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涛没处撒气,跑到马展宏办公室一顿吐槽。
马展宏听完事情经过,把手机往办公桌上一扔:
“你特娘的也算个大队长!一点血性都没有,也算个刑警?还敢跑到我这里来叽叽歪歪?”
“血性?”
程涛轻笑一声,“你跟我提血性?你老马跟我提血性?九年前我是有血性,结果……”
“住口!”马展宏瞪了他一眼,“滚!”
程涛灰溜溜地走了。
马展宏拿起桌上的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老高啊!那小子又惹事了……”
两人在电话里聊了十几分钟,高军听完马展宏的话,长长叹了口气,说:
“我去找叶局长。”
……
叶晓静哭红了眼睛,坐着宋晴的车来到市局。
“你可想好了,这么多年,你还从没开口求过你爸。”宋晴说。
“嗯,想好了。”
叶晓静拉开车门,哭着向父亲办公室走去。
车里的宋晴望着晓静的背影,一阵心疼,最后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唉!女人呐!这辈子就死在感情这俩字上了。”
一脚油门,车子开出了市局。
魏玲阴沉着脸,来到大伯家,一屋子人都静了下来,环视了一眼众人,拉过一张凳子坐下来,说:
“谁的主意?”
一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
“都不说话?好。”
魏玲起身就要走。
“哎哎哎!玲儿,你这是干嘛?”
大伯年纪最长,喊住了她。
“我有没有跟你们交代过,最近都不要去我哥家?”魏玲瞪了他一眼说。
“说过是说过,可是,咱也不能让老嫂子吃亏了呀!他们李家毕竟是外人,敢跑到小鹏家里闹事,那就是打我们整个魏家的脸!”
“是啊,他们李家死了女儿,不就是想讹点钱吗?必须给他们打服了!以后他们才不敢惹事。”二伯也站出来说话。
“那几个堂弟你们去捞!”
魏玲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吓得所有人浑身一震。
屋里又静了下来。
魏玲昂头,抽了抽鼻子,却没让眼泪掉下来,继续说道:
“我嫂子,多好的女人,嫁给我哥,多好的两口子,多好的日子,被你们一个个地跑到我妈那里去坏事,去嚼舌根子,是不是非要把这个家拆散了才满意!”
“可她毕竟是农村的,嫁到城里,不就是给小鹏家做牛做马的?哼!摆不正自己的位置,这不,死了吧?怪不得别人。”
说话的是二婶,一个年过半百,身材臃肿、穿金戴银的女人。
“二婶,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玲儿,怎么跟你二婶说话呢?”
“我就这么说话怎么了!”
魏玲站起来,盯着二叔狠狠道,“你们都摸摸自己的良心,说说我嫂子这个人怎么样!你们谁家没受过她的恩惠。
是!她没有孩子,但你们谁家的孩子她没给带过?问你们要过一分钱没有!”
魏玲抽了张抽纸,擦了擦眼角,接着说道:
“前年,三叔家的孩子上大学,考了个大专,我嫂子二话没说给包了两千块钱红包。
去年,二叔家的女人嫁人,我嫂子比她亲妈还上心,又是给联系饭店,又是给找司仪,还给租了六辆车,你们办完喜事之后,给过她一分钱没有!”
“还要我再说吗!”
在场的人都低下头,不说话了。
魏玲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落在客厅地板上,湿了一片。
许久,她才平复自己的情绪,淡淡问了一句:
“这个家,现在还是不是我说了算?”
“是的是的。”
“那当然。”
“肯定是你说了算,快把几个孩子捞出来吧。”
亲戚们七嘴八舌地说。
“那就行,我宣布一件事情:那个打人的刑警,任何人不许再追究他的责任。”
魏玲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来,“我已经写好了谅解书,现在你们挨个签字。”
“那几个孩子怎么办?”
“签你们的字!”
……
方铎在禁闭室也没闲着。
刘帅告诉他,监控录像都已经调好了,而且他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那段时间,没有任何人去过魏鹏家。
银行的反馈结果也已经出来,叶晓静从父亲那里回来之后,就把一沓对账单拿了回来,跑去送给了方铎。
方铎看着对账单,皱起了眉头。
魏玲除了私人账户,还有一个公司账户。
有一笔三十万的款项,是李珊珊直接打给魏玲的丈夫李明的。
这个当嫂子的,为什么要给小姑父打钱呢?
这里面,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方铎又想起那天在咖啡屋,魏玲哭哭啼啼的样子。
又想到那天办丧事的时候,魏玲也是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按照魏玲的表现,再结合这笔30万的钱,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些让他看不懂了。
也想不通。
他躺在禁闭室的木板床上,闭上眼睛,回忆每一个细节,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试图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一定是有个环节遗漏了!
那个环节,就像锁链的其中一个扣,没有它,整个证据链都是散开的。
只要能找到那个扣,这条锁链就完整了。
他突然想起一种味道。
“刘帅,刘帅!”
“啥事啊铎哥?”
“去把我的乐果农药拿来。”
“啊?铎哥,你可别想不开呀,晓静姐说,她已经去找叶局长了,有他出面,这事就能成,你这个时候可不能含恨自杀,枉费了晓静姐一番苦心啊,毕竟……”
门外的刘帅絮絮叨叨说了半天,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门被人从里面踹开了!
方铎瞪了他一眼,拔腿就跑。
“铎哥,铎哥!你别跑,那门上有督察贴的封条,你这是违规……”
“违你妹!让晓静马上去精神病院帮我拿一份报告!”
一个声音从远处飘来,方铎已经不见了踪影。
方铎一口气跑到自己办公室,打开保险柜,拿出那瓶乐果农药,拧开盖闻了半天,脸上露出喜色。
他又发动汽车,直接开出了刑警队院子。
在车上,他越闻越兴奋,闻了一路。
最后,他在巷口停好车,拿出乐果,一边闻着一边走进了魏鹏家的大门。
魏鹏正在给母亲捶腿,见方铎突然闯进来,也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