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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把他的疑问说了说,“你拿钱给他们盖房子,花费可不少呢。”

“纵是有赔偿,怕是果不住你花出去的钱。”

李菁岚一听就知道晋王不懂房地产经济。

这世上最赚钱的是什么?

是房地产啊!

李菁岚的打算就是在盖房子的过程中收购周边房屋。

一起盖成连片的店铺,往外卖或者出租。

不愿意卖给她的,不强迫就是。

大不了就是你们这一片若有一户不肯卖,那我就不给其他住户钱。

让住户和住户闹腾去。

但她可不能这样和晋王讲,便笑着说道:“其实花费不大的,我只需要购买砖石和各种配料就好。”

“至于人工,可以让溪水村的男人们过去。”

李菁岚的打算就是每人每天十文钱,管三顿饭。

愿意去盖房子的,等到明年服徭役的时候,李菁岚出资管三顿饭,每餐送到工地。

送到徭役结束。

李菁岚又暗搓搓的夸徐县令,“县令是个清正廉明的。上次从张掌柜家搜出一百两银子都如数赔偿给受灾店铺了。”

“等纵火案告破,一定会有相应的赔偿。”

“拿到赔偿后,基本上就能果住我的开销。”

虽然李菁岚这样说,晋王却还是觉得李菁岚很亏。

“我方才看过图纸,整条街都盖成两层小楼,约摸着需要五六百两银子。”

李菁岚抿唇一笑:“三四百两银子足矣。”

然后,她给晋王说了砖价土价木料价人工价。

每间房子盖多大,需要多少料。

讲得头头是道。

晋王听得入了迷。

这真是兵马未行粮草先动。

屋子还没盖呢,李菁岚就把什么都摸清楚了。

晋王见过工部和户部的官员是如何做事的。

还没李菁岚利落呢。

晋王又听到了李菁岚的声音:“不知乌有先生还有什么想问的?”

晋王思忖了三秒,“倒是有件事情想请教一二。”

“我们观里掌管伙食的人大肆贪污,前些日子被拿下。”

“后来发现,这个掌管伙食的人提携了五个与他关系极好的人。”

“想拿下这五个人时,发现这五个人都比较有能力。”

“在下想问问小娘子,有什么办法拿下这五个人?”

李菁岚想了一想,问道:“不知这五个人能给观里创造什么利润?”

“利润?”晋王懵了一下,然后脑子里隐隐约约有个想法,却又抓不到。

“如果这五个人能给观里创造利润,您却非得拿下他们不可。不如在明面上搞个奖励,让他们明天报名,每个人能得到多少奖励。”

“今天晚上,找两个与他们关系极好你想一同赶走的人。一个向其透露观里给的这笔奖励实际上是遣散费,一个向其透露观里准备给他们一笔奖励。”

“知道得奖励的人自然会争抢这份奖励,得知这笔钱是遣散费的人自然不屑争抢,准备明天走关系留在观里。”

“次日,观里如数下发奖励。”

“放弃奖励的人,自然得不到钱。”

“这五个人就再也不是一个团队了,自然会心生恨意相互揭发,您只需要用他们相互揭发的罪证利用起来就好。”

“是赶出观还是留下,皆可以。”

晋王的眉高高挑起,又缓缓落下。

把这个计策换个方式扩大一下,绝对可以管好衙门里的人际关系。

衙门里的胥吏祖祖辈辈都是胥吏,有道是铁打的胥吏流水的官。

流水的官上台后想要分化治理征服他们,千难万难。

陆伯舟有这样的妻子,绝对能治理好县衙。

把胥吏拢在手中,这个县的税收也就稳了。

剩下的就是治理百姓和剿匪。

这样的女子,乡野之地也能养出来?

想到李菁岚嫁给陆伯舟时,陆伯舟尚被囚禁着。

李菁岚过门第二天把丈夫救出来,安置好丈夫后回家处置内务。

几天内就把该撵走的人全给撵走了。

这份魄力。

晋王都有些佩服。

那可是以治丧名义住进来的长辈,有天然性的压制力。

李菁岚竟然能把人撵走。

陆宣德一家还得到了惩罚:唯一的后代进了监狱,永生不能科举。

但陆伯舟的名声不仅一点无损,反而升高了。

这手段。

非一般人能为。

“受教了。”晋王笑着点点头,走出屋。

李菁岚在里屋轻笑:“恭送乌有先生。”

这是晋王!

皇帝的同母弟弟。

朝廷中最‘闲云野鹤’的王爷。

却也是最得皇帝信任的人。

玄铁军在晋王手中。

整个京城的安危都在晋王手中。

得罪了皇帝没关系,可以去找晋王说情。

得罪了晋王?

等死吧!

记得有一次皇帝批奏折,直接在奏折上批:“王不悦,朕不允。”

这个王,便是晋王。

晋王是那个想让陆伯舟回家的人,还是不想让陆伯舟回家的人?

李菁岚在心里思忖着。

总之不管怎样。

晋王现在不能看到陆伯舟。

一切都得稳妥着来。

还有现在的太子。

他是怎么死的?

不管李菁岚是怎么想晋王的,晋王每日都在院外摆摊。

给溪水村的村民们全部算完命后。

晋王也把溪水村的情况摸得差不多了。

他做了决定。

“住到年前,年前回京城,明年再过来一趟看看地里的收成。”

过年时,各路王爷和郡王们会回京。

玄铁军得回去加强京中的防备。

晋王说完后,看了一眼许经桓:“让儿郎们加紧操练。”

许经桓噌的一下站起来,手握在长剑把柄上,一脸的视死如归:“爷,您说要杀谁吧!”

晋王对许十三很喜欢,虚踢一脚,“去传命令,不许多传,也不许少传。”

左右今天也无事。

晋王决定去书房看会书。

随意抽出一本杂记,翻开之际看到一张纸。

随手拈起。

“中乐唱下乡?这写得是什么呀?语句不通。”

皱眉看了一会,才明白。

原来纸上的字是横写,而不是竖写。

在静悄悄的梦中。

少年花季的欢乐,

蔷薇、云雀的歌唱。

全都在橡树阴下,

出现于我的梦乡。

最后面是一行清秀小字,好像这张纸上是两个人的字。

如果有人能看到,我想告诉你,我们两人的梦乡在荷塘月色。

————2021,1,12

晋王把这张纸重新夹回书里。

翻了另一页。

想看书却看不下去,脑子被刚刚看到的几句话所占据。

那淡淡的伤感,和一股挥之不去的抑郁。

与思乡之情混杂在一起,萦绕于心。

他合上书,抬头看着冬日灰蒙蒙的天空。

不知在想什么。

但这种淡淡的伤感很快就不见了。

晋王打开书,重新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