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给林霄捏着肩，看着那边三个孩子。
“行了，你们也不必试探我了。我不想说。”林霄翻了页书说。
“是。”冬竹和夏荷有点尴尬。
“啊？”春樱看他俩，小声问“：不是你们故意的？”
夏荷扯了扯她衣袖，春樱赶紧闭上嘴。
林霄又将那页翻回来从头看。
柳叶叹息一声，“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没事。”林霄摇头。
“殿下。”柳叶担心她。
“真没事儿，你们出去吧。”林霄说。
“……”
“是。”
等他们出去后林霄就合上了书，半个时辰一页也没看进去，实在浪费时间和精力。
林霄咬牙，他想讨说法就讨说法，哪里来的那么多说法？
林霄提笔沾墨，思考。
还是在纸上写下了楚辞的那些话，她打算逐字逐句分析。
最后她总结了她要回答的几个问题：
一，关于他我要明白什么？
二，我喜不喜欢他？
三，我为什么不能稍微一下挽留他？
总结完林霄就撂了笔。
这怎么答？这让她怎么答？
不都说过了她明白他对西秦的忠心，她也肯定是喜欢楚辞在位人才，人才谁不喜欢？她不挽留肯定是因为西秦那边更需要他，鞭长莫及这样她对楚辞的影响也会变小。
这些不就是标准答案，他为什么就不信呢？
林霄看着纸张发起了呆，她脑子里滑过了许许多多将个人才控制在身边的计谋，但是，她不喜欢那样，或许也有她真心想得一知心者的原因。
所以她对楚辞很宽容，很愿意为他着想很重视，所以不敷衍，若是换旁人她自然有一百种方法让那人明知敷衍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或许还有利益捆绑的原因吧，楚辞是她控制不住的人，从林霄决定把楚辞当做友人平等相处的那天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很难控制住楚辞。
“柳叶姑姑。”林霄喊了声“拿壶酒来。”
柳叶听了赶紧去备，顺带着连解酒汤一起端过去了。
“殿下这是怎么了，都到了借酒消愁的地步了。有心思可以和奴婢说。”柳叶道。
“没事。”林霄端着酒杯犹豫一下还是皱眉小口喝了。“这酒是现形水，能让那些牛鬼蛇神显现原型，有好有坏，不一定是消愁的工具。”
柳叶不懂，她只觉得喝了酒会不舒服。
“放那儿吧，半个时辰后我还不叫你你就进来。今晚辛苦点，不然我难以安眠。”林霄说。
“是。”柳叶出去了。
“殿下怎么样？”冬竹问。
柳叶从怀里掏出本子写下时间，只见她记道：今天殿下似乎有心事，殿下开始有了愁绪。殿下说：酒是显……
“冬竹公子，这原型是哪个型？”柳叶问。
冬竹见她写一半不写了还以为怎么了，结果是她字不会写。
“我来写吧。”冬竹说。
“行。”柳叶将纸和一块细长的碳给他。
林霄喝了一杯后没什么感觉就又喝了两杯。
酒是热的，喝得林霄都有些热了，她打开窗户让风吹进来，却见那边冬竹他们几个人围在一块儿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她听不大清晰。
风一吹她，她就感觉有些发懵了。
林霄觉得还不够，就又喝了一杯。
这下舒坦了。
林霄喟（kui）叹一声提笔，开始答题。
这下总能是真情表露了吧。
只见她笔走龙蛇地写着：
楚辞着实可恶，要何说法？霄这便给你说法，只此一次，饮酒太伤身。
首先你问我明白不明白，我不明白且觉得你实在烦人，柳后从未教过我，周后留给我的手札里也没写，你要我怎么分析回答？
其次我确实喜欢你，因为我需要人才做为手下，你很好，很趁手，且目前难以找到替代者，所以我喜欢。就算讨厌我也只能忍着。不过我不讨厌你，今天我着实生气，你忤逆我，对我很不尊重，我得罚你。
最后是我为什么不留你。我也想留你，毕竟你伺候的比旁人舒服，又是半个知己友人。但是，我的内心告诉我，我得适应，你太忠心了，太无欲无求了，我必须警惕你这种人，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很危险。
言尽于此，你信是这些，不信也是这些。我得把你留在手下，你也得明白。
林霄边写边喝，飞舞的字迹是她发泄的表现，她也就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了，旁的她还真不好做。
林霄还想写，酒尽了，她也看不清文字了。
“真是够了。”林霄将酒杯重重放下“来人。”
“殿下。”柳叶赶紧进去。
“让冬竹把这给楚辞那狗东西。”林霄将纸给柳叶。
“殿下，属下在这。属下马上去。”冬竹赶紧接过纸张出去办事了。
夏荷春樱赶紧去扶林霄，柳叶给林霄喂醒酒汤。
“殿下何必动怒呢？楚公子惹你不快您打发了他便是。”柳叶心疼林霄。
“不能。”林霄说“：他目前很重要。”
夏荷春樱互看一眼。
“再重要也只是一臣子。”柳叶说。
她也知道楚辞重要，但是还有贾世语呢，贾世语并不比楚辞差多少，身份地位甚至比楚辞重要。
林霄摆手“你不明白”，躺下后就没再说话。
她觉着大脑空白，神经前所未有地放松了，尤其撒了气，答案也给了，今晚能睡个好觉了，惩罚的因果也不会落在她身上了。
但是她并没有睡觉，看着窗外，脑子里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她有这么一次，什么都不用想，不用计较，不用警惕的时候，她都有些舍不得合上眼。
楚辞这边回去后又喝了点酒，都睡下了，结果被敲门声给吵醒了。
“谁？”楚辞无奈坐起下床。
“冬竹。”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殿下还没睡？”楚辞说着给他开了门。
“你说呢，殿下回去生了气，你且等着挨罚吧，这谁都帮不了你。我们也问过殿下了，殿下什么都不愿说。”冬竹将信纸给楚辞。
楚辞回屋点灯细看，冬竹自顾倒了杯热茶喝。
楚辞沉默着看完，冬竹没急着回去，万一楚辞有信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