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苏亡白津他俩对视一眼,眼里露出双方才能看出来的莫名其妙。
而这,又不小心的触怒了皇上。
夙白祭咬牙忍着,告诉自己不要冲动。他是皇帝,是皇帝,要冷静。
夙白祭深吸一口气,去他娘的冷静:“朕问的话,你们没听到吗?”
白津抬手行礼:“启禀皇上,昨日皇宫进了刺客,在抓刺客途中,刺客脚下打滑,砸烂了臣的屋顶。臣是来苏亡这里借住一晚。”
夙白祭内心强压着让人把白津拖下去的冲动,继续问道:“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苏亡抬手行礼开口道:“启禀皇上,白津在屋内换衣服,臣在屋外等待,靠着房门,一时不察门开摔倒,是白津接住臣,免臣受罪。”
夙白祭听着苏亡淡漠温润的声音,心下怒火渐渐平息,抬眼看着苏亡此时的装扮,目光不由自主的在那几块腹肌和胸前两点处游移。
看了半晌,夙白祭才语气冰冷的说道:“穿这么少在外面等,你不冷吗?”
苏亡行礼:“启禀皇上,现已入夏,臣不冷。”话刚说完,燥热的空气中传来一阵微风,吹得苏亡下意识的打个冷颤。
苏亡心下疑惑,真是奇了怪了,刚才他在外面等了那么久,只觉得热的难受,怎么皇上一来,就感觉阴风阵阵的。
夙白祭眼看着苏亡冷打打冷颤,眸中隐约露出不悦:“衣衫不整,成何体统,罚你两日不准吃饭。还不滚回去。”
苏亡暗自撇嘴,抬手行礼:“是,臣遵旨。”
说完,就站起身,往屋内走去。白津也跟在身后,一同进屋。
夙白祭眉心一跳:“你站住。”
白津转回身,抬手行礼:“皇上请吩咐。”
夙白祭眉眼冷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你去睡偏房。”
白津闻言,有些不解的抬头,就连苏亡也不解的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人。
夙白祭皱眉:“怎么,有意见?”
白津连忙低下头:“臣不敢,臣遵旨。”说完,白津在夙白祭眼皮子底下走出苏亡的房间,往旁边的偏房走去。
等白津在皇上眼神威逼下进了屋,关上门。夙白祭这才收回目光,转而看着面前屋内的人,看那人还敞着里衣傻站着。夙白祭微眯双眼,掩去眼里的柔情,冰冷的说道:“两天不准吃饭,记住了吗?”
苏亡心下已经将夙白祭骂了几轮,面上却是一派恭敬:“是,臣记住了。”
夙白祭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身后的苏林在临走前,还贴心的给苏亡拉上了房门。
屋内,苏亡站在原地翻了白眼,这才抬步走到床边。
皇上走后不过片刻,苏亡房间的后窗就翻进来一个人。
苏亡侧身,被子只盖住肚子那一块,白皙的肌肉胸膛在昏黄的烛光里格外显得诱人。
苏亡笑着看着来人:“咱们津哥也开始翻窗了?”
白津看着苏亡此时的模样,摸摸鼻子,确认没有鼻血,这才说道:“你能不能好好的,诱惑谁呢?”
苏亡闻言,伸出食指挠了挠鼻子:“你有病啊,咋两又不是基佬。”
白津知道他不把这些当回事,当下满面风流的走到苏亡床边,微微弯腰,长发在苏亡胸膛上撩过。白津看着苏亡,弯起一双桃花眼,笑得邪肆风流:“那可不一定,万一我是呢?”
苏亡闻言,蹭的一下坐起身,拉过被子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面带警惕:“你离我远点,别想觊觎我的美色。”
白津闻言,直起身,捋了捋微乱的头发,语气不屑:“你够了,好像谁长的不好看似的。”
苏亡挑挑眉,放下手里紧抓的被子:“不是你要演的吗,回回都来这么一下,你也不嫌烦。”
白津就这床边坐下:“我感觉皇上他……。”
“有疯湿病。”白津话还没说完就被苏亡打断。
白津闻言一愣:“恩?疯湿病?”
苏亡点头:“又疯又湿又有病。”
白津抬眼:“你这么说皇上,不太好吧。”
苏亡盘腿坐在床上,一只手支着下巴:“难道不是?他没事来我的院子难道不是发疯?我在外面待那么久都觉得热,他一来就感觉阴风阵阵,我两就摔了一跤,在他眼里就好像我两在谋划什么国家机密一样,这不是有病?疯湿病三个字,他当之无愧。”
说完, 苏亡抬手打了个哈欠。眉眼染上疲惫。
白津看着苏亡的脸,思考半晌,终是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你困了?”
苏亡点头:“对,我连续当值四天,累死了。”
白津闻言皱眉:“不是一人一天吗?怎么你连续值了四天了。”
苏亡撇嘴:“是啊,皇上说的,让我每三天轮休一次,其余人不变。除开上上前天本来就该我当值的那天,我明天才能轮休,后天太后的千秋宴又得开始。然后过不到一月,夏猎又要来了。”
说着,苏亡有些烦躁的吐槽:“我从来只听说过秋猎,为什么大雍有夏猎,太阳高照的,不累吗?”
白津开口解释:“因为太祖皇帝年轻时在夏天微服游历,看到许多农民顶着大太阳栽种粮食,烈日炎炎之下,百姓在忙碌,身为皇帝的太祖却在避暑,他觉得于民有愧,所以就将秋猎改成了夏猎,意为和百姓共苦。”
苏亡闻言点点头,伸手又打了个哈欠。
白津抬手拍了拍苏亡的肩膀:“那你休息吧,我也去休息了。”
说完,白津就起身。
苏亡抬眼:“偏房好久没人睡了,你睡我这儿吧,跟我一起。”
白津笑着看着苏亡:“你是真不怕。”
苏亡疑惑:“怕什么?”
白津摇摇头:“没什么,我还是去偏房睡,免得再出什么幺蛾子,我自己打扫一下就好了。”
苏亡见他坚持,也没多做挽留,点点头,躺下扯过被子盖住肚子那一块,双眼微抬:“那好吧,随便你。”说完,苏亡就觉得困意袭来。渐渐的闭上双眼。
白津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唇角带笑,摇摇头,转身翻窗离开。
回紫宸宫的路上,夙白祭坐在御辇上斜眼瞥了一旁想说不敢说的苏林一眼,轻哼一声:“有什么就说吧。”
苏林闻声抬头,脸上堆满讨好的笑:“没有,奴才不敢。”
夙白祭摆摆手:“恕你无罪。”
苏林闻言,犹豫半晌,还是没忍住问道:“皇上,您今晚走这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
夙白祭唇角轻勾,转头看了苏林一眼,随后眉眼低垂:“没什么,到处走走,消消食。”
苏林闻言,心下疑惑,皇上晚上就喝了两口清粥,啥也没吃。清粥也需要消食?
苏林抬头看了皇上一眼,犹豫着道:“皇上,那苏大人五天不吃东西会饿出个好歹吧。”
夙白祭凤眼蓦然一弯,露出一个明显的笑容,不过这笑转瞬即逝,除了苏林没人看到。
夙白祭伸出手指,敲了敲苏林的太监帽子,声音带着隐约的笑意:“他要是能老老实实的听朕的话五天不吃饭,那他就不是他了。”
苏林不明白皇上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明白了一件事,苏亡这个近卫胆大包天,敢不听皇上的话。
夙白祭坐在御辇上,眼眸带笑的看着前方,十四年前刚出预备役的苏亡就已经敢扇他耳光了,更别说如今的近卫高手苏亡。
直到今天,夙白祭也没有忘记那天。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反而因为时间的打磨,变得更加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