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阿太正在堂屋泡脚,边看着电视。
今天林隽的父母过来,她赶回来没见到人,心底大概有底了。
林紫烟把两个盒子放在桌上,“今天他们退回来的礼物。”
阿太眸光微动,轻点头。
她是土埋半截的人了,还不至于为这点事生气。
“阿文生气了?”阿太语气淡淡,把盒子推给她。
“你收着,以后给皎皎和晓晓。”
林紫烟摇头,“舅舅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下午他还跟林隽去大礁石那边钓鱼。”
阿太叹了一口气,以前她给养子算过命,亲缘淡薄。
“砰!”
“烟花,姐姐,外面在放烟花……”皎皎在外面大声喊着。
今天已经是小年夜了,但陆云深还没一点消息传回来。
说好去一周的,现在去了快半个月了。
此刻,
A国的小岛上,
连续的爆炸声响彻上空,火光照亮了整座小岛。
陆云深成功混入这个组织的内部,代价是腰侧被子弹穿透。
现在他腰间还缠着绷带。
陆天祁被关在地下室,全身被蛇咬伤,只剩一口气了。
外面爆炸声不断,他睁开眼睛就看到陆云深,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眨了好几次眼睛。
“小叔,”陆云深眉心紧缩,快速扫了一圈地下室。
靠近之前他已经切断了这里的电源,不然地下室现在的画面已经传回监控室了。
空气中的血腥味很浓郁,陆云深手电筒照到地面,被地上模糊的血印震住了。
“我没事,都是外伤而已。”陆天祁把东西交给他,催促他快离开。
陆云深蹲下,把他的双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
现在不把他救出来,就没机会了。
这次他本就想趁乱救人的。
这个岛屿是S集团买下来,但被这个组织霸占了。
现在S集团找另外一个组织过来,想把上面的人赶走。
“我们的人跟他们打起来了?”陆天祁神色凝重。
正面冲突,他们这个小队毫无胜算。
这里火力很足,而且驻扎在这里的人都是雇佣兵,作战能力很强。
陆云深脚步飞快,忍着腰间伤口崩裂的辣痛,背着他冲进树林里。
他让齐伟的小队在指定的地方支援,但他们营救的时间很紧迫。
这个组织的人很警惕,绝不恋战,打完就撤,以守为攻,耗着来攻打的人。
耳边风声呼啸,远处的爆炸声还在。
陆云深此刻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
不到一千米的距离,他花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时间。
“0号,”
听到齐伟的声音,陆云深心底狠狠松了一口气。
“小心!”齐伟瞳孔紧缩。
陆云深只感觉手腕处一松,佛珠串断了,他头倾斜,子弹擦着脸颊……
“砰……”
连续的枪声,惊飞了一群大雁。
大雁的叫声与爆炸声连成一片,火光照亮了一定的树林。
齐伟看到隐藏在树上的人,不由自主地攥紧枪。
这些人一直等在这里?他们中计了?
“飞鱼,你小子的子弹能不能长长眼睛?不要命了?”
陆云深把陆天祁交给齐伟,转身吼了一句。
他刚才还在计算这些人什么时候来,没想到早隐藏在树上了。
所以他刚才差点被自己人一枪爆头了?
不对,是同方向,但不是飞鱼。
陆云深向某个方向开了一枪,一个人从树上摔下来。
“抱歉,失手了…”飞鱼忙道歉,子弹飞出去的时候,他心跳差点停止。
陆云深举枪,对着飞鱼,随手就是一枪,擦着他的脸颊而过,最后没入树干中。
“我媳妇该心疼了…”陆云深扔下一句话,大步往撤退的方向走。
飞鱼只觉胃很撑,老大是在秀恩爱?
他起身,抬头看了眼树梢,眉心紧拧。
难道老大不知道那枪不是他开的?还是为了安抚那些人?
齐伟他们知道是自己人,全都松了一口气,脚步加快。
“还不走?我不会再登岛给你收尸的。”陆云深向后摆了摆,脚步加快。
飞鱼吹了一个口哨后,小跑跟上。
他们要在这个组织的人发现前登船,不然谁也别想活着离开了。
岸边等候的船挂着熟悉的旗子……
陆云深回头看向塔台,眯着眼睛,刚才那枪应该是那个人?
他上船后,船就启航,往公海方向驶去。
…
另外一边,
林坤和宋丹再次来到林家时,连大门都进不去。
林隽早就避着他们,跟林紫烟去海润科技园了。
最后他们坐在飞机上时,收到了林邵文律师送来的遗嘱。
上面明确写清楚了荣凯集团的分配。
林紫烟占20%荣凯集团股份?
等他们看完遗嘱,飞机已经直冲云霄。
他们离开当天,林家的大门敞开着,阿太在石桌前剪纸。
王阿太坐在一旁嗑瓜子,念叨着,“你那个孙女婿命真大,化险为夷了。”
林阿太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今天怎么没带儿媳妇过来了?”
陆云深该经历的劫难,她早就算出来了,只是没说而已。
“她去工厂做半天工,说是攒钱建房子。”王阿太随口回了一句。
她环顾了一圈,没看到两个小孩,这倒是稀奇了。
林阿太点头,人总要有点目标,不然容易空虚和烦躁。
王阿太放下瓜子,狐疑地看着她。
林阿太剪出来的纸是用来写字的?
她没见过林阿太写这么漂亮的楷书,凑上前,闻到墨水的臭味。
没错,她觉得墨水就是臭的。
王阿太觉得书上说的墨香是骗人的……
“你不会在写遗嘱吧?”王阿太抓起瓜子,继续嗑。
瓜子浓郁的糖焦味冲淡了墨水的味道。
“嗯。”林阿太应了一声。
这次林隽的父母过来,让她觉得该把家里的东西都写下来,交给大孙女保管。
她写字的时候很专注,没一会儿整张纸都写满了。
王阿太在一旁啧啧出声,这样漂亮的字体她第一次见到。
以前写符纸,她都是随便画几笔糊弄的。
虽跟林阿太是好友,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谁敢拿纸砚笔墨出来?
以前画符她们都得小心翼翼,生怕被人扣帽子。
“老太婆还写遗嘱?你还藏了什么好东西?”
王阿太翻了一个白眼,总觉得老友多此一举。
这跟脱裤子放屁有区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