在那里停了两个小时。
刘帅左右张望了一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递给施岚一杯奶茶。
“这是什么？我要喝星巴克。”施岚埋怨道。
“星巴克离得远，我懒得跑，这是那边街角的奶茶店，叫星拉克，我看人也挺多的，你凑合着喝吧。”
“你是来搞笑的吗？”
施岚看着奶茶杯上的商标，还真是“星拉克”，图案也是一个卷发的女生，只是那头发卷得有些诡异。
“怎么样，有什么异常吗？”刘帅问。
施岚摇摇头，“这个杜浩真是个怪胎，咱们从昨天听到今天，真无聊，这家伙可以几个小时不说话，即使不得不说话，也是跟同事之间一些淡泊的交流，没什么价值。”
“刚才怎么样？”
“跟他们领导打了个招呼，就一句话没再说过，倒是自言自语了几句，好像是在画图。”
突然，有人敲了敲车窗，刘帅转头一看，“晓静姐，你怎么来啦？”
他打开车门，一叶晓静坐到后排，一脸愁容。
“发生了什么事？”施岚问。
“方铎出事了。”叶晓静一说到这个，就捂住自己的脸，想落泪了。
“你别急，慢慢说，怎么了？”
施岚从前排抽了一张抽纸，递了过去。
叶晓静哭哭啼啼地把事情说了一遍，本来以为施岚会笑话她，或者嘲讽她两句，跟方铎不合适什么的。
可没想到，施岚二话没说，只略微想了想，就拿起手机说，“我给我爸打电话！”
父女俩在电话里互相怼了十几分钟，施岚气得把电话挂了。
“怎么样？”叶晓静忐忑地问。
“这个老施，真不仗义，我跟他说人情，他跟我扯什么监察法律，说不能直接插手警局的管理。
我说那你就把我们支队长抓起来，那老不死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结果他问我，你有他贪污受贿的证据吗？我一想，也是，晓静，你有吗？”
“我哪有……”
“那不就得了。”施岚喝了一口奶茶，立刻吐了出来，气得一边擦一边捶刘帅，“下次再买这些山寨奶茶我就阉了你！”
她又转头对叶晓静说，“不过你也别急，我给老施下命令了，必须通过私人关系管管这事儿！他估计这会儿正在打电话找人，我们等他电话就行了。”
叶晓静轻轻点头，叹了口气。
施岚继续说道:
“哎，正好，你们那个组现在也没事儿，你这样，帮我顶一会儿，听听杜浩那家伙在干嘛，我去喝杯拿铁，回头给你带一杯。”
“我也要一杯。”刘帅吸着奶茶里的珍珠，弱弱说道。
“你喝粑粑去吧！”施岚说完就下车，一摔车门就走。
刘帅递给叶晓静一个耳机。
“这是什么？”叶晓静问。
“嘘！窃听杜浩。”刘帅小声笑了笑。
“啊？你们胆子可真大，经过批准了吗？”叶晓静惊道。
“批准？找谁批准，叶局又不在，找姚远审批吗？”刘帅不屑地笑了笑，“还没发现吗？你师父，我师父，就没有他们俩不敢干的事儿！”
叶晓静一阵黯然，心道:是啊，真是黄金搭档。
她看了一眼窗外的车水马龙，戴起耳机。
……
彭劲松也不是傻子，自从上次方铎跟他说了那句莫名其妙的话，虽然他当时没反应过来，但回去仔细一想，可能是姚曼有什么事。
他虽然在警校的成绩不怎么样，但要是想跟踪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此刻，他穿着一身灰色的旧运动服，戴着头盔，骑着一辆共享电单车，在狭窄的街道里穿行。
前面那辆白色沃尔沃，在拥挤的市区里也开不快。
那是姚曼的车。
嗯，是姚曼的车，而不是他和姚曼的车。
他清楚地记得，在领证的前几天，姚远突然说要给女儿买房买车，作为女儿的嫁妆。
当时他还傻乐了一阵子，心想这岳父对自己真好。
后来才发现，房子只写了姚曼的名字，车也是用她的名字办的行驶证。
而且，这一切都是在领证之前的一个星期内突击完成的。
后来在办案的时候，他认识的一个律师朋友告诉他，父母在婚前赠予子女的财产，不属于夫妻共同财产，他才算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直在防着他彭劲松啊！
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那是人家的钱，给自己女儿是有道理的，干嘛要给你呢？
他也不在乎。
可是现在，算是怎么回事？
他跟了姚曼一路，发现她开车离开家以后，到了一个公寓，接了一个又高又帅的男人，又来到这里，把车停在一个酒店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