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酒说:“你这样不行啊!”
卓必然以为唐清酒要护着孟芷依,眼神一凛,正要反驳,就听唐清酒继续说:“磕几个头,不疼不痒的,管什么用?
她那样伤害你兄弟,你要是真心疼你兄弟,当然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也用烟烫她,是本钱。
再让她磕头道歉,是利息!”
卓必然觉得唐清酒说的有道理。
他原本也想这么做。
但孟芷依说,她舅舅是陆澜山。
让孟芷依磕头赔罪,孟芷依身上没伤,又是孟芷依欺负人在先,就算陆澜山问罪,他也有话说。
但要是他在孟芷依身上烫出烟疤,他担心陆澜山看到孟芷依身上的烟疤会心疼,会因此和卓家大动干戈。
他是卓家人。
卓家不惧陆家。
他们少爷也是个护短的,事情要是闹大了,陆家问罪,他们少爷一定会护着他。
可是,他不愿给他们少爷惹麻烦,让卓家因为他,和陆家对上,让卓家遭受损失。
唐清酒学过心理学,最会揣摩人的心思,一眼就看出卓必然有顾虑。
她挑了挑眉,问卓必然:“你怕她?”
卓必然抿了抿唇,没承认,却也没否认。
“怕她报警?”唐清酒摇头,“应该不会。
她先用烟烫的你兄弟,要是报警,她也讨不到好处。
不是怕她报警,就是怕她的家世?”
唐清酒看了一眼陆元,忽然笑起来:“她是不是对你们说,她舅舅是陆澜山了?”
卓必然:“……对。”
他有点脸热,解释说:“我不是怕她,我是不想给我们家少爷惹麻烦。”
“哦……”唐清酒笑着指了指陆元,“看到没?
他是陆家大少爷。
陆澜山的儿子!
他刚刚说的话,你应该听到了?”
卓必然回忆了一下陆元刚刚说的话,眼睛一亮:“所以,陆家和她其实已经断绝关系了?
陆澜山……不,我是说陆爷,不会替她出头?”
唐清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笑盈盈的看陆元。
“……”陆元点头,“对。”
“您确定吗?”卓必然看向陆元,认真说,“其实,她刚刚说的那句话有道理。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一家人,可能在家里有矛盾、有龃龉。
对外人,却会齐心协力。
您父亲虽然不喜欢她,但要是有人欺负她,您父亲会不会护着她?”
陆元沉默了几秒钟,说:“不会。”
他父亲是个爱护短的人。
孟芷依被人欺负了,去他父亲面前哭求。
如果,他不表态,他父亲有很大可能会替孟芷依出头。
但外甥女,并且还是不被他父亲喜欢的外甥女,哪有他这个儿子重要?
只要他表态,他父亲一定不会管孟芷依的事。
“表哥,你疯了吗?”孟芷依哭着挣扎,“我妈是你亲姑姑,我是你亲表妹。
你怎么能不保护我,还对欺负我的人说这种话?”
“欺负你的人?”唐清酒呵笑了一声,“你确定不是你欺负别人?
你以为人家服务生是个小可怜,你欺负人家,人家也只敢怒,不敢言。
结果,你没想到,人家有哥哥护着,你踢人不成,反而踢到铁板了?”
“我没有!”孟芷依哭着说,“我喝醉了,醉糊涂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愿意赔钱!
愿意道歉!”
“谁稀罕你的臭钱?”卓必然啐她一口,吩咐手下的兄弟,“去,给我找支烟来。”
之前,他忌惮陆澜山,不敢以其人之还治其人之身。
现在,陆澜山的儿子亲口说陆澜山不会替孟芷依出头,他还怕什么?
他的兄弟很快找来一支烟,还贴心的把烟点着了。
看到点燃的香烟,孟芷依惊恐地瞪大眼睛,没命的挣扎:“我错了!
我道歉!
我不是故意的。
我愿意给他磕头道歉!
求求你们,不要这样对我!”
她是女孩子,她的手臂上怎么能留疤呢?
她不但是女孩子,还是孟家的大小姐、陆澜山的外甥女,他们不能这样对他!
卓必然丝毫不理会她的哭喊,让手下的兄弟摁住孟芷依,将炽红的烟头摁在孟芷依的手臂上。
“啊——”孟芷依顿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她从小娇生惯养,何曾受过这种痛苦?
点燃的香烟在她白嫩的手臂上烙印下一个丑陋的烟疤后,卓必然才将烟拿开。
与此同时,他手下的兄弟也松开了摁着孟芷依的手。
孟芷依瘫坐在地上,哭的不成人样。
从小到大,她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可是陆澜山唯一的亲外甥女!
陆澜山在国外就是霸主,无人敢招惹。
她身为陆澜山唯一的亲外甥女,这些人怎么敢这样对待她?
手臂上的烟疤钻心的疼,她又痛又恨,哭的歇斯底里。
和她一起来吃饭的三个同学,退的远远的,躲在人群外偷看,大气都不敢出。
虽然一报还一报,但卓必然还是觉得不解气。
这家私房菜馆,是他们卓家开的。
是他介绍他兄弟来这里打零工的。
他兄弟刚来了几天,钱还没赚到,就遭了无妄之灾,只是以其人之还治其人之身怎么行呢?
他兄弟的罪不还是白受了?
他越想越觉得,就这么算了的话,不划算,冷冷的盯着孟芷依说:“赔钱!
一百万!
赔我兄弟一百万,今天的事就算了。
不赔,我就再给你来一下!
我兄弟平白无故被你烫伤,你别以为,你也只挨一下,就能了了!”
唐清酒赞同的笑着说:“这回你算对帐了!”
卓必然:“……”
他一直都会算账。
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不能只图他自己的痛快,他也得为卓家着想。
现在,知道陆澜山不会替孟芷依出头了,他自然就无所畏惧了。
“我没有一百万!”原以为完事了的孟芷依,惊恐地缩紧了身体,哭着说,“我烫他一下,你们也烫了我一下,我们已经扯平了,你们凭什么问我要钱?”
“就凭先撩者贱!”卓必然恨声说,“要不是你手贱,我兄弟根本不用吃被烫伤的苦。
你也挨一下,我兄弟的烫伤又不是就不会疼了。
赔钱!
不然,我就再给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