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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我爹除了读书啥都会 > 第463章 晏郎堤或潘公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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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钧送来的是玄猫乌云的画。

一只大黑猫坐有坐相地蹲在一幅画前,似乎在欣赏画,而那幅画里又是一只猫。

“画中有画,猫在看猫。构图的巧思,就非比寻常。太子将来若是做画家,必然也是一代宗师。”晏珣毫不吝啬地夸赞。

确实是一幅好画,两只猫活灵活现,眼神像是在对视。

偏偏其中一只猫是在看画。

“有趣!真有趣!”众人跟着夸赞。

既然是太子画的,怎么夸都不为过……

问题就是,太子把心思放在书画上面,真的没问题吗?

晏珣认为没问题。

人总要有一些爱好和审美情趣。

太子会画画,总比拿着前代名画一顿“哐哐哐”盖章要好吧?

“太子在信中说,乌云是一只‘文化猫’,平日他去我家画画,跟诸位贤良君子高谈阔论,乌云就在旁边一本正经地看着……谁说话,猫眼就转向谁,好像能听懂。京城里的人都说,我们家乌云成精了。”

晏珣的语气有压制不住的得意,仿佛说的不是一只猫,而是……

咳咳。

晏松年和晏小五等人对了对眼神,想起说书人的其中一个版本。

人妖殊途啊!

他们又觉得自己想法太荒唐,齐齐甩了甩脑袋。

“你们这是做什么?不赞同我的话?”晏珣不高兴,“是太子殿下写的,莫非你们也不赞同?”

“赞同!赞同!”晏松年和晏小五难得意见一致。

我们心里想什么,我们不好意思说。

猎奇!太猎奇!

“嗯……你们也不用太羡慕,一只平平无奇的黑猫而已。说不定你们也能有缘遇到一只。”晏珣谦虚说着,小心翼翼地收好朱翊钧的画。

只要是钧钧的作品,他都会小心收藏,跟画的内容没有一点点的关系。

……

因为黄河决堤、运河阻塞的原因,今年江浙的举人都要提前进京赶考。

往年走运河一路畅通,去京城就跟郊游似的,过完年再启程都不迟。

汪德渊收拾好行李,跟妻子顾淑芳道别。

他摸着妻子的肚子说:“这个孩子给我带来好运,你等着我金榜题名的好消息吧!”

顾淑芳是汪德渊的远房表妹,当初汪德渊“花旦”的声名远扬,不好说亲,只有顾淑芳慧眼识英雄。

用顾淑芳的话来说:“我三岁就认识德渊哥哥,他是什么样的汉子,我比其他人都清楚。”

是什么样的汉子呢?

会捉大青虫吓唬女孩子,然后哈哈大笑;还会带着表弟表妹们去看社戏、讲各种有趣的故事。

顾淑芳觉得,嫁给德渊哥哥,就可以把小时候受过的惊吓报复回去。

来呀,互相伤害呀!

至于传言说舒尔哈齐是德渊哥哥的外室子,顾淑芳一点也不相信……那孩子长得不好看。

“以夫君的聪明才智,进士不在话下。我只怕你高中状元,跨马游街的时候被乱花迷了眼。”顾淑芳笑盈盈地说。

“妹妹有眼光!那种事情你不用担心,什么乱花在我眼里都是草,连你一根手指都比不过。”

“哥哥有品味!我早就说,整个扬州就哥哥最有才华和出息,双河村的晏文瑄,也就比你强一点点……”

两人互吹互捧,情投意合,婢女梅香在一旁忍着笑。

这就是天作之合吧?

姻缘这种事,真的是上天注定。

月老早就暗暗牵好红线,若有缘分,就会在对的时候遇到对的人。

梅香觉得,应该去土地庙多烧两炷香,请土地爷爷保佑自己就是晏郎的有缘人。

……

汪德渊跟平安以及一些同乡汇合,一起北上赶考。

今科南直隶乡试主考官是马自强。

在群星璀璨的嘉靖和隆庆朝,马自强没什么名气。

如果问晏珣,他肯定会说“没什么交情,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同僚。”;

如果让晏鹤年卜一卦,也许能够知道马自强也有阁老的命格。

但时移势易,有晏珣扇动蝴蝶翅膀,一切皆有变数。

被马大人取中的这批举人,觉得马自强最有眼光。

其中一个举人说:“我有一个表兄,今年在河南乡试,主考官是凤磐大人。”

凤磐大人就是张四维。

“每一科乡试,各省的主考官都是朝中重臣名士。我第一次乡试的时候啊……”汪德渊回忆起往昔。

跟这些同科们相比,他有丰富的考试经验。

屡败屡战,终于上岸。

同科们想起汪德渊说的那一科南直隶乡试,那也是士林津津乐道的传说。

主考官是吴情,中举的人里面,有晏家父子,还有申时行、许国等人,都已经成为朝中高官,是他们需要仰望的人物。

但是不用泄气,官场上后来居上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明年会试的主考官和各科同考官是谁,消息灵通的心里有猜测,但他们不会讨论。

有不懂事的问起,其他人都会一本正经地说:“不管考官是谁,都是秉公取士,还得自身才学过硬才行。”

若是问:“兄台对进士有没有把握?”

就连汪德渊这么自信的人都会谦虚:“考试拼的是实力和运气,谁敢说一定有把握?”

你别想套我的话!

……曾经有一个很自信的南京乡试解元,一进京就很张扬,仿佛会元和状元是囊中之物。

后来他栽了!

那个人叫唐伯虎。

人心险恶,该低调的时候要低调!

途经睢宁的时候,他们见识到什么是高调——有些人太优秀,想掩藏都藏不住。

睢宁的乡亲们听说这群举人是扬州来的,其中有两个还是高邮的,纷纷问他们认不认识晏文瑄。

“认识啊!我跟他熟得不能再熟!我们睡过一张床!”汪德渊大咧咧地炫耀。

话音一落,他立刻被人包围。

“真的假的?那么你一定知道晏文瑄是不是神仙?潘大人用晏郎水泥造的堤坝,省了好多人力物力,大伙儿都说,这道堤坝要叫‘晏郎堤’。”

“何须如此!”汪德渊替好兄弟谦虚,“是潘大人主持修的堤坝,该叫‘潘公堤’!”

前有苏堤流芳百世,难道又有晏郎堤与之媲美?

“就是潘大人说的!他还说,晏家为修堤坝贴补不少钱、为民夫改善伙食!若是南直隶乡绅富户都有这个胸襟,工程能够做得更好!”

听着众人的议论,汪德渊懂了……潘大人很狡猾啊!分明就是用晏珣树立典型,向富户募捐。

——谁捐得最多,也许能获得堤坝命名权,就问你们动不动心!

这种方式,比直接上门逼捐要高明。

既然如此,汪德渊就不再谦虚。

再说,他谦虚也没有用,他又不是晏珣。

“汪老爷跟晏大人熟得不能再熟,他也跟你一样貌若好女吗?”一个有文化的大婶高声问。

围观群众一愣,随即看着汪德渊哈哈大笑……貌若好女?这是夸奖吗?必须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