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华云飞,柴信径直赶回圣城。
与姜太虚分别之后,他便带着黑皇等人一起,回到了青蛟王小世界,自十多年前一别后,众多故人终于再一次聚首,唯独少了叶凡一人。
故友相逢,自然少不了大摆筵席,开怀畅饮,讲述各自这些年来的种种经历。
整整两个多月,柴信都没有修炼,也没有去任何地方,只是同老朋友们在小世界中泛舟湖上,一如当年那般。
而且,他又做了一回散宝童子,将许多已经用不上的宝物,或是一些对他用处不大的灵药,送给了众人。
在这些天里,青蛟王、孔雀王、赤龙道人三兄弟,也没少为重整神灵谷,联络各方同盟的事情忙碌。
于是柴信便也借着这个由头,赠了三位前辈一些宝丹。
青蛟王还好,他已然跨过斩道的坎,寿命还算充裕。这些延寿的宝丹对孔雀王和赤龙道人而言,就显得弥足珍贵了。
虽然重复服用会形成抗药性,但柴信赠予他们的丹药,却也足以助他们延寿六七百年,堪称天大人情了。
多了这六七百年的寿命,随着成仙路即将开启,天地再次产生变化,就意味着他们的未来有了更多可能。
这也让他们对柴信的认可更深了许多,彼此已然成为同一阵营的战友。
当然,除了这些事情以外,柴信也并未冷落了佳人,常与颜如玉漫步各处,于林间、花径惬意温存。
直到两个月以后,张子陵与瑶池圣女柳念霜联袂而至,邀她一同前往中州奇士府。
颜如玉和庞博都算是妖族,所以未受到奇士府邀请。
而吴中天、涂飞等人虽然都是人族,但若论天资,还是比各大圣地的圣子圣女逊色了一些,故而也未受到邀请。
不过他们也并未气馁,此番柴信给了他们许多灵丹妙药,其中不乏能洗筋伐髓之物。
待将这些灵材尽数消化,也未必就比不上那些进入了的奇士府的很多天骄。
更何况,仙路即将开启,若按照原着发展,奇士府也会一改无尽岁月以来的惯例,将会多次大开门户,迎接更多人族天才踏上试炼古路。
涂飞他们,依然还有机会。
如今,青蛟王小世界的域门已然和神灵谷连通。
柴信三人直接传送到了神灵谷,然后又从神灵谷域门传送到了距离奇士府最近的一座古城。
中州的面积比东荒还要大一些,其中有四大不朽皇朝,如羽化皇朝、古华皇朝,都是历经十几万年岁月而不衰的庞然大物,丝毫不逊色于东荒的荒古世家与诸圣地,甚至犹有过之。
除此之外,还有诸子百教,均是底蕴深厚的不朽传承,有些甚至比四大神朝还要久远。
另外,还有九个幅员辽阔的古国,虽然比不上四大皇朝,但却也非等闲之辈,立国至少都有七八万年。
柴信三人此番传送到的古城,便是这九大古国之一,赤阳国的国都。
赤阳国毕竟是修士建立,比东荒南域,如燕、晋、魏等普通人为主的国度,也不知庞大与强盛了多少倍。
而身为这个国家的都城,赤阳城自然也比燕都、晋都繁华了无数倍。
古城气势恢宏,城门极其高大与宽阔,能容数十名蛮兽骑士并排而入,城墙更是无比雄伟,墙体中隐藏着种种阵纹,有神力波动传出。
显然,若有强敌来犯,必会有护城大阵升起,庇佑这座古老城池。
单论面积而言,这座城池已然不逊色于圣城。
其中商贸繁盛,酒肆、客栈、青楼、楚馆……应有尽有。诸多修士往来或定居其中,还有许多中州的高门大派,都在这里设有据点。
城正中紫气冲霄,连接成片片霞霭,甚至凝聚出了龙形,大地元气汇集,柴信一望便知乃是皇宫所在。
“这里和东荒北域大不相同,虽然没有数之不尽的源矿,但地下却有许多龙气繁盛的祖脉。诸多大势力未必会藏于深山,许多都建造城池,布下养龙阵势,衍化成传承万年的神城。”
柳念霜来之前显然做了许多功课,此时娓娓道来,让柴信和张子陵听得频频点头。
“据说,四大不朽皇朝的国都经过无尽岁月衍化,已然有飞凌虚空之力,俨然一方神都。”
“咦,这身影好生眼熟……啊,竟是念霜师姐!”
“我怎么没看见,紫月你眼花了。”
“哥,你眼神何时这么差了,那不就是么!咦,柴……那小子也在!”
却在此时,两道有些熟悉的嗓音在人群中响起。
声音并不大,但却清晰地传递了过来,柴信三人当即止步,扭头循声望了过去。
“原来是姬兄和紫月妹子,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
柳念霜当先迎上去,向着人群中正在争论的两兄妹微微欠身。
“好家伙,师兄,你当初可是把这位姜家神体揍出心理阴影了?这哪里是没看到念霜啊,压根是不想跟你碰面!”
张子陵一眼就看到了姬皓月梗着脖子,不肯望向这边,却被旁边的明丽少女死死拽住胳膊的身影,当即忍不住偷笑着传音。
柴信也认出来了,眼前居然是两位多年未见的故人,姬家大小月亮。
往事已矣,而且看在叶凡的份上,他也不至于与姬家兄妹冷眼相对,上前微笑点头:“皓月兄,久违了。”
姬皓月的性格虽然傲娇了些,但却并不卑劣,相反比柴信还要耿直许多,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
他见躲不过,不得不咳嗽一声掩饰尴尬,随即好似才注意到柴信三人似的,故作惊讶地点头道:“居然在此与柳仙子、张兄、柴兄相逢,当真始料未及,失礼了。”
姬家神体面色板正,目不斜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更加没有丝毫尴尬。
但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此刻分明是极度不想与柴信正面相对,毕竟是当年当众暴揍过自己的人。
不过说起来,他对柴信也谈不上恨,当年被揍那也是技不如人,何况柴信到底也并未下杀手。
而且自始至终都是姬家不对在先,他当时还不得不奉命抓了叶凡,故意逼迫柴信现身一战。
简单见礼之后,姬皓月就想赶紧告辞抽身,不恨归不恨,但尴尬确实无论如何也免不了的,实在不愿在与柴信多有交集。
但却被妹妹死死拉住,又不好强力挣脱,再被人看出端倪。
“柴信,好久不见……那个……”
姬紫月与柳念霜、张子陵见礼之后,便将目光投向了柴信,一向爽朗的她,却突然扭捏了起来。
柴信顿时心知肚明,对方肯定是想问有没有叶凡的消息,当即笑着道:“叶凡至今仍杳无音讯,不过你大可放心,他一定会回来的。”
姬紫月闻言果然眸子一亮,露出两颗洁白的虎牙,惊喜道:“你怎么知道?对了,你失踪多年,莫非中途曾与叶凡相逢?”
莫说是她,听到这话连姬皓月都认真了几分,目光终于真正落在了柴信身上。
“叶凡之所以急于回归故乡,不过是忧心星空彼岸的父母。可当他真正回到故土,无论双亲是否健在,又岂会不牵挂北斗的故人?”
柴信当然不能说他看过原着,只能尽量合理地编造。
“更何况,他乃是荒古圣体,注定会在这诸王并起的黄金大世绽放属于自己的光芒,怎么可能真的甘于平凡?以荒古圣体破除诅咒后的潜力与寿命,又岂会永远困于一颗古星?”
众人闻言,皆是不由自主地点头。
在场都是修士,追寻大道之人,都很明白柴信话中的意思——他们这样的人,除非下一刻就要死亡,否则绝不会放弃对道的追寻。
姬紫月的眼神中也泛起了晶莹的光彩,可很快又黯淡了下去,喃喃道:“他是荒古圣体,只需大成便能比肩大帝,寿命更是长达万载……若是他很久以后才回来,我只怕早已归于尘土……”
其实以柴信看来,整部遮天原着之中,对叶凡感情最真挚的女人,其实就是姬紫月,最多再加一个秦瑶,以及半个晨曦。
姬紫月身为荒古世家之女,虽偶有刁蛮之态,但却并不嚣张跋扈。
相反,与叶凡相遇之后,从未有过加害之心,共患难后更是渐生情愫,并不因为他是众人口中的“废体”而有丝毫疏离。
后来,她分明已经对叶凡用情至深,恨不得与其长相厮守。
可当得知对方心心念念想要回到故乡,苦苦寻觅五色祭坛之时,仍旧毅然取出幼时所得的青铜戒指,为他感应祭坛所在。
因为情深,所以成全,已然超脱了普通意义上的喜欢。
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什么才算呢?
反观安妙依、尹轻舞、梵仙等与叶凡有过夫妻之实的女子,双方之间的关系却都不纯粹。
柴信听到姬紫月的话,也是感慨不已,被这女子的深情所触动,许久才诚恳道:“正因如此,你更应该好好修行。你可是罕见的元灵体,未来成就绝不会差。怎么也要活个七八千年,怎会与叶凡没有再见之期?”
姬皓月听了这话有些无言,你这家伙莫非还想让我妹妹等你兄弟几千年不成?
但是对方所言却是正理,应该能让姬紫月从忧郁中振奋,总归也算是好话。
果不其然,姬紫月听了以后,眼底那一抹始终难以驱散的郁结,渐渐被坚定之色所取代。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认真地向柴信抱了抱拳:“柴兄,多谢了!以往叶凡总在我面前说你的好话,我还不太乐意,毕竟你揍过……”
“紫月!”
姬皓月眼都瞪圆了,极其罕见地对宝贝妹妹吼了一嗓子。
众人见状,皆不由强忍笑意。
“嘻嘻嘻,抱歉抱歉,一时口快嘛!”姬紫月大眼睛弯成了月牙,显然有了新的目标以后,状态开始恢复,“总之,谢谢你了柴兄!你说得很多,我姬紫月可不是废物!”
“客气了,以后都是自己人。”
柴信点了点头,嘴角也有笑意。
“柴兄,往后我与紫月这一脉,绝不会再与你为难,至于你与姬家其他分支的矛盾……我也不会多管。”
旁边的姬皓月看到妹妹终于流露出久违的真挚笑容,脸上的尴尬与怒意也缓缓消散,神色认真地向柴信点了点头。
当初他毕竟还没有完全成长,姬家一些长辈的命令,确实不得不遵从。
但多年过去,他如今的实力甚至已经不弱于姬家圣主,又怎会再顾忌那些人?
说起来,荒古世家内部的派系倾轧也不少,而且非常严酷,甚至到了生死相对的地步。
比如当初的姬碧月,就曾追杀过姬紫月,双方之间早已势同水火。
若非上面还有一些更加强势的老辈压制,只怕此时已经做出了互相绝灭之事。
“嗯。”
柴信点头回应。
“姬兄,我曾听闻姬家自有进入人族试炼古路的方法,你兄妹二人应该不必也来这奇士府蹚浑水吧?”
自打过招呼之后,便始终一言未发的柳念霜,这时忽然开口。
她所说并非虚言,开创姬家的虚空大帝便是以空间大道证帝,而且虚空镜也是极道帝兵之中最精通空间法则的存在。
连通人族试炼古路对其他势力而言或许是个大难题,但对于姬家而言,却完全不在话下。
不等姬皓月回答,姬紫月就笑眯眯地抢答道:“念霜姐姐你放心,我们此来只为磨砺,同时见识一下奇士府中的先贤印记。最终还是会通过家族秘法踏上试炼古路,不会跟你们竞争名额的哦!”
“紫月妹子,何必取笑我,以我的实力,几不可能在众多绝世天骄中脱颖而出,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之所以有此一问,不过只是好奇而已。”
柳念霜轻笑着摇头,说得确实心里话。
她和张子陵都是抱着同样目的而来,通过奇士府中的竞争与诸多好处提升自己,根本不曾想过能踏上人族古路。
不怪他们妄自菲薄,而是这一世的人族天骄,实在太过璀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