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彩霞靠在门口,捂住嘴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她的新嫂子,正用仇恨地眼神看着她。
“是你?你抢了阿盛……”
新娘挣脱了众人,直接扑到韦彩霞面前,抓住她的头发。
嘴里还念叨着,“我抓花你的脸,看你怎么勾引人……”
韦彩霞只觉得头皮撕裂的痛,耳边还有新嫂子的咒骂声。
旁边的人上前拉走新娘,而她的头发却一直被抓着。
最后,有人拿来了剪刀,直接剪断了她的长辫子。
韦彩霞回过神,头发已经被剪了,左右不对称,看起来特别滑稽。
“你个小贱蹄子,刚嫁过来就造反,还打小姑子,看我不收拾你……”李招娣大声吼着,上前就抓乱了新娘的头发。
现场乱成一团,直到韦二来到新房,把李招娣拉走,这场闹剧才算结束。
但新娘疯了,当场撕小姑子的消息传遍了全村。
韦家这次的吃席,被村里人当笑话似的议论。
…
这场闹剧,或多或少地传到林阿太的耳中。
不过她并没放在心上。
林阿太像往常一样坐在堂屋剪纸,听到门口的动静,拧了下眉。
“谁这么缺德,竟然把粪拎来这……”
“林阿太…”
门口传来叫喊声。
林阿太起身走出堂屋,看到门口围了一群人,心咯噔了一下。
一股浓浓的臭味随风飘进院子里。
“这不是韦盛家的吗?”
“没错,刚娶回家的新娘李琴。”
“怎么挑了两桶粪放林家门口……”
外面的议论声传进林阿太的耳中。
噗……
围在门口的人都愣住了。
噗…
又一桶粪水泼在了林家的门口。
哈哈…随后传来女人癫狂的笑声。
“看你还勾引阿盛,害我们的孩子都没了……”
“没错,就是林家的大孙女勾引阿盛,他才不要我跟孩子的……”李琴大声吼骂着。
随后她大喊林紫烟的名字,声音撕心裂肺。
林阿太眉心紧皱,心想,这姑娘真疯了吧?
谁在她面前嚼舌根的?不然她怎么会找上门?
“韦盛家的,你别乱说,根本没这回事。”陈婶子赶过来,急忙把人拉住。
“怎么没有?我小姑子全说了,就是林紫烟搞的鬼。”
“可怜我那没出世的孩子……”李琴继续哀嚎着。
林阿太拎出一小桶水,“让她嚎…”
陈婶子松开手,眼皮直跳,赶紧跳到一旁。
林阿太一向是个强悍的,不然也不会能跟人打起来。
“啪!”一桶水直接泼李琴身上。
随后,林阿太又走到一旁,抬起隔壁家红桶里尿,又泼了过去。
李琴愣在原地,好像瞬间清醒过来一般,拔腿就跑,连装粪的桶都忘拿了。
林阿太,“大家做个证人,一会儿我挑两桶粪上韦二家讨个说法。”
围观的基本都是同祠堂的人,大家赶紧帮忙打水,把林家的门口都洗干净。
即使全冲掉了,但那股粪臭味依旧没散去。
黄婶子跑回制冰坊拿了消毒水,全撒了一遍,那股味道才被盖住。
“阿烟呢?”陈婶子拉住她问。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如果真如韦盛媳妇李琴说的,是她那小姑子造谣,那肯定是要上门讨个说法的。
这村子里,谣言传着传着就变了样了。
女孩子的名声一旦毁了,以后找好人家就难找了。
陈婶子急得不行,又不能劝阿太不去找韦家。
“她今天去县城了,说是要扩展什么业务…”黄婶子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个词。
陈婶子,“那怎么办?”
现在正是虾场最忙的时候,陈婶子本来还想去虾场帮忙,遇到这事肯定去不成了。
她真怕林阿太冲去韦家,被那家人合伙欺负了去。
“我去虾场叫阿坚回来,别真出什么事。”黄婶子急忙跑出门。
…
李琴跑回家后,直接冲进屋里洗澡。
覃阿太在厨房煮午饭,闻到一股骚味,刚开始没当回事,可越闻越觉得不对劲,
孙媳妇回家了?
今天不是要挑大粪去田里吗?
覃阿太拿起烧火棍,从厨房走出来,往洗澡的屋子走去。
“这个骚货,大白天还洗澡,去招惹谁了?贱蹄子,狐狸精……”她站在门口咒骂着。
李琴愣了几秒,又继续洗澡。
她完全清醒过来了,心里对韦家的恨意越来越浓。
李琴回想起小姑子在她耳边说的话,心里一阵冰冷。
“洗那么久,家里的水都你这败家娘们给造没了……”覃阿太声音渐渐远了。
哐当!
大门传来被石头狠砸的声音。
覃阿太,“哪个杀千刀的,门坏了赔钱!”
“又是你个贱婆子,还赶上门……”
接下来的话顿住了。
两桶粪全泼在了门口,流入院子里。
覃阿太瞳孔放大,说不出话来。
“我就是来还点东西的。”林阿太挑起红桶,扔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而覃阿太反应很快,扔了手上的东西,大步跑出去拦人。
“死老太婆,你不说清楚就别走!”覃阿太想起上次被抓掉的头发,只拦住人,不敢动手。
林阿太放下桶,“问问你孙媳妇,她干了什么缺德事?”
“还有,我们家阿烟从没跟韦家扯上什么关系。”
“你家阿霞再空口白牙的乱攀扯,我就找村支书来评评理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的乱造谣,少的也跟着学。”
覃阿太眼里如染了毒般,盯着她。
而赶来看热闹的人,有几个是跟着林阿过来的。
“覃阿太,你家孙媳妇去林家泼粪,现在林阿太来还两桶给你家。”
“没错,我可以当证人,韦盛的婆娘大白天去林家泼粪,嘴里嚷嚷着是你家阿霞说的,说什么阿烟……”
那人突然顿住,不说下去。
其他人附和着。
覃阿太大喊,“李琴,你快出来,说清楚了!”
“李琴……”
她扯着嗓子在门口好破了喉,愣是没把人喊出来。
林阿太挑起两个桶,越过她大步离开。
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跟着一起走了。
空气中弥漫的粪臭味越来越浓。
覃阿太鞋子上沾了不少,她气得发抖,但又无从发泄。
骂骂咧咧地走进门,一步一个印子,把粪都带到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