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很淡,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但云夕却知道,他不信她。
不过,没关系,他会信的。
第二局,照样是沈千夜赢。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沈千夜便自在多了,他想了想,道,“我没有问题,要问大皇女了!”
云夕:……
所以,她故意让他嬴,而他却只有一个问题要问她?
看来,阿夜暂时,完全都不想了解她啊!
云夕默默将骰盅推在一边,道,“既然夫君没问题问我了,那游戏便结束吧!”
沈千夜:???
说好的要问彼此问题呢?
“不过,我还有问题要问夫君……”
云夕缓缓说道,“这样吧,只要夫君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答应你一个条件,如何?”
闻言,沈千夜低低嘟囔了一句,“可是,我没什么想要的条件啊!”
他的声音太低,又垂着头,云夕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夫君大点声,我没听到呢!”
“大皇女想问什么,便尽管问吧,只要能说的,千夜必定全部会告诉大皇女。”
沈千夜看向她,其实,她想知道什么,没必要搞这么复杂,直接问他便可以了。
然而,他只看到表象,他不知,也许也不信,她只是变相的想给他好处而已。
一个问题、一个条件,等她问完问题,他就几乎可以在大皇女府内,为所欲为了!
这,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
“好,那我便直接问了!”
既然他不喜欢这么复杂,那她便干脆直接一些。
云夕拿起笔,蘸了蘸墨汁,在桌子上的宣纸上,缓缓写下沈千夜三个字,她的字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又力透纸背,说不出的好看。
沈千夜觉得,这是他见过最好的字了。
“夫君,今年贵庚?”
云夕写完字,开口问了第一个问题。
沈千夜回过神,道,“十七!”
然后,他便见到云夕在他的名字后,又写了十七两个字。
“接下来的问题,有些冒犯,还望夫君见谅……”云夕有些歉意的看向他。
沈千夜怔了一下,随后缓缓点头,“没关系!”
“好,那我问了,”云夕眸光落在他半边脸的疤痕上,道,“夫君的脸,是怎么伤的?”
听到她的问题,沈千夜下意识的捂住了受伤的脸,双眸暗了下去。
……
沈千夜,十七岁,丞相府二少爷。
丞相出身寒门,是一路科举,步步高升到这个位置的。
而科举,则需要许多金钱,丞相家里,一贫如洗,根本就拿不出来、负担不起。
就在丞相犹豫着要不要放弃科举之时,她的正夫出现了,那是镇上一个大户的公子。
生的容貌出色,性格温柔。
二人一见钟情,丞相更是对他海誓山盟,于是,便顺理成章的成亲了。
那家大户非常宠爱这个小儿子,怕他嫁给丞相后吃苦,于是,便让丞相跟小儿子一起住娘家,却不是入赘。
有了岳家的财力支持,丞相便能够继续科举了,再无后顾之忧的丞相,一路高歌猛进,考上了状元。
岳家一家得知她中了状元的消息,更是欣喜不已,却不想,这并非是什么好事。
年轻时的丞相,唇红齿白、姿色不俗,又是新科状元,自是惹得京城的无数男子爱慕。
这些男子之中,最有来头的,便是一个侯府的小公子。
侯府公子频频制造偶遇,一来二去,她们便彼此熟悉了,丞相绝非蠢笨之人,她怎会不知道侯府小公子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呢?
只是,她却拒绝不了。
来了京城之后,她早已被各种权势给迷花了眼,而她这种没有后台和靠山的人,即便是状元,恐怕,也很难出头。
若是出不了头,她考取状元,又有何意义?
丞相动了寻找强大靠山的心思,于是,便跟侯府的小公子勾搭在一起,全然忘记了自己已经娶夫、且山盟海誓之事。
而侯府,也早有意想要拉拢这位新科状元,所以,便将他两的婚事提上进程。
这时候,丞相才想起了自己远在老家的正夫,于是,便假意拒绝侯府,说了自己娶夫之事。
她还告诉侯府,她娶夫,全然是因为家里贫寒,被逼无奈的!
侯府听到之后,非常的膈应,可奈不住小公子一心想嫁给她,于是,只能勉强同意。
最终,丞相以平夫之礼,将侯府小公子娶过了门。
等正夫接到消息之时,平夫已经有孕在身了,为此,正夫难过了很久,却也只能接受。
后来,丞相许是怕被老家的人诟病,于是,她派人去接正夫。
再次见到正夫,正夫依旧是那么温柔貌美,丞相心动不已,于是,没多久,正夫也有孕了。
不久后,平夫分娩,生出了一个小公子,便是沈千泽。
几个月后,正夫也相继生子,便是沈千夜。
自从沈千夜出生之后,他爹便彻底失宠了,刚开始,只是丞相的冷眼相待和平夫的嘲弄轻视。
到后来,就连府中的下人,也开始欺负到他头上。
而他生性温软,逆来顺受惯了,根本就不懂的反抗,以至于让那些人变本加厉。
连带着他的儿子沈千夜,也没了好日子。
沈千夜和沈千泽,分明都是丞相的儿子,可从小到,沈千泽对沈千夜,都是欺辱打骂。
他完全没有将沈千夜当作弟弟,而是,彻底的将他当作下人。
十岁那年,就因为女皇夸了一句沈千夜长得好看,沈千泽便心生嫉妒,回府后,用尖锐的石头划破了他的脸。
然而,丞相知道此事之后,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既没有安抚沈千夜,也没有惩罚沈千泽。
这件事,对正夫的打击很大,不久后,他就去世了,只留下沈千泽一人。
…
云夕眸中划过一抹凉意,原来,他的脸,是被沈千泽故意给划花的。
就因为别人夸了一句沈千夜好看,那家伙便狠心的将阿夜的脸给划花了,那时候,才十岁啊!
那么小便是如此狠毒了,看来,也不是什么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