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松走了以后,桑榆、孟秋和秀玉互相安慰了一会儿,也没心情继续直播了,准备草草吃个饭就休息。
“排骨都切好了,我还是继续做吧,咱不能因为烂人就气的吃不下饭了。”秀玉说道。
“是啊是啊,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桑榆也元气满满的说道。
“好,刚才我还没来得及出场,不过猪蹄也切好了,我也继续做个红烧猪蹄。”孟秋也打起精神。
三人又有说有笑的准备回厨房做饭,秀玉把桑榆的手机从夹子上取了下来,准备递给桑榆,却误触了手机屏幕,一时间,屏幕上数条消息通知映入了她的眼帘。
见秀玉脸色突然变差,桑榆心中有数,面上却故作不知:“干妈,你怎么这副表情?”
“真意啊。”秀玉忐忑的看向桑榆,“你朋友们说咱们刚才忘记关直播了,我返回主屏幕了,你快看看,这样是不是不行?”
“啊……返回主屏幕不行,要点击关闭直播的按钮才行。”桑榆拿过手机,删掉了所有的通知,解锁,打开直播平台,看了一眼人气暴涨的直播间和弹幕,面无表情的关闭了直播。
“好了,没事了,关上了。”桑榆安慰秀玉道,心中暗自抱歉让她背了这个黑锅,其实就算秀玉知道怎么关闭,桑榆也早和小铃铛打好了招呼,让小铃铛操作着关闭不成功。
“那我们刚才的话,不就全被别人听去了,都怪我。”秀玉自责道。
“没事干妈,你看,这都是骂贺松和贺喜善的,我们没事。”桑榆把热搜调出来给秀玉看。
热搜爆了好几条:
“姓贺的,别来沾边”
“贺喜善雇凶绑架孟真意”
“贺喜善坐牢”
“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秀玉破涕为笑:“这怎么,这怎么还有两条这么奇怪的热搜。”
好生安慰了秀玉,一家子又说说笑笑的吃了饭,彻底把这件事丢到了一边。
到底是家事,如果没完没了,人们吃瓜也会吃吐的,因此桑榆给通知申荟在官方号发了一条一切交给人民法院的通告后就再也没有回应过此事,也没开直播。
贺松没再来过,于枫倒是来了一次,孟秋等人都避而不见了,如此,贺家也知道是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只能做了最坏的打算,给贺喜善请了一位顶级律师。
在小铃铛的指点下,桑榆聘请了该顶级律师的死对头,这两人王不见王的,贺家请的律师别想讨到便宜去。
事情总算是要告一段落了,桑榆并不打算参加庭审,这是属于原身孟真意的正义,不是她的。在小铃铛的暗中帮助下,桑榆收集了不少贺喜善以往指使成威作恶的证据,随后,就准备离开真意的世界了。
只是,走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犹豫良久,桑榆还是给陆赫发了消息:
有空吗?请你吃饭。
陆赫回复的很快:
有,怎么又请我吃饭?
桑榆回复道:
贺家的事,多谢你帮忙。
这一次陆赫过了很久才回复:
也没帮什么忙,不过,如果你真的想谢我,不如请我喝酒。
桑榆哑然失笑,爽快的回复道:
可以,地方随你挑。
最后,两人选定在一家私密的小酒馆见面,像是多年未见的朋友一样,谈天说地,默契的没有提起感情的话题。直到最后,陆赫喝醉了,醉意朦胧的看着桑榆笑,昏暗的灯光下,他的双眼仿佛也盛满了酒,水汽氤氲,宛如潋滟的桃花。
桑榆默默的移开视线,“走吧,我叫车送你回家,你醉了。”
刚才陆赫几乎一直在喝,桑榆喝的相对要少一些。
“好啊。”陆赫出乎意料的乖,两人起身往服务台走去,陆赫一个踉跄,抓住了桑榆的手,没等桑榆发作,一触即离,陆赫的手滑到了她的袖口,死死的捏住了,似乎还轻轻的摇了摇。
桑榆有些无奈的笑笑:“你是小朋友吗?跟谁撒娇呢。”
“站……站不稳……”陆赫有些委屈的说道。
一米九的大男人做出这种小孩情态,怎么看怎么怪异,偏偏桑榆吃这套,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任由陆赫拉着袖口,带着他去前台买单了。
走出小酒馆,站在马路上打车,夏夜凉凉的清风拂面而来,桑榆更是清醒了不少。
专车司机泊车过来时,桑榆清楚的听见陆赫又问了一遍那天在极上工作室电梯间的话:“为什么小池可以,我不可以。”
桑榆深吸一口气,最后化为无奈的笑意,她踮起脚抱住了陆赫,陆赫紧紧的回抱她,然后听见她说:“再见啦,陆赫。”
陆赫不想说再见,但她还是听话的放开了女孩,低声说道:“再见。”
目送陆赫上了车,桑榆自己也打车回了家。孟秋和秀玉去私房菜馆忙了,还没回来,桑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无声的说了声再见,走进房间躺下。
熟悉的眩晕感袭来,桑榆再睁开眼时,已经回到了茅草屋的壁炉旁,她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茅草屋窗前垂着的蓝玫瑰。没错,那次吃饭陆赫送的蓝玫瑰,后来都被她精心制成了干花,托小铃铛带了回来。
“茅草屋变大了,雪也小了不少。”桑榆看向身旁的小铃铛,“看来这个世界的能量也很可观。”
“是啊是啊。”小铃铛得意到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再有一个世界的能量,桑桑就不用忍受这些眩晕感了,我可以开一道空间裂缝,直接把桑桑带回来。”
“那就太棒了。”桑榆摸着小铃铛的毛脑袋,眼睛却看向了窗边悬垂着的,长短不一的蓝玫瑰,“她们怎么样了?”
“喵带桑桑去看看。”小铃铛跳到了窗边,“桑桑也来,咱们来围炉煮茶。”
桑榆刚才就发现了,窗下多了一个小桌子,上面摆着瓜果点心之类的额,这会儿细看,才发现桌子上有模有样的摆了炭炉、烤网、茶壶、茶壶周围还围了一圈红枣、花生和橘子什么的。
“看来铃铛的能量储量是真的很富裕啊。”桑榆打趣道。
“嘿嘿,都是桑桑的功劳。”小铃铛不好意思的笑了,“不过,每个世界还是会丢失能量。”
一人一猫一边围着炉火喝茶吃点心,一边用投影看真意世界的情况。
时空流速不一样,桑榆可以想看什么就看什么,她看到孟真意果然在庭审后出具了放弃继承权声明书给贺松,并正式开始走法律程序和贺松断绝关系。
贺家请的律师做到了极致也只是让贺喜善减轻从前指使成威做事刑罚,那些事情都推给了也还在狱中成威。最终,贺喜善被判处有期徒刑四年。等她出狱的时候,早已物是人非了。
彼时,黎安早在贺喜善入狱后就起诉离婚了,现在还和母亲住在一起,相互折磨;那个小女孩心心被于枫送去给朋友养了,于枫办事还算靠谱,那家人对心心是真的疼爱;真意和池戎西在一起了,秋霜琨玉开了不少分店,已经正式上市了;松风地产的股价大跌,市值缩水了将近一半,贺松和于枫终于还是放弃了贺喜善这个继承人,转而培养起了贺美宜;没有许靓如回去搅局,贺美宜和严述结婚了,在丈夫的帮助下,于商业上,倒也成长了不少;许靓如和宁灏生了两个孩子,为了不让妻子再损伤身体,宁灏主动去做了结扎手术,喜滋滋的在家里照护孩子和老婆……
而阔别多年,因为见客户,许靓如终于回到了b市,并在饭局上见到了严述和贺美宜。
到底是当年刻骨铭心的初恋,后来又不告而别,严述虽然已经有了幸福的家庭,对于当年的事,却依然耿耿于怀。
留意到严述频频看来的目光和僵硬的态度,饭后,许靓如借口谈生意,请严述留步。其他人都识趣的离开了,贺美宜强笑了一下,也准备离开,许靓如却开口道:“贺夫人,也请你留下来吧。”
贺美宜和丈夫交往前,就知道丈夫这个他又爱又恨的初恋,此刻听对方礼貌的称呼自己为贺夫人,心底的阴翳散去了不少。
“那么,我们那边坐吧。”许靓如指了指包间一侧的沙发和小茶几,不同于两夫妇的紧绷,她显得要松弛很多。
三人相对而坐,严述先开了口:“你结婚了?”
许靓如婚戒不离身,自然不难看出她已婚的身份。
“是啊。”许靓如浅笑了一下,“你不是也结婚了。”
严述闭上了嘴巴,想问当年对方不告而别的事情,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严述,这么多年了,我们都有了很好的爱人,我很开心。”许靓如替严述开了口,“我知道,我欠你一个解释。”
见许靓如先开了口,严述便顺势看向她。
许靓如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可能以为我有苦衷吧,但是很遗憾严述,没有。当时旭峰摇摇欲坠,我不想和你一起承担责任而已。”
闻言,严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许靓如,就连一旁的贺美宜都震惊的看向许靓如,目前为止,她对许靓如的印象还不错,实在想象不到对方是这样的人。
半晌,严述才艰涩的开口:“为……为什么……”
“我啊……”许靓如又是一声轻叹,“我是个孤儿,小时候靠乞讨为生,如果讨不到钱,还会被养父毒打。有一次,我的钱被被人抢走了,只带回去了5块钱,养父竟然萌生了把我打残再去卖惨乞讨的想法……所以我年轻的时候,把钱看的比一切都重要。所以一看到旭峰资金链断了,我就逃了,就这么简单。”
严述没再纠结前女友不告而别的事情,而是目光复杂的看向她:“这些……你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
贺美宜也同情的看向许靓如,对方说的轻描淡写,但她知道,对方经历的只怕远没有说的那么简单。
“你们别这样。”许靓如笑道,“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卖惨,只是想给你们一个解释。说起来,我年轻的时候确实荒唐,如果不是遇到我丈夫和一位挚友,我怕我真的不知道会再做出什么错事来。今日来b市见客户,我早知道要见到你们,也早就准备想说清楚了。严述,我欠你一个道歉。”
说着,许靓如站了起来,深深的鞠了一躬,“对不起。”
“别,别这样。”严述忙站起来阻拦,贺美宜也跟着站了起来。
许靓如却执意鞠完了躬,随后才如释重负道:“我不是一个好的女友,但是我很庆幸你有了贺小姐这样善良大方的妻子。”
结婚两年了,严述早已对这个前女友没什么念想了,此刻也算是真正释然了,他也笑了一下:“总之,谢谢你能这么说,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明白。”
许靓如转身走到桌前,倒了三杯酒,拿到沙发前一杯给严述,一杯给贺美宜,笑道:“那么,我就当我们完全说开了,我们一笑泯恩仇。”
贺美宜先和许靓如碰了杯,严述也跟上,这段往事算是真的了了。
“我就先走了。”许靓如放下酒杯,同两人告别,“下次如果你们来S市,欢迎你们来我家玩,我丈夫很会做饭。”
许靓如走后,贺美宜看向自家老公,不知为何,内心有几分忐忑,“老公……”
严述一把拥住妻子,亲昵的用鼻尖蹭蹭她的额头,笑道:“美宜,我没事,你放心,我和你结婚的时候,心里就没有她了,满满的都是你。不过我承认,我此前确实一直在想她为什么不告而别,好在今天全说开了。”
贺美宜自是没有不信的,心下的忐忑终究是放下了,毕竟自从丈夫知道这次饭局有许靓如后,已经坐立难安好几天。不过她当然不会提这事,而是打趣道:“不是,老公,我只是在想,你什么时候也能很会做饭。”
严述失笑:“成,老公明天就开始学。”
……
桑榆看到这就没看了,她在乎的人都过的不错,只是……
慢吞吞的剥了一个橘子,桑榆还是耐不住问道:“陆赫……呢?”
小铃铛摇摇头,“不知道,和顾严一样,你走后不久就失踪了,喵无法获取他的剧情。”
桑榆望向窗前的蓝玫瑰,摸摸小铃铛的毛脑袋,释然的笑了,好在,这个世界她没有和陆赫有过多的接触,希望没有对彼此造成太大的影响吧。
小铃铛大呼小叫:“啊,桑桑,你剥了焦黑的橘子,现在撸的喵的毛都脏了。”
桑榆的注意力转回小铃铛身上,坏心的把他的白毛全抹黑了,气的小铃铛滚到桑榆怀里一顿乱蹭,把桑榆的白毛衣也糊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