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男人想抓林紫烟的肩膀,直接被她踢出了病房。
两人不敢弄出太大动静,灰溜溜跑了。
林紫烟看了眼病房里的其他人,装睡人的身子僵了,没敢动。
她不惹事,但同时也不怕事。
以前家里人怕她性子软弱容易受欺负,把她送去练跆拳道。
后面她的叔叔又教她一些反击技巧,要不今晚还真让这些人得逞了。
林紫烟想着,以后还得多练练,免得用到时生疏了。
一夜无梦。
早上六点,病房的灯突然亮起,大家陆续起来洗漱。
皎皎醒来后,脸红润了不少,就是咳得厉害。
医生查房时,加了化痰止咳的药,才缓和了一些。
隔壁房的病人早早就转院,等大家发现时,那边的病床都收拾过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基本没什么事情,期间陆秋影和肖锦都来医院探过病。
林紫烟趁着这次在市里待的时间长,她早上去外面溜达,下午才回医院。
“听说隔壁病房住是京市人,家里有点权。”
“没错,那个老太太好像还认识这个医院的院长。”
“2号床得罪了他们,咱离远些…”
林紫烟刚走上楼就听到几人的嘀咕声。
那天他们被阿太怼得没话说,这几天倒是安分了,现在又开始嚼舌根。
林紫烟走进病房,看到胖妞一脸愤怒,而皎皎明显哭过了。
“怎么了?”她狐疑地问。
“姐姐,我们回家…”皎皎鼻子红红的,声音哽咽。
胖妞,“刚才他们断了皎皎的药,理由是没药。”
林紫烟眼底闪过一丝暗光,转身走出病房,没一会儿就拿回出院单子。
“胖妞,收拾行李,我们回家。”林紫烟扔下一句话,又走出病房。
住院结算后,她才能拿到开的药。
主治医生给她开够了药,还仔细写了医嘱。
林紫烟知道,后期皎皎主要就是吃疗程药,化痰就行了。
后期她只要带皎皎去县妇幼复查即可。
既然这样,那她们没必要住在这。
“阿烟,这时赶去汽车站也来不及了,要不我们再住一晚?”
胖妞收拾好东西,才想起来。
从市里开往海县的大班车,到下午4点就没有了。
现在出院,她们又没有介绍信,真没地方住。
“我刚才给霍老板打电话了,他让司机送我们回去,正好那个司机明天也要去村里拉虾。”林紫烟随口道,把药塞进大包里。
“那太好了!”胖妞眼睛瞬间亮了。
皎皎眼睛弯了弯,笑得甜甜的,安静地坐在床上等。
林紫烟想着,现在对方开始动手,肯定还会有后手。
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干脆利落离开。
…
等三人回到村里,司机帮忙搬了行李,又匆匆赶回县城。
阿太责怪道,“怎么没让司机来家里吃顿饭?”
“这么晚,赶回县城都几点了?”
林紫烟无奈道,“阿太,他明天还来,要不明天给他整点好吃的?”
司机是男的,应该是怕林家都是女的,在家里吃饭容易惹闲话,才急着离开。
她实在没力气了,回到家才彻底放松下来。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
林紫烟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终于不是消毒水的味道。
她拿药时看了下,那个医生还开了吊瓶的药,到时可以去村里的诊所打。
“行,你们今晚用柚子叶熬的水洗洗,去去医院里的脏东西……”阿太念叨着,走出门去摘柚子叶。
胖妞和林紫烟互看了一眼,笑出声。
那在医院上班的不得天天用柚子叶熬出来的水洗澡了?
二妹晓晓坐在床边看着皎皎,眼眶湿润。
“阿姐,皎皎真好了?她怎么一直在睡觉?”她担心地问道。
林紫烟笑道,“上车她一直左看右看,兴奋了几个小时,到县城才睡着的。”
“她估计会睡到第二天,在车上吃了不少东西,不饿。”
二妹晓晓松了一口气,撑着下巴看着皎皎,捏了捏她的小胖手。
淡淡的柚子叶清香飘进屋里,没一会儿院子就热闹起来了。
黄婶子拿着红糖糍粑走进来,进屋看了皎皎,才说,“瘦了不少,皎皎遭大罪了。”
胖妞吃着糍粑,用力点点头,“去市里真就是遭罪……”
她说得含糊,陈婶子手指按了按她的额间,“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
她真怕自家闺女被糍粑噎了,看得她心惊肉跳的。
林紫烟摇头失笑,打着哈欠。
…
第二天,
林紫烟没去虾场和鱼场,而是戴上草帽,拎着小桶和大包去钓鱼。
她到的时候,那里早就有人。
陆云深转头看到她,只点了下头,又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两人都没说话。
麻雀叽叽喳喳地在树上表演,海浪乐此不彼地投入礁石的怀抱,又迅速撤退。
画笔的沙沙声在这宁静的午后,倒显得有些突兀了。
林紫烟撑着下巴,手上的画笔不断移动,陷入勾勒得场景中。
她以前学画画完全是兴趣,奶奶正好是美术老师,教了一些。
后来林紫烟多修了船舶设计专业,才开始下功夫学画画。
林紫烟正拧着眉沉思时,鱼竿突然动了,而且动静还不小。
她放下画笔,把鱼收上来后,见小桶满了,就没再放饵料到钩里。
“你确定只放钩,鱼就会上钩?”陆云深嘴角轻抽了一下。
见过任性的,没见过钓鱼那么任性的。
林紫烟理所当然地道,“我放钩了。”
陆云深心仿佛被勾了一样,总觉得她意有所指……
但他回过神看过去时,林紫烟已经在给画上颜色了。
鬼使神差般,他走到她的后面,看着她的画板:
一艘货船独自行走在辽阔的海上,浪掀起落在甲板,
渔民们正在收网,手臂的青筋凸现,张力十足。
网里并不是鱼,而是一块大礁石,而船上的人看不到网里的东西,正堆满笑容,准备迎接着大丰收…
“但行己事,莫问成果!”陆云深念出她写在一旁的字,若有所思。
这幅画,有这层意思?
他怎么觉得有点像反讽?
林紫烟却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给画上色。
海风佛起她的碎发,而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