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府作揖：“回禀公主，宁府招煤矿工人的条件是什么，下官只是略有耳闻。也不知真假，下官以前…并未关注过此事。”
他说着说着有些汗颜，方州大小事虽归他掌管，可他也不能四处打听别人的家事。
如今模棱两可的回答，生怕公主不满意治他的罪。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玄容九从来都不喜欢听那些模糊不清的回答。
这会让玄容九觉得官员无能。
方知府想起这事，连忙答道：“公主，那宁府招煤矿工人要求身强体壮，确实无什么不妥之处。只是，宁府待遇…较低，很难招到人。所以一般去的都是迫不得已的人。”
司徒文在一旁为他解惑：“这迫不得已之人，应该是身体并非强壮，但家境十分贫困之人。方州可是出了名的富城，所以这迫不得已之人是外来的？”
方知府感激地看向司徒文：“这位公子说的极是。就是外来的。这外来的人员大多数都是没有资格在方州落户的。在方州落户需要每月上税和拥有本地房屋，他们自然没有。所以宁府那群煤矿工人大多数都是在方州打工，完事就回去了。下官也不清楚那些人到底是何方人士，想清楚得看宁府愿不愿意交出账本。”
楚云涵在一旁插话：“恐怕交出来的，也不会有工人的居住地。”
楚云涵能想到的，玄容九自然也想到了。
如果那群工人当真是在地的，要是真出了事，也是别的州知府管，跟方州确实搭不上边。
玄容九看了一眼方知府：“方大人，你去四周州府询问一遍，他们州内可是消失或者…死亡了一些人。而这些人基本都来过方州。”
方知府听见这话，额间冒汗。
公主的意思，宁府还杀了人？
这可不得了。
在他管辖范围内出现这种恶事，公主会对他怎么看？
方知府惶恐跪下：“是，下官定查清此事，给公主一个交代。”
玄容九摆手：“接下来，就劳方知府带领我们三人去宁府小住几日。”
方知府连忙回应：“公主若是去了宁府，有何不妥之处，望公主时刻差遣下官，下官也会通知那宁府二夫人好生照顾公主。”
玄容九颔首。
方知府这才出门去办事。
留下三人等着。
楚云涵有些不放心玄容九的安危，还是想劝劝她：“公主，不若就让臣一个人去，公主还是候在府内，等臣的消息？”
玄容九倒是想成全他的心思。
毕竟楚云涵从小与她一起长大，京都内很多事都是楚云涵陪同一起处理的。
只不过京都内被她治理的服服帖帖，没有像宁府这么邪门的东西。
楚云涵恐怕应付不过来。
不止楚云涵，怕是整个知府府衙都处理不了。
让他们单独去，不但会打草惊蛇，还会丢失性命。
玄容九有些事不想瞒着他们，可灵力之类的事，她还是不想说出口。
一旦几人知道她与他们之间的差距，难免不会多想。
哪怕是她，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傀生时，也是惊讶无比。
这世间本就毫无灵力，好像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发展灵力的机会。
这个世间的生灵只能短暂的活着，像个平凡，普通的世界。
现在宁府又多了个邪物。
倒是让她好奇。
这又是个什么？
是鬼？是妖？还是灵？或者…魔。
玄容九不经意看了司徒文一眼，也许还有可能是邪术。
像司徒文的能力，在凡人眼中，跟邪术没什么两样。
但因为使用这种邪术，会让施术者受到很大的伤害，所以倒也没那么可怕。
玄容九回应楚云涵：“你去，不行。得本宫去。你拿不下他，你若去了，本宫也怕你会受伤。”
玄容九这番话让楚云涵心里有些甜蜜。
公主还是关心他的。
他脸上不自觉挂满了笑容：“公主担心臣，臣很开心。但臣也想为公主分忧。”
“楚云涵，到时你跟本宫一同前往，但，绝不可私自行动。在本宫身边，本宫能保你二人无恙。”
楚云涵有些羞愧，没想到他一个堂堂男儿，需要公主的保护。
身为臣子，本身就应该为皇室抛头颅洒热血，哪怕身死，也能落得个忠臣的名声。
可若是让皇室护他这个臣子。
楚云涵心里意动，公主的强大让他有些着迷。
他喜欢又害怕。
害怕这份偏爱迟早会散去。
司徒文可没楚云涵想的那么多。
他本来身子就弱，若是玄容九不管他，怕是早冻死了。
他当然要一直粘着玄容九，不会离开她分毫。
司徒文抚摸了一下袖口里的竹筒，脸上挂着轻轻浅浅的笑。
“公主放心，我自然会一直跟在公主身边。不让公主忧心。”
谁来碰玄容九，他就先给那人吃条虫子，让他好好感受一下虫仙的厉害。
玄容九对司徒文还是放心的，这人见过她灵力，而且他自己还创造出了傀生那样不得了的傀儡。
跟一般的凡人实在不同。
若是这世间有灵力。
难保司徒文不会依靠这种能力来修炼，直到飞升。
司徒文跟她目前的状况，还是有点相似的。
异于常人，对奇奇怪怪的东西接受得了。
也能处理好这些事。
只是司徒文身体羸弱，应该多关照一下他。
玄容九看向楚云涵，也得把楚云涵拉住。
她生怕楚云涵真的会单独行动，她现在也是个凡人，自然不能做到面面俱到。
若是楚云涵离开了她能掌控的范围，她自然不敢保证无事。
玄容九再次叮嘱：“楚云涵，到了宁府，不要单独行动，有什么发现，或者想去做的事，都要跟本宫提前说一声。宁府不是你我当年在京都办案那些小事，稍有不慎，恐会有血光之灾。”
玄容九的话，楚云涵自然知道。
他看玄容九言之凿凿关心他的样子，让他十分受用。
他只是担心玄容九的安危，没有想过真的不听公主的。
“公主放心，臣定跟随公主，寸步不离。”
他知道玄容九有些异于常人的本领，自然能处理这种事。
他不想拖玄容九后腿，深刻意识到，在某些灵异事件面前，他的武力高强可能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当初他努力学武，就是为了保护公主。
可惜了，这世间居然还有这些武力也解决不了的存在。
公主也曾劝过他俩留在府中，谁放心呢？
他与司徒文都知道，宁府三公子非人，当然不放心玄容九一人前往。
三个人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楚云涵看了一眼垂眸抚弄衣袖的司徒文。
司徒文这个人本身，其实也是个邪门的东西。
身边已经有个邪物，他还怕什么。
楚云涵的话也不知道玄容九信没信，在玄容九心里，楚云涵就喜欢冲在她前面，希望帮她处理好一切事宜。
心是好的。
但是邪物的事，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凡人能处理得了的。
“楚云涵，你要记住你说的话。”
玄容九看向司徒文，眼眸微闪。
司徒文倒是更让她放心。
几人候在堂中，等到下午，方知府才将一切事宜办妥，来寻找三人。
他身后跟着一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那妇人一身大富人家打扮，头上珠钗插满了发间，皆都名贵不凡。
方知府领着那妇人跪着：“公主，此人就是我夫人的嫡妹，戚二娘子。宁府二夫人。戚婉儿。”
戚婉儿瞧了一眼玄容九，顿觉眼前一亮，但她本就是大富人家养出来的嫡女，自然深知礼仪。
她连忙俯身磕头：“民妇戚氏见过公主。”
玄容九抬手虚扶：“不必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