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他是这样说过的。
而她，遭遇各种不公平的对待后，陷入了无穷无尽的质疑和焦虑。
最后死在了手术台上。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回忆起过往，陆曼缓缓睁开眼，厉色扭曲褪去。
“我真的很抱歉，如果要我的命能平息你的怨气，你尽管来吧。”
纪行云沉声说着，闭上眼等她来取自己的性命。
“纪少....”
霍楼想上前阻止。
一条纤细的胳膊横在身前，只见棠羽对他摇了摇头。
纪行云等了一会儿，不见对面的陆曼有所动作，缓缓睁开眼。
却见陆曼幻化消失，恢复了本来秀气的容貌。
她神色怅然落寞，“你没有错，错的是我，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纪行云，你.....可以抱一抱我吗？”
纪行云没有犹豫，大步上前，把她没有温度的身体拥入怀中。
好温暖啊！
陆曼紧紧抱着纪行云。
眼眶的泪水汹涌而出，然后放声大哭，像是要把这一世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这一情景。
棠羽目光悲悯，霍楼等人也怅然叹息。
【呜呜哇哇，我一个爆哭，原以为纪行云只是一个任性讨人厌的纨绔，没想到骨子里这么善良。】
【看样子，陆曼已经放下了，爱情的力量真神奇。】
【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恶语伤人六月寒，希望大家以此为戒，不要随便嘲笑人家的容貌。】
大家就这么沉默地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
陆曼惆怅不已放开纪行云，“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纪行云摇了摇头，看着她轻声道，“你还有什么未了结的心愿，我让棠大师帮你。”
陆曼转头看了前方的棠羽一眼，欲言又止。
“你是想回家看看，和家人道别对吧？”
陆曼点苦涩地点头，“我知道自己逗留人间太久，是时候离开了....”
纪行云连忙道，“棠大师，希望你通融一下，我知道你有办法的，酬劳加到三百万，你看可以吗？”
一言不合就加钱。
这小子...真的太会来事了。
棠羽能拒绝吗？
不能！
她还想早日攒够钱，搬入大别墅！
还要捐多多的钱，积攒功德呢。
棠羽二话不说，拍了拍胸脯，“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陆曼露出浅浅一笑，向棠羽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棠大师，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只能下辈子报答你了。”
棠羽笑吟吟地摆摆手，“不客气，我很有职业操守的，收了钱自当让事情圆满。”
说罢，她闭上眼，双手合掌，嘴里念着往生咒。
只见纤白指尖冒出点点金光，伴随着数只金光闪闪的蝴蝶——如雪花飞卷，翩翩然缠绕在陆曼周身。
陆曼连同着金光，倏地消失在原地。
纪行云等人包括直播间的网友们，对这一幕惊艳不已。
【王薇薇：啊啊啊，我知道了，就是这一招，棠大师就是用这一招收服那狻猊妖的！怎么样，我没吹牛吧？】
【太牛逼了，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吗？】
【金光闪闪，难怪王薇薇会说棠大师是仙女下凡。】
【赶紧拜拜，希望棠大师保佑我早日暴富发大财！】
【太狡猾了，我也要拜拜。】
棠羽并不知道，直播间的网友都把她当成了神仙来拜。
她只是松了口气。
终于结束了。
同一招连续使用两次，耗损了她不少的修为。
基本上。
前面都白干了。
但她觉得值得，这就够了。
重活两世，世间的善恶好坏，浩劫与救赎……
她看得太多了。
却不想因此而麻木。
而这边。
霍楼见纪行云惆怅不已，头一回没有揶揄他，只是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陆曼已经无憾安息了，等有空，我们再去祭拜她，看看她家人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纪行云沉默地点了点头。
老实说。
霍楼还是不太习惯好兄弟这副模样。
仿佛一夜之间成熟了很多似的。
算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
两辆车驶离陆家村。
刚坐上车，棠羽就收到了纪行云的转账，说好事成后给剩余的两百万。
他转了三百万。
好小子，钱多得慌是吧？
那她就不客气了。
“棠大师，这事麻烦你了。”回程是霍楼开车，纪行云坐在副驾驶上，转头看着她，“如果我想知道陆曼的下一辈子....”
棠羽点点头：“她有我送的金光功德在身，下一辈子她会长命百岁，和自己所爱的人幸福共度一生。”
纪行云闻言直视着她几秒，然后就笑了。
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笑，说道，“棠大师，能来到直播间，遇上你实在是太好了！”
————
（后续）
陆曼回到家中，看着母亲带着泪水和不敢置信的眼神。
母女两人抱在一起痛哭。
“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真的回来看妈了？”
“妈，女儿不孝，以后你和爸爸要保重身体，我会在天上保佑你们的…”
“妈，我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陆母擦了擦眼泪，“你说。”
“那些日记本，你帮我烧了吧。”
“曼儿，你是不是还放不下...”
陆曼摇了摇头，语气平静，脸上有着释然，“不，我已经放下了，所以才让你烧掉。离开后我会去投胎，妈，你放心，下一辈子我一定会好好的，不会再这么糊涂了。”
“好，妈答应你。”
........
事情已经过去半个多月。
纪行云思量再三，还是把陆曼的事告诉了爷爷。
这日阳光明媚
纪家后花园。
各种名贵花朵争奇斗艳，灿烂夺目。
已经八十高龄的纪爷爷，穿着蓝色老头衫，裤头卷起，戴着草帽像个老园丁，拿着大剪刀修剪花朵。
听完纪行云讲述一切后，他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只是长叹一声。
“没想到，陆家那丫头竟然发生了那样的事。”
“行云，这事你处理得很好，若不然，我也没有颜面下去见老战友。”
纪行云站在凉亭，看着爷爷修剪花朵。
“爷爷，知不知道你孙子我才死里逃生，这种事，怎么看都很匪夷所思吧？”
都不会觉得惊讶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