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小学这边乱成一团。
林紫烟刚把车停好,就看到一群人往学校里面涌。
这么多人,发生踩踏事件了?
她狐疑地抬脚往人群走,想到自己怀孕,脚步顿住。
“听说有人从楼梯上摔下来了,一脸血。”
“是个女孩子,满脸血。”
“好像是林家的孙女……”
林紫烟指尖瞬间冰冷,心狂跳,看到陈婶子直接往里冲,眼前白茫茫的。
“晓晓……”
“姐姐!”
人群嘈杂,但她依旧能清晰地辨认出陈婶子和皎皎的声音。
覃支书拿喇叭怒吼,“别挤了,快散开!”
“真出事这学校就毁了…”
听到最后一句,村民才没往里挤,慢慢散开。
林紫烟心里讥讽,只有触及到自身利益时,人才会换会思考。
她脚步凌乱,趁着人群散开,快步往里走。
准备到小学的门口时,她的手腕被攥住了。
“我过去,你在这等着。”陆云深冷冽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门口还围着一层人墙。
林紫烟心里焦急,但现在冲过去反而添乱。
陆云深捏了下她的掌心安抚着。
人群里议论纷纷,
“高层楼就这点不好,小孩容易出事……”
“怎么就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呢?这么大的小孩还踩空?”
“所以女孩子还是别读书,摔下来破相了,以后怎么嫁人?”
“话可不能这么说,女孩子还是要读书好,以后能找份好工作……”
林紫烟听着他们的议论声,眸底阴沉。
前后不到五分钟,陆云深抱着晓晓从学校里面出来了。
他的白衬衫被血染红了,而此刻晓晓的血还没止住。
“直接去医院,可能要缝针。”陆云深说完,大步跑向车子。
皎皎不知什么时候,抓住林紫烟的手不放,跟着一起上车。
陈婶子顾不上回家,也跟了上去,在后座捂住伤口。
…
这时,村里的另外一头。
李六家的院子里。
大胖从小学跑回家,双手搓着,一脸慌张。
他只是伸了脚而已,不知道会那么严重。
【只要你在下楼梯时绊倒她,这些糖果饼干就全是你的。】
大胖捂住脸,心怦怦的。
他这时想到了自己的弟弟,脸色瞬间煞白了。
“不是我…不是”大胖用力摇头,缩在木沙发的角落。
李奶奶来到小儿子李六家,看到大门开着,一脸疑惑。
“大胖,你在家吗?”李奶奶上前,拎着一大袋糖果。
她今天去镇上看到糖果便宜,就买了很多,分给几个儿子家。
大胖紧抿着唇没出声,眼眶红红的。
奶奶推门进来,他看到那一大袋的糖果,往后缩了缩,慌乱中大叫出声,
“我不要糖果了,不是我害弟弟的……”
李奶奶手上的糖果“啪”地掉地上,她眼神瞬间冷了几分。
…
傍晚。
几只小鸟在树梢上叽叽喳喳的,叫得人心情烦躁。
林阿太和兰奶奶坐在堂屋里等着。
接到从医院打来的电话,知道晓晓额头要缝十几针,两人脸色一直凝重。
“怎么还不回来…”兰奶奶伸长脖子看向门口。
林阿太从旁边的案台上,拿出纸开始打版。
心情烦躁时就不能闲着,不然会越想越难受。
“兰婆子,你帮忙剪纸花。”林阿太把一个铁盒递过去。
兰奶奶叹了一口气,没多说什么,拿起剪刀剪纸。
直到大门传来声音,两人倏地起身。
“阿太,晓晓没事,已经拍片了。”林紫烟先安抚两个老人。
这事发生得突然,大家都被吓到了。
在医院里她拿到拍片单子,才松了一口气。
“快让她进屋躺着,睡一觉。”林阿太忙上前。
兰奶奶点头附和着。
“晓晓刚才一直在睡觉,一会儿麻药过去了,可能会疼醒。”陆云深眉头拧着,医生开了止痛药,但吃了也撑不了多久。
医生还特意嘱咐,除非特别疼,不然别吃,是药三分毒。
两个老人稍微松了一口气,在房里看了一会儿才离开。
“好好的去擦桌子,怎么就从楼梯滚下来了呢?”林阿太心疼得不行,眼眶红了。
“被绊倒的。”陆云深眸底冰冷。
时间怎么就那么凑巧,正好在林紫烟回到村口时出事。
要不是他正好要回村里拿文件,估计她就冲进去了。
晓晓缝针醒来时,他才会特意问了一下。
“谁那么恶作剧,竟然下上下楼梯时恶作剧?”兰奶奶气愤不已。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
林紫烟垂眸,指尖的冰冷缓缓散去,有些微麻。
可能不是踩踏事件,是有人蓄谋的也不一定。
她只觉得头疼,干脆没继续想上楼睡觉。
这件事看着就是意外,大家以为正是乱糟糟的情况,无意中被绊倒也是可能的。
陈家吃饭时,说到小学的事。
胖妞,“晓晓不是莽撞的性格,你见过她在学校惹事吗?”
她心底怀疑,但当时那么乱,根本没人看清是怎么回事。
陈婶子点点头,“没错,一路上晓晓愣是没哭一声,这孩子真能忍,怕阿烟担心还反过来安慰……”
她说到后面,声音就哽咽了。
如果好友在,晓晓委屈了还能哭着撒娇什么的。
现在……
陈婶子擦了擦眼泪,喝了半碗水才把眼泪压下去。
“小学刚建成就有人搞事,看来村里有不少人眼红林家…”陈叔叹道。
这就是人性,看别人赚钱比自己掉钱还难受。
要不怎么自古就有闷声发大财的说法呢?
陈婶子缓过来后,“眼红自己就去挣钱,怎么能对小孩下手…”
陈叔看了她一眼,心里嘀咕,话是这么说,毕竟陈家因林家受益了,这话从他们嘴角说出去,让人有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
胖妞看向自己阿爸,大概猜出他的想法,就没开口说阿母。
“你们不知道,晓晓那伤口缝了十几针,医生说以后伤口愈合了也会有淡淡的疤痕。”陈婶子吃不下饭,盛汤喝了几口就放下了。
她转头看了眼小团子,眼底的柔光散开。
这事查不出来,不然覃支书早就登门了。
小学刚揭牌就出事,村里也不敢把这事往上报。
“行了,明天再去林家看看,咱们能帮什么就帮。”陈叔眉头紧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