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唐宁和赵婉蓉互诉衷肠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侍女声音。
“少爷,胡丞相来了,老爷让你去前堂呢。”
“知道了。”
唐宁应了一声,带着歉意看向身旁的佳人:“婉蓉,我先过去一趟。”
“嗯,我等你回来。”
赵婉蓉柔声应道。
待唐宁赶到前堂,丞相胡炜携子胡承宇果然已经在堂内和老爹攀谈着。
“唐宁。”
“世兄。”
胡炜和胡承宇立刻打起了招呼。
“胡叔,承宇,你们怎么来了?”
唐宁笑着回道。
“唐宁,老夫这次过来,是跟你还有你爹道歉的。”
胡宇带着几分尴尬看向唐宁父子二人,随即认命般接着道:“老夫明知道你刚从江南回来不久,却还是向陛下举荐了你,你要是要怪,就怪老夫吧。”
“胡叔,您这是哪里话,小侄知道你是一片公心才会举荐小侄,若非如此,你随便举荐个人去北疆,对您应该是更有利不是么?”
唐宁则是浑不在意道。
这位丞相大人可是齐王妃的父亲,齐王赵肃的岳父,虽然说吴王殿下很可能因为被北蛮所俘这个污点,很难再竞争太子,但是只要救回来,必然就多了层变数。
就算真的想救,那也不该会有秘密救出这一条,最好是直接和北蛮谈判,如何把吴王赎回来,再一不留神透露出去,惹的天下人尽皆知,吴王就更丢失了竞争太子之位的筹码。
这才是对丞相府和齐王府利益最大化的选择,而且以岳父陛下当时的心境,显然是有点慌神的,这位丞相大人只要举荐的是个能吏,岳父陛下都应该会答应。
而他却偏偏举荐了自己去救吴王,还想到了秘密救出的法子,出于这点,他也相信这位丞相大人是出于公心才举荐的他。
“就是,我说你个老东西现在怎么想的这么多了,难道我老唐就是个不识国体,只知道过小日子的混蛋不成?”
唐炳春闻言顿时也瞪了老友一眼,分外不满道。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这不是怕……怕……两位公主多意么……”
胡炜正要理直气壮反驳,可说了一句,接下去的话就磕巴了,他就是怕这父子俩多意才过来的,好在最后,他急中生智想到了可以代替之人。
“哼!你这老东西是看二位公主不在才敢这么说的吧……”
唐炳春也不戳破,调侃了一句才接着道:“行了,老胡,贤侄,你们既然过来了,今晚就留在府上吃了饭再回去,就当是给憨子饯行了。”
“那我们父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贤侄此去北疆一定能马到功成。”
胡炜一拱手,看着唐宁父子道。
误会解开,两对父子便坐在一起说起了话。
晚宴后。
胡家父子道别而去,唐宁也是早早歇息下来。
次日清晨。
唐府上下都在依依不舍跟唐宁道别,赵婉蓉也在人群之中,与其他人的单纯不舍不同,她在不舍中还带有些许惬喜,因为唐宁昨日告诉过她,等他把大哥救回来,就有光明正大的借口娶她了。
待唐宁出门,门外早有宋绍和苏玄竹精挑细选的锦衣卫等候,唐宁带人直奔上官府邸,和在照顾师娘的师姐一家说明情况后,便拐至北门一路往北疆而去。
……
草原。
一处蛮族大帐外,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全副武装的草原甲士。
而大帐内,则是坐着一个红裙女子,还有一个衣着体面的男人,男人双手被捆在背后站在支撑帐篷的梁柱前,似是在面壁思过。
二人正是大夏吴王赵坚和草原可敦宝格尔珠。
“吴王殿下,妾身看你也别站着了,不如坐下来休息休息保存体力,等察素齐格想见我们的时候,他自然就会过来了。”
宝格尔珠看着除了睡觉就站在柱子旁面壁的赵坚,轻声劝了一句。
“宝格尔珠!为了把本王诱出来,你还真是费尽心机,察素齐格的叛乱是你安排的吧?你能亲自和本王同吃同住也是难为你了,无论你想从本王这里得到什么,本王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赵坚回过头,恨恨盯着坐在地上面若桃花却心如蛇蝎的女人,更恨的却是自己。
自己就不该见色起意,轻信了这女人书信,同时还抱有一丝抱得美人归又能平定草原的侥幸,才出城与这女子相见。
结果两人刚刚见面,还没来得及谈判条件,两人和身旁的侍卫就纷纷倒了下去,就连留在帐外的卫队,都反应不过来大帐里出了什么情况,更别说邬堡前的大夏军队了。
等他再次醒来,就发现他和宝格尔珠一起被捆了起来,被一个北蛮大将用以劝降二人的卫兵,他本人被俘,卫队自然只能束手就擒。
那察素齐格还把他和这女人关在了一间大帐内,他思来想去,也只能是这女人和手下大将唱的一出双簧,用来从他这儿套取更多情报。
“吴王殿下,不管你信不信,我是想从你这儿得到东西不假,但我现在被囚禁了也是真的,察素齐格背叛了我,出乎我的意料,但我可以理解,可穆方会背叛我,我想不到缘由,也无法理解。”
宝格尔珠看着赵坚目光平静解释,眼中多了丝丝悲伤。
她竟然会在自己的大帐内中毒被俘,原因只有一个,她最信任的亲卫头领背叛了她。
“你以为本王还会信你的鬼话?”
赵坚眼神一撇冷冷道,这个女人让他成了大夏第一个被俘的亲王,他成了大夏的笑话,也成了大夏的耻辱。
“既然吴王殿下不信,那吴王殿下你继续站着就好。”
宝格尔珠眼见赵坚不信,索性也转过头去不再言语。
赵坚眼神瞟着宝格尔珠有些落寞的背影,嘴唇微微动了动,正想说些话来,可一想到这可能又是宝格尔珠骗取他信任的手段,神色一厉停住了口,不过人却是靠着柱子坐了下来。
方才一直绷紧了神经不觉得累,现在转身说了几句后,他才发现这几天他也站的受不了了。
二人背对背无言,帐外却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