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铎拿着现场勘查的照片，摆在叶晓静面前，有意要考她，说：
“从现有的线索，你来分析一下凶手的作案过程。”
叶晓静早已习惯了有方铎分析，哪里还肯动脑子，于是走到他身后，捏着他的肩膀，撒娇道：
“有你就行啦，我跟着打酱油就可以了。”
“别动！”方铎突然喊了一句。
“怎么啦？那么凶干嘛。”叶晓静有点委屈，但手上动作还是停了下来。
方铎打开现场勘查报告，翻到一页，那是单反相机拍摄的陈露露脖子的照片。
“你的手现在在我肩膀上，现在，慢慢往前移动。”方铎说。
叶晓静不明白为什么，却还是听他的话，乖乖地把双手往前移动，搭在他锁骨上。
他……不会是让我从后面抱住他的脖子，然后主动吻他吧？
叶晓静心中忐忑，手也有些发抖。
“停！”
方铎大声喊道，给叶晓静吓了一跳。
“干嘛呀？神神叨叨的。”
“现在，从后面，双手掐住我的脖子。”
“我不，好好的掐你干嘛，你又没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叶晓静温柔道。
“其实，我和施岚有一腿。”方铎突然说道。
“什么？”叶晓静双手稍稍用力，掐住他的脖子问，“老实交代，真的假的？”
“停！别动！”
方铎又突然喊道，指着现场勘查报告上那一页的照片，说：
“先看看你手上的动作，再看看这几张照片。”
叶晓静的手没动，身体歪过去，看了看自己掐住他脖子的手，又对比着那几张照片。
陈露露前面的脖子，下颌下缘到锁骨上缘之间，有两排深深的圆形红印，一排四个，共八个，红印的边缘伤得更重，伤口像个月牙一样。
脖子后面，也有两个红印，特点跟那八个红印差不多，只是要大一些。
她看了一会儿，惊呼道：
“你的意思是，陈露露是被凶手从背后突然掐住脖子，要杀了她？”
叶晓静一紧张，双手无意识地慢慢用力，指甲深深嵌在方铎脖子上的肌肉里。
她自己没注意，方铎也没制止她，只是闭上眼睛，体验快要窒息的感觉。
“喔咳咳……”
方铎再也受不了，本能地双手向后抓去，这种拼死抵抗的力气很大，很快，他的指甲就把叶晓静的胳膊划出几道红印。
“啊！对不起对不起。”
叶晓静顾不上自己胳膊上、手背上火辣辣的疼，赶紧松开双手，跟他道歉。
方铎没说话，匆匆站起来，拿出手机拨通了施岚的电话：
“喂，施岚，是我。在医院，光顾着跟你较真了，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我也是。”
“指甲缝残留皮肤组织。”方铎和施岚异口同声道。
叶晓静只听到了“喂，施岚，是我。”几个字，心就掉到了谷底，后面的字一个也没听进去。
她这时才感到胳膊上的疼痛，再加上方铎不接受她的道歉，反而在这时候不顾一切，给施岚打了电话，她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
他……刚才说的，跟施岚的关系——都是真的吗？
怪不得发现重要线索，第一个给施岚打电话呢。
那他，为什么在医院还要说我是他女朋友，要那么羞辱我。
她肚子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伤心极了。
她委屈地哭了，却闭上眼睛，憋着倔强，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以前，跟宋晴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挺能耐的啊！叶晓静心想，为什么遇到了他，就像林黛玉一样，总是病娇娇的楚楚可怜呢？
她开始看不起自己——原来，我就是个纸老虎。
“怎么还哭了？”
她突然听到一个声音，睁开眼睛，看到他正蹲在自己面前，一脸关爱的看着自己。
“要你管。”
她的委屈更大了。
“咦？我的力气这么大吗？对不起。”
他发现了她胳膊上的划伤，自责道。
“你说呢？”她又呜呜哭了两声，摸着自己的胳膊说，“其实……这里一点都不疼。”
“那为什么还哭？”他一脸疑惑。
“笨死啦！”她指着自己的心口说，“这里疼！”
他更疑惑了，紧皱眉头，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看着她手指的位置，想了想，说：
“从你指的位置来看，应该是肋间神经，或肋软骨的位置，当然，也不排除心肌炎的可能，不过，那里发生了病变，是很麻烦的……”
“……”
“？”
她一脸懵圈：你是认真的？
“走，去医院，拍个片子，检查一下。”
他焦急地拉起他的手就要走，却冷不防被她一把抱住！
“怎……怎么了？”他惊恐问道，“喘不上来气？可能是心血管堵塞造成，没事，我抱你去！”
他一个公主抱，把她抱了起来，着急就要往外跑。
“别动！”她突然喊道。
“怎么了？”他停下来问。
“问你个问题，你诚实回答我，我就好了。”她轻轻在他耳边说。
“嗯。”他点了点头。
“你……在医院说的那句话，算数吗？”她羞涩问道。
“哪句话？”
“女，女朋友那句。”
她说完，把头深深埋在他胸膛里，再也不敢看他。
“呃……”
他喉结动了动，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说：
“师……师徒之……间，搞这些……合适吗？”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方铎办公室门前停了下来，有人敲了敲门，问：
“方铎在吗？”
方铎赶紧放下怀里的叶晓静，应了一声“请进”。
只见两个男人走进来，身穿正统的休闲外套，下身黑色西裤。
其中一个男人问：
“你就是方铎？”
“是的。”
“我们是市纪委的工作人员，有人举报你打着办案的旗号，索贿受贿，请跟我们走一趟。”
说着，男人拿出自己的证件，晃了一下。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叶晓静挡在方铎身前。
“没搞错，就是方铎。”男人有些不耐烦，“请配合我们工作，有什么事，去留置中心说吧。”
“什么？还要留置？那不跟拘留差不多了！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叶晓静大声问道。
男人皱眉摇了摇头，说：
“跟你无关，请不要阻挠我们办案，否则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让开。”方铎把叶晓静拉到身后，说：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先别管了，盯好这个案件，我告诉你的那些线索，还有疑点，一定要记住，顺着查下去，这个案件不难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