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漾想了想,说:“论观点,你俩都没错。
你爱你的母亲。
你不想让他给你爸找和你母亲长得相似的女人,是你作为一个儿子对母亲对维护,你没错。
他是被你父亲养大的,他最爱的人是你父亲,和你母亲长得相似的女人,能让你父亲开心,他想让你父亲开心,他也没错。
但你对他动手,是你错了。”
她揉揉陆随安的脑袋,再次劝他:“以后有话好好说,别动手了。”
“他给我爸找和我母亲相似的女人,是对我母亲的侮辱,怎么是没错呢?”陆随安不服气,“他错了!
大错特错!”
温漾想了想。
如果她有一个哥哥,热衷于给她父母找长相酷似她母亲的女人,她大概也接受不了。
她叹了口气:“站在你的立场上,你自然觉得他错了。
但他只想让养大他的父亲开心,他觉得他没错。
所以,即便你因为这件事,打骂他、讨厌他,他也不愿意放弃。”
“算了,不提他了,”陆随安嘟囔,“提到他就烦!”
他又想到了云皎皎:“我忘了问陆卓远的保镖,陆卓远什么时候和云律师那么熟了……”
他忽然想到什么,睁大眼睛看温漾:“你说,他们俩该不会在谈恋爱吧?”
温漾愣了下,摇头:“应该不会。
我们姐妹几个无话不谈。
如果,皎皎恋爱了,她肯定会告诉我们。”
她们姐妹几个明明经常见面,但还是每天会在群里聊天。
社会新闻、娱乐圈的八卦、生活琐事,什么都聊。
恋爱这种大事,不管是谁,只要谈了,一定不会瞒着,肯定会说。
“那就好,”陆随安拍拍胸口,“幸好他俩没谈恋爱。
不然,要是被云律师知道,陆卓远是被我打进医院的,她还不得记恨我?”
温漾揉乱他的头发:“就算陆卓远现在没女朋友,以后也会有女朋友。
不是皎皎,也会是别人。
所以啊,你以后还是别打他了,不然早晚要被人记恨!”
“好吧、好吧,”陆随安小声嘟囔,“我都说了,以后肯定不打他了。
我就把他当空气,他爱怎样就怎样,我就当看不见他还不行吗?”
哀莫大于心死。
他对陆卓远,死心了!
温漾摇摇头。
在很多人眼中,陆卓远肯定是个傻子。
但从某个角度上来说,陆卓远和陆随安一样,也有一颗赤子之心。
趋利避害是人类的本能。
但陆卓远为了能让养大他的父亲开心,明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会让陆随安厌恶,还是为了给他父亲找到一个心仪的女人奔走。
陆卓远,也是个痴人。
陆随安喝了牛奶,说什么都不肯回去了,闹着要在温漾这边睡。
温漾性子软,向来对他百依百顺,唯独这件事,怎么也不依。
最终,陆随安还是没能拗过她,怏怏不乐地走了。
他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到家之后,他的不高兴就没了,洗了澡,躺在床上给温漾打电话说晚安。
折腾了一晚,睡觉时快两点了。
他一觉睡到十点多才醒。
他家,就他是个纨绔。
他爸、他大哥、二哥,还有陆卓远作息都很规律。
哪怕晚上加班,他们也会起床吃早餐,按时去公司。
只有他作息混乱,经常凌晨睡觉,中午起床。
和温漾谈恋爱之后,他的作息稍稍正常了一些,最起码,不会熬通宵了。
凌晨两点睡觉,睡了八个多小时,十点多起床,他精神抖擞,起床吃饭。
他吃饭也没规律,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吃。
往常,他这个时间吃饭,只会有他自己一个人。
今天下楼,却看到陆卓远在餐厅,正在吃饭。
他皱了下眉,想转身回去。
脚步顿了一下,又想,凭什么啊?
他又不怕陆卓远,他凭什么躲着陆卓远?
他装作没事人一样下楼,大喇喇在陆卓远对面坐下。
陆卓远想和他打招呼,见陆随安不看他,识趣地把嘴巴闭上。
陆随安虽然假装不看陆卓远,但眼睛的余光还是看到了陆卓远额头上贴着的纱布。
想到他昨晚把这人的脑袋磕在墙上,不但磕出了血,还磕出了脑震荡,他就一阵控制不住的心悸。
幸好,只是脑震荡。
要是给磕傻了、磕死了,可怎么好!
漾漾说得没错,以后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动手了。
他胡思乱想着,就没什么胃口了,草草吃了几口,就要起身走人。
“就吃这么少吗?”陆卓远忍不住把蛋黄包往他面前推了推,“你吃太少了,再吃点吧。”
陆随安白他一眼:“要你管!”
他哼了一声,昂起下巴,目不斜视地走了。
陆卓远:“……”
希望有天,他父亲能遇到一个真心喜欢的女人,安定下来。
他不一个接一个地给他父亲找女人,陆随安大概就会原谅他了。
吃过早饭,他带了几个保镖,来到曲家的公司。
曲治知道他要来访,早就在办公室等他了。
曲治的特助将他让进曲治的办公室,曲治满脸堆笑,热情地和他打招呼:“陆总来访,不胜荣幸,蓬荜生辉。
不知道陆总来访,所谓何事?”
陆卓远的视线在他办公室里转了一圈:“你儿子呢?”
“在隔壁呢,”曲治紧张地搓手,“是不是我那个不争气的犬子,又闯祸了?”
刚刚,他接到了陆卓远的电话。
陆卓远说来公司拜访他和他儿子,他心肝就颤。
当初,他儿子不知道萧元是陆爷的儿子,对萧元冷嘲热讽。
他又是备了重礼,赔礼道歉,又是找了朋友从中说和,才过了那一关。
现在,陆卓远又找上门来了。
他那个闯祸精儿子,又作什么妖了?
他在电话里问了,陆卓远却不说,只说来他公司见他和他儿子。
挂了陆卓远的电话,他立刻打给他儿子,心累地质问他儿子,又怎么招惹陆家人了。
他儿子一头雾水,言之凿凿,赌咒发誓地说他最近绝对没得罪陆家人。
见都没见过。
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坐立不安,一身又一身地冒冷汗。
“你把你儿子叫过来,”陆卓远在沙发上坐下,两条大长腿交叠,目光冷漠地看他,“你儿子来了,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