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宜修皱眉:“一旦立案,我妹妹会被拘留,会影响我妹妹的名声。
您也是女孩子,应该明白女孩子的名声多重要。
还请高抬贵手,同意私了。
过后,我们一定好好教育她,今后绝不让她犯类似的错误。”
“我不同意。”唐清酒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可以转圜的余地。
徐宜修:“……”
他头疼的厉害。
如果顾九霄不在这里,他或许可以恩威并施,让对方妥协。
可顾九霄就站在旁边,他的家世、权力、地位,他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说!
在顾九爷面前以权压人,那不是丢人现眼吗?
警察见双方协商无果,再次对徐冉冉说:“对方不同意私了,你还是和我们走一趟吧。
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你认错态度良好,积极赔偿,顶多拘留十五天。
十五天后,你就能出来了。”
徐冉冉听的脸色惨白,头皮发麻。
拘留十五天?
不!
一天都不行!
拘留所那种地方,听名字就可怕。
她从小娇生惯养的长大,哪吃得了被拘留的苦?
她抓着徐宜修的衣袖跺脚:“哥,你快想想办法啊!”
她甚至要忍不住把唐清酒的身份说出来了。
如果徐宜修知道了唐清酒是他同父同母的妹妹,是不是徐宜修就能想到办法说服唐清酒放过她了?
可是,话到嘴边,她还是忍住了。
她不想说!
她想做徐家唯一的大小姐。
她不想做徐家的二小姐!
如果唐清酒是她爸爸毫不在意的女儿、是徐宜修毫不在意的妹妹,也就罢了,可现实是,不管是她爸爸,还是徐宜修,这些年都没放弃过寻找唐清酒。
尤其是徐宜修!
徐宜修的房间里放着一本他母亲和他妹妹的相册,碰都不让她碰。
有次她好奇,忍不住从书架上拿出来,还没等打开,被徐宜修发现了,徐宜修就大发雷霆,将她赶出了他的房间。
她心里一直隐隐有种感觉,虽然她和徐宜修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但在徐宜修心里,她没有徐宜修那个已经近二十年没见过面的同父同母的亲妹妹重要。
她不想让唐清酒回徐家,和她争抢徐宜修还有她父亲对她的宠爱。
既然唐清酒没主动说出身份,那她也不说。
唐清酒如果想回徐家,早就回了,不会等到今天。
或许,唐清酒有什么苦衷,导致她不能回徐家。
也许,只要她不说,唐清酒也不会说。
只要她们都不说,或许徐宜修和她爸就永远不会知道唐清酒的身份。
唐清酒就永远没办法回徐家,和她争抢徐家大小姐的身份和她父兄的宠爱!
她在心中这样强烈的希翼着。
只可惜,她的希翼落空了。
唐清酒唇角微挑,似笑非笑看着徐宜修:“说了这么多,难道徐大少爷就没觉得我眼熟吗?”
“眼熟?”徐宜修愣了下,定睛看她。
唐清酒不说,他除了觉得唐清酒很美,美的让人惊艳之外,并没觉得什么。
可仔细端详,唐清酒确实给了他一种隐隐熟悉的感觉。
可这样孤傲冷艳、气质独特的女孩子,见之难忘,如果他见过,他一定不会忘记。
他很确定,他以前没见过唐清酒。
但既然以前他没见过唐清酒,那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唐清酒注视着他,慢悠悠说:“我姓唐。”
“姓唐?”徐宜修的眼睛猛的睁大,全身的血液迅速的涌上头顶,心脏砰砰砰的剧烈跳动起来。
姓唐!
他母亲姓唐!
“你……你是娇娇吗?”徐宜修眼睛瞠到最大,声音都颤了。
“娇娇……”唐清酒将这两个字咀嚼了一遍,神情有些恍惚。
娇娇。
娇生惯养的娇。
在她的外公带她离开京城之前,她叫徐宜娇。
她的父母希望她一生娇生惯养,安稳平顺。
可惜啊……
她的继父和母亲相继横死,她外公带她离开京城之后,给她改名唐清酒。
乳名没改,外公还是唤她娇娇。
可自从外公去世后,就再没人喊她的乳名了。
见唐清酒神情怔忡,似是在回忆什么的样子,徐宜修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大步走上前,激动地盯着唐清酒,声音颤抖:“你是娇娇?
你真的是娇娇?
你让我和爸爸找你找的好苦!
你、你怎么不回家呢?”
唐清酒抿了抿唇。
她为什么不回家呢?
不过是不想连累他们罢了。
不管付出多少努力、多少代价,她一定会找到仇人。
找到仇人之后,哪怕是和仇人同归于尽,她也要手刃仇人,为她继父和母亲报仇。
可对方是她外公所说的有“通天本事”的人啊!
哪怕徐家家世不错,但距离有“通天本事”还差了很远的距离。
她父母是和平离婚。
她母亲至死都惦记着她的哥哥。
她如果弄死了有“通天本事”的人,就是闯下了弥天大祸。
她不想牵连她的父亲和哥哥。
但是现在……
她看了顾九霄一眼,唇角勾起。
现在,似乎她不用害怕了。
对方就算是再有“通天的本领”,难道还能敌得过顾九爷?
这就是传说中的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以后,她不用再害怕因为得罪了那“有通天本领”的人,而连累自己的亲朋好友了。
她看着徐宜修笑起来:“自然是有很多理由的,以后我再和你细说。
现在,咱们还是先请警察叔叔们离开吧。”
“哦,对对!”徐宜修连连点头,他激动地脸颊泛红,语气急促,全然没有了刚刚冷静、沉稳的气度,“咱们把眼前的事解决了,你就跟我回家,爸爸知道你回来了,一定会高兴疯了!”
徐冉冉死死抓着徐宜修的衣袖,恨恨瞪着唐清酒,眼眶发红,眼中泛起泪光。
她预感到了,预感到站在她对面的那个女人,会抢走她的一切!
如果眼神能杀人,并且可以毁尸灭迹,那么唐清酒早就被她的眼神给挫骨扬灰,消失的不剩一丝痕迹了。
可眼神没办法杀人,她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让唐清酒消失。
甚至,她连阻止唐清酒说出真相的能力都没有。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徐宜修和唐清酒兄妹相认,看着徐宜修用激动火热的目光看着唐清酒,往日英朗冷峻的脸上,满是她从不曾见过的狂喜。
她四肢冰凉,一颗心仿佛结成了冰块,又冷又因嫉妒而酸痛难忍。
她忍不住握住徐宜修的手腕,带着哭腔说:“哥,你找到了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就不管我的死活了?
你别忘了,我是你看着出生、看着长大的!
和你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的妹妹是我,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