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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李凤娴大骂,夏吉芳还是有点心虚的。

“你不是怀孕了吗?我怕你在家里待着烦闷,特意让芳菲过来陪你。你们姐妹俩说说话,也算是解闷了。”

芳菲?

竟然叫得这么亲切?

李凤娴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我不要这个贱人进门,让她滚!”

“说话别这么难听,她是你亲表妹。”夏吉芳皱了下眉。

“她还知道是我亲表妹?亲表妹就敢不要脸的勾搭你了?”

李凤娴转头看着吴芳菲,“不要脸的贱货,你俩几时勾搭到一起的?”

吴芳菲眼角汪起一泡泪,拿帕子掩住唇角时,大滴的泪水啪嗒啪嗒往下滴落。

她一句话都不解释,只是垂着头。

夏吉芳瞧得有点心疼,忍不住替吴芳菲出头:“李凤娴,你怎么跟个泼妇一样,动不动就骂人?”

“你们做了不要脸的事还怕我骂?”李凤娴叉着腰,“让她滚!”

夏吉芳被这个滚字气着了,再加上又心虚,直接恼羞成怒了。

“我好心好意找人来陪伴你,你不领情就罢了,竟然让人滚?有种你滚啊!你看我留不留你。”

眼见夏吉芳恼了,吴芳菲急忙上前,娇滴滴的喊了一声姐夫。

“姐姐只是一时生气,这才口不择言,您不要怪她。她也是爱你心切……”

说到这里,吴芳菲娇柔一笑:“如果不爱姐夫的话,自然会对姐夫毫不在意,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一点也不会阻挡的。”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夏吉芳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冲着吴芳菲笑:“你是知道我的,我一向不是个爱与人为难的,如果不是她让你滚,我不会骂她。”

吴芳菲笑道:“其实我无所谓的,今天我只是来看看姐姐,看到姐姐身体很好我就放心了。”

吴芳菲以退为进:“既然姐姐这么说了,我也不好留在家里。”

“那……”她拉长了尾音。

夏吉芳急了:“你不能走。”

他好不容易才说动吴芳菲来家里,怎么可能放吴芳菲走?

吴芳菲身娇体软,而且又是个能开玩笑的。

他和吴芳菲在一起时非常投契。

那种感觉是和李凤娴在一起时不能比的。

夏吉芳有种正在恋爱的感觉。

怎么舍得让吴芳菲走?

听到这句不能走,李凤娴气得脸色通红:“她都说要走了,你怎么这么不要脸的拦着她呢?”

“她到底哪好?一看就是个狐狸精,只会勾引男人。你要是把她留在家里,我就走 !”

李凤娴说着,一挺肚子,“我带着孩子回娘家,我看你是要我还是要她!”

夏吉芳还真不怕,冷笑:“走啊!你现在就走!威胁谁呢。”

李凤娴气急了:“我去找娘评理去。”

自从她怀孕后,在夏家地位越来越高。

夏母对她百依百顺。

只要夏母开口让吴芳菲回家,夏吉芳一定不敢留。

眼见李凤娴走了,吴芳菲愁容满面:“姐夫,还是让我回家吧。”

“你不能走!”夏吉芳下定了主意。

不管夏母说什么,他都不会让吴芳菲走的。

难得找到一个合他心意的人。

他不会让吴芳菲离开。

“你是我自己挑选的女人,不是我娘让我娶的……”夏吉芳的声音很坚定,“我不会让你走。”

李凤娴在夏母这里根本没讨到半句话。

夏母懒洋洋的:“最近有点苦夏,什么都不想吃。”

她推了一个果盘到李凤娴面前:“这些外面来的女人又不能动摇你的地位,管她做什么?”

“你呀,不如找个模样漂亮的听你话的领进门,管保不让吴芳菲得独宠。”

这话惹着李凤娴了,她跳起来:“娘,当初公公往家里领人时,您也是这么想的?”

“您怎么就不站在我立场上想想?”李凤娴嚷着。

夏母淡淡一笑,甚至连半躺着的姿势都没变:

“我只恨你公公当年领回家的女人太少,没能给我生下一儿半女。若我身边现在有七八个儿子十几个女婿,谁敢在我面前龇牙?”

“回头把孩子们都记在你名下,你是唯一的母亲!”夏母说道。

李凤娴气得胸脯一起一伏:“我才不养贱人生的孩子!贱人生的就是贱人!”

说完,转身走了。

连礼都不行。

夏母笑了笑,把刚刚推到李凤娴面前的果盘又拉回来。

吃了一颗葡萄,“这葡萄呀,也就里面的肉好吃。要没里面的肉,皮早就扔了。”

呸的一下,把核吐出来。

“给大奶奶送去一盘水果!给梅香也送一盘,还有新来的那个吴什么的,也送一盘,顺便给她送几件新衣服。听说吴家家境贫寒,想必她也没什么好衣服。”

“既然来了我们家,没有让她吃苦的道理。”

夏母吩咐身边的嬷嬷。

然后,又轻飘飘的问:“李凤娴的弟弟在做什么?”

嬷嬷回答:“听说李吴氏心疼他年龄还小,没去学里上学,一直跟着李秀才读书。”

“男孩子家天天圈在家里养在妇人身边,终非长久之计。”夏母勾了勾唇角,又拈起一颗葡萄。

“南离县比邻京城,有很多好玩的,男孩子也该出去长长见识。”

“听说李朋煊和吴奇才的关系挺好。”嬷嬷又说道。

“往如意楼送二百两银子,就说是吉芳因上次打架一事向吴奇才赔礼。吴奇才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夏吉芳瞄了一眼嬷嬷。

“派人盯紧吉芳,他敢去如意楼就当街抽他的脸。抽一巴掌回来赏一两银子,老子娘赏半两银子。”

夏家的下人抱着银子出门。

走出家门没多远,与仪仗擦肩而过。

仪仗是徐县令的。

回到县衙后院,徐县令迫不及待的喊:“娘子?娘子在吗?”

县令娘子许仙芝拿着团扇出来给徐县令扇风:“出什么事了?”

徐县令一把抱起许仙芝在空中转圈,哈哈大笑:“案首!小三元!娘子你知道吗?”

叭叽一下在许仙芝脸上亲了口。

许仙芝的脸立时红了。

转了两圈,徐县令转不动了。

“哎呦,我这老腰!比不得年轻那会了。”

他找个石凳子坐下,一手扶腰,一手在石桌子上敲。

满脸的得意,“我刚从京兆府回来。”

“殷大学士夸我治县有方,文教有功。还说要在圣人面前替我美言。”

徐县令少年时在宫里担任侍卫,中年时外放一县县令。

从来没有过如此高光时刻。

那可是大学士!

大学士都夸他。

他爹都没被殷知海夸过。

殷知海看到他爹就吹胡子瞪眼,满脸不屑。

一次他爹和殷知海吵架。

殷知海满脸的笑:“前些时候听闻,尔院之木拱矣,不知是何木!”

他爹当即懵了。

我家院子的树长得好不好关你屁事?

回家之后越想越不对劲。

就找人问。

别人回答他:“这是《左传》僖公三十二年里的一句话,原话是尔墓之木拱矣。意思就是你坟头草长好高了!”

想到这里。

徐县令深吸一口气:“你马上回京,穿隆重点,先和娘报报喜,然后再和爹报喜,接着去向老祖宗报喜。”

“报完喜后,去一趟张家。忘居县被关到牢里有段日子了,听说要等候圣人发落。我这心里不落忍,你去安慰一下他的家眷。”

“顺便告诉他家,陆伯舟又中了案首,小三元。我因此事,而被殷大学士小小的夸奖几句。”

徐县令整了整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