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只听一声脆响传来,力道十足的亮闪闪的石子精准的打在贾德的右眼下端的脸颊上,登时止住了他前扑的身子,又听‘当啷’一声,在亮闪闪的石子掉落在地,仔细一看,却是一锭一两的碎银子。
“哈哈,二爷,打得准、打得妙,打得贾德呱呱叫。”见尔泰一记‘飞银’打中了贾德的脸颊,福禄等一干手下登时拍手叫好。
“呵呵,对付这种鸟人,就应该用银子飞他,砸死他!”尔泰戏谑的看着贾德被银子砸肿了的脸颊说道。
“谁?谁他妈打我?”贾德如同一只发飙了的公狮子,捂住青紫、红肿了的脸颊,一边疼的直龇牙咧嘴,一边环目四处打量愤怒的吼道。
“是你爷我!”尔泰手指灵巧的弹开折扇,露出文徵明的字,酷酷的摇曳着折扇,不屑的对贾德说道。
“你个狗.杂.种,竟敢用银子丢老子,兄弟们给我抄家伙!”贾德他那受过这等鸟气,见尔泰竟敢对他用不屑的神态和语气,还对他自称‘爷’,顿时气得肺子都要炸了,也就没有在意尔泰也是一个衣着光鲜、手下一干人护拥的公子哥,便怒气冲冲的吆喝手下海扁尔泰。
“德爷,您瞧好吧,这个不开眼的杂种敢用银子丢您,看小的们不给你出这口恶气!”贾德的手下平日里也是欺男霸女的蛮横惯了的主,此刻见尔泰竟然让自家德爷吃瘪,顿时撸起袖子,从腰间抽出砍刀,凶神恶煞的向着尔泰冲来。
不过对于这样的小虾米,尔泰自是懒得多看一眼,更是懒得亲自动手,没得辱没了身份,只见他原地伫立,英姿飒爽,玉树临风,手中折扇轻摇颇有古人之风。
“妈的砍了他!”
“活劈了了他!“
“给德爷报仇雪恨!“
“呀!”
见尔泰压根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甚至连眼皮都懒得翻动一下,贾德的手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张牙舞爪、咬牙切齿的对着尔泰冲过来,挥舞着手中的砍刀,呜呜呼啸,其势倒也有几分吓人。
不过尔泰依旧是未曾移动半步,但是他不动,不代表手下家丁不动,那福禄早就憋得不耐烦了,此刻更是对着身后四人使个眼色,五人赤手空拳的迎着手持砍刀的贾德下人冲了过去。
一时间,只听到‘噼里啪啦’的一通爆响,没出五分钟贾德的手下都被福禄等人踩在底下,各个胖头肿脸的捂着受伤的部位‘嗷嗷’乱叫,还不住的求饶。
“妈的,打死你们,打死你们!”虽然对方拼命地求饶了,但是福禄等人还是一拳一拳的往他们身上招呼。
“太暴力了,太血腥了”尔泰心底善良,他不忍心看到如此残忍的一幕,便用扇子遮挡住自己的脸。
可过了一会,福禄等人像是还没有发泄过瘾,仍然你一拳、我一脚的往贾德下人的身上招呼,直打得对方是鼻青脸肿、血流不止,嗷嗷呼痛求饶。
“好了,好了,你们怎么这样残忍呢。”尔泰走到福禄等人身旁,挥手止住他们,用‘训斥’的口吻道,“我平时是怎样教育你们的,难道你们都忘记了吗?我时常告诉你们,做人要和善,要善良,要让别人‘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可是他们怎么还在求饶呢?”
“是,二爷,小的们知错了。”福禄等人一副诚心受教的模样,对着尔泰拱拳道歉,随后又转过身,继续对着贾德的手下拳打脚踢,口中边骂道,“你tm的还敢求饶,害的我们被二爷骂,打死你,打死你!”
“大哥,我们错了呜呜”
“别打了就打就要了”
“大哥,大侠,大爷,行行好吧,饶了我们吧”
“饶了你?那你tm的还求饶?”福禄恨铁不成钢的边打边骂。
“不了不了我不求饶了不敢求饶了”
“这他妈的还差不多。”福禄恨恨的在那人脸上啐了口唾沫,随后拱拳对尔泰说道,“二爷,他们不敢求饶了。”
“呃这就对了嘛,我时常教育你们,对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人,一定要给他们摆事实、讲道理,一定要让他们从心里认识到他们的错误才行!”尔泰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是,二爷,小的们受教了。”福禄对着尔泰微微弯腰,随后走到刚才海扁的贾德手下面前,半蹲下身体,对着那人的心脏部位擂了几拳,边捶便骂道,“听到我们二爷说的了没有,要让你们从心里意识到错误,哼哼”
“嗷嗷嗷”
贾德的一干手下又开始痛苦的大叫起来了。
“公子,快住手吧,再打,会出人命的”纪夫人生性善良,不忍看到这样的场面,便求尔泰住手,同时她还不住的给尔泰使眼色,那意思是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他贾德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尔泰自然知道贾德来头挺大,不过他自己来头更大,但美女既然求情了,他便止住福禄等人,说道,“行了行了,别打了,再打就把他们打死了啊。”
边说着让人停手,别把人打死了,尔泰还一边抬腿往贾德下人身上踢去,边踢又边喊,“快住手,你要把他打死了啊!”
可是,他的力道有多么强只有体会过的人方才知道,只见被他脚踢的那人很快就口吐白沫,昏死了过去。
“呃真恶心”尔泰厌恶的骂道,随后嬉皮笑脸的走到贾德身边,拍打着他的肩膀,笑问道,“那个德兄啊,我替你管教手下,你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我不介意你.吗个头啊!”贾德恨得对尔泰咬牙切齿的说道,刚刚这厮打了自己,又打了自己的手下,还说便宜的俏皮话,让自己很是在纪家母女面前丑,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贾德还算是有几分血性,竟然龇牙咧嘴、含恨万分的对着尔泰的面门挥出一拳,但是他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而且尔泰的武功又高深莫测,如此的一拳就跟给尔泰挠痒痒一般。
不过贾德向着尔泰挥出的拳头在纪家母女二人看来,却是势大力沉,不由的为尔泰好生捏了一把汗,两女紧攥粉拳,手心中都因为担忧而急出了汗水,在这一拳就快要打中尔泰面门的时候,两女同时担心的娇呼道,“公子,小心”
“嘿嘿!”尔泰心中不由一乐,这两女先前是对自己有些误会,不过此时却因为自己出手相助而担心起自己,真个叫他心花怒放啊。
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嘛,尔泰在两女担忧的目光注视下,身体如鬼魅一般的穿行、游动起来,与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不知怎么地,原本是占据着上风,快要一拳将尔泰鼻梁轰断的贾德,却反被尔泰踩在了脚下!
“咔咔!”
尔泰一边潇洒的摇着折扇,一边用脚尖在使劲的在贾德的后背上捻动着,直踩踏的他的后背骨头咔咔直响。
“娘,你敢打老子,你知道老子的爹是谁吗?告诉你,是户部侍郎贾林,是和大人的心腹!”已经是被尔泰踩在脚下了,贾德却是兀自嘴硬不服软,甚至还抬出了自家老子想要威吓尔泰。
“哦?贾林啊?我不认识。”尔泰戏谑的说道。
“呃”听了尔泰这话前半段,贾德登时想说‘怎么样,吓死了吧‘,不过听了尔泰后面的那句‘我不认识’,他顿时直想吐血。
不过他拿尔泰没辙了,纪夫人却是深知贾德的身世,不由的走到尔泰身边,施礼道,“感谢公子出手相助,不过在下也不想连累公子,贾德的父亲确实是户部侍郎。”
这话就是在提醒尔泰,贾德他没有谎报家世,确实是来头不小,同时她又怕尔泰因为自己和女儿而得罪了贾德,反遭对方报复可就不好了。
“呵呵,我还就怕他不是贾林的儿子呢,既然真是那反倒好了,我就替贾林好好教训教训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好了。”尔泰毫不在意的对着纪夫人和纪梅微笑道。
“公子,你”听了尔泰的话,纪夫人登时好一通无语,她见尔泰虽说是衣着光鲜,像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但是毕竟年岁太小了,不过是刚刚成年,却是说出了如此老气横秋又蛮装比的话,听听吧,这话怎么说的来着,‘正好帮贾林好好教训教训不争气的儿子’,整的好像他跟贾林是一个辈分,又是跟贾林一边大的官员一般。
“呵呵,纪夫人,你别为我担心,区区一个贾德,我还真就不放在眼里。”尔泰笑着安慰纪夫人道。
“可是”纪夫人本想说‘我能不担心嘛,或许你家里有点权势,但你毕竟刚成年,可哪知官场险恶,哪知他贾家在大清朝的权势啊’,不过转念一想,人家这位公子又救了自己,自己可不好说这番话,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说穿了,他是压根不信尔泰的来头会比贾家权势更大。
而且,贾家的势力远不止这些,贾德的姑姑还是乾隆的贵妃,据说还蛮得宠的,试想这大清朝,还真没几家能比贾家‘国舅’的身份更大的。
除非,是和珅和大人还可以,不过和珅和大人的儿子目前才只有六岁,面前的这位,肯定不是
而那被尔泰踩在脚下嗷嗷痛叫的贾德,听他竟然口出狂言说要替自己父亲教训自己,更是将尔泰恨之入骨,咬牙切齿的说,“好小子,有种你留个名,日后我跟你没完”
“切,就凭你也配知道爷我的名字,哼”尔泰更加用力的踩踏贾德的背脊。
“啊”顿时将贾德踩得冷汗直冒,浑身缩成一个虾米形状。
“住手!”正在尔泰抬起腿还想重重的在贾德的背上踩一脚的时候,忽然戏园子外呼啦啦冲进来一群兵哥哥,簇拥着为首的一名正三品孔雀补服,红顶帽的中年官员,那官员厉声喝道。
刚刚贾德在畅春园被人打了,早有小二报告给了班主,班主一听这还了得,贾少爷在自己的地盘被人打了,这事他可吃罪不起,可那位动手打贾德的少年也像是来头极大,两边都得罪不起、又怕受牵连的班主便从后门着急的报了顺天府。
若是一般的打架斗殴,都是几个小兵丁出马就行了,可掐架的双方有一位可是贾德贾少爷,而且……还是被打的一方,这让顺天府尹朱大人不得不亲自出马,心中直骂,丫儿的,这是谁这么不开眼,竟然打了贾少爷,这不是要让自己受连累吗?须知贾林虽然算不得什么,可吏部尚书贾大人却是贾德的大伯啊,而且吏部还是管官员的,若是他在皇上面前参自己一本,那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不行,自己一定要好生的修理那个敢跟贾少爷过不去的混小子,好好的替贾少爷出口恶气,这样自己方能躲过这一劫啊。
于是他紧着穿上官服,领着一干手下急匆匆的赶了来,一副凶神恶煞的对着将贾德踩在脚上的不开眼的‘混小子’爆吼道,“住手,快放开贾少爷!”
他的声音极大,被尔泰踩在脚下的贾德听到了他的声音,顿时激动、委屈的嚎啕大哭,像是受了虐待的‘后娃儿’见了‘亲爹’一样,“朱大人,快救我啊!“
“来人,来人,快给我把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抓起来!“贾德回头冲着朱大人‘哭诉’,朱大人顿时看清了被踩在脚上的却是贾德无疑,登时心中‘咯噔’剧烈跳动了一下,慌忙招呼手下不问青红皂白的就要锁拿踩着贾德的那个少年。
“是,大人!“几个兵丁受了令,登时像是饿虎扑狼一般的对着尔泰冲来,作势就要锁拿尔泰,而朱大人则亲自走到尔泰和贾德这边,对着贾德致歉道,“贾少爷,实在是对不住啊,让您受委屈了,不过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惩治这个混蛋,替你出这口恶气的。”
朱大人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指着尔泰咬牙切齿道。
不过尔泰却是笑嘻嘻的回过头,看向朱大人,微笑问道,“朱大人,您这是要好好修理谁,替贾少爷出口恶气啊?”
“还有谁,就是你,就是你这个不知死“朱大人刚待破口大骂“修理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却是忽然认清了尔泰的模样,一时间冷汗如雨,哗哗而下,扬起的手也是募然僵直在了半空,急赤白脸的将另一半还未说完的话生生咽回了肚中,一张脸憋得通红。
“福福大人”朱大人的双眼霎时瞪得如同铜铃一般,身体哆哆嗦嗦如同发了寒症,语气颤颤至极的惊诧道,心中顿时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