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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吴芳菲一直喊他姐夫,陆伯舟的大脑快速转运了一下。

他从来没见过这个女人!

怎么冲上来就喊他姐夫?

“你是何人?”陆伯舟皱眉看了一眼吴芳菲,蹲下身帮周进收拾考篮。

听到这句你是谁,吴芳菲噎了一下,垂头咬唇:“我姓吴,李秀才是我姑夫。”

陆伯舟把关系理清楚了。

原来是李菁岚的表妹。

陆伯舟站起来行了个礼,很是客气的问:“是什么人追你?要不要报官?”

“不用不用,我看他们已经走远了。”吴芳菲说到这里,抽噎了一下,“只是,我怎么回家呀。”

你回家不回家关我什么事?

陆伯舟滞了几息,才问她:“你是怎么来的?”

“我租马车来的。”吴芳菲回答。

陆伯舟又问:“你身边的人呢?”

吴芳菲红了脸:“我是一个人来的。”

听到这句话,陆伯舟脸色微微一变。

将手搭在陆仲玉肩膀上,声音也冷清了许多。

“对面有家茶楼,姑娘可以先去茶楼那边歇息,一会我帮姑娘租辆马车,不知道姑娘是准备在京城继续游玩还是回南离县?我也好和车夫交待。”

吴芳菲懵了。

怎么跟想象的不一样?

难道不应该把她带回住的地方,然后再问她要去哪吗?

她还在迷糊中,陆安说话了:“我带姑娘去对面的茶楼。”

迷迷糊糊的,吴芳菲跟着陆安往茶楼方向走。

一边走一边回头。

哪里出了问题?

陆伯舟怎么就和正常男人的反应不一样?

陆伯舟连看都没看她,只是向周进道歉:“实在是抱歉,考篮还有衣服都由我赔偿。不知兄台贵姓,住在哪里?”

周进叹了口气,“我这晦气劲……”

进考场衣服被扯了,出考场衣服被踩了。

想给主考官留下个诗词歌赋什么都懂的好印象,结果留个坏印象。

“考篮就不必了,衣服是必须得赔的,我就这一件。”周进掸了掸襕衫上的灰尘。

“兄台留个姓名和地址,一会我去送。”陆伯舟说道。

周进留了城隍庙的地址:“我寄住在后院,报童生周进的名字就可以。”又有些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只有这一件襕衫,不是故意讹你的。”

分别后,陆伯舟回到了王家在京城的小院。

至于那个什么表妹,早就被他抛到脑后。

拿了一件他从来没穿过的新襕衫,和王永卿一起去城隍庙。

周进是京城本地人士,父母亡故后家产被族里夺走。

一个远房亲戚在城隍庙里做庙祝,他在城隍庙寄住好几年了。

平日里就靠着替人写信为生。

陆伯舟和周进聊了一会后,同病相怜了。

如果不是李菁岚把他救出来,他过得还不如周进。

周进的族人只要钱。

他的族人不仅要钱还想要他的命。

听完陆伯舟的遭遇,周进也是惺惺相惜,“都是天涯沦落人啊,同样的命苦。”

举起碗与陆伯舟和王永卿碰了碰。

三人一起举碗,把白开水喝下。

这一谈,竟是相谈甚欢。

陆安跑去城隍庙外面买了吃食,又买了两支蜡烛。

三人谈到两支蜡烛熄灭。

继续在黑夜里就着星光高谈阔论。

贫寒破旧的小屋里时不时响起击节惊叹声:“妙啊!”

“这观点,甚妙!”

陆安蜷在墙角,时不时被拍桌子的声音惊醒。

天亮,陆安跑去买了早点。

三人有吃有喝,考试完了又没什么事做。

竟又是从早谈到晚。

直到困的实在抗不住了,三人才躺下,呼呼大睡。

醒来时。

天又亮了。

“爽快啊!”

陆伯舟还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和人一谈就是一天一夜。

有点激动。

他和王永卿虽然交好,但王永卿的观点和他还是有点不相符的。

两人偶尔会有争论。

但周进,那是完全的观点相符。

他说了上句,周进立刻能接下句。

有时两人相视一笑,甚至能明白对方要说什么。

这种感觉,实在是令他陶醉。

陆伯舟走出屋,伸了个懒腰。

旭日东升。

天地一片橙红。

拉车的马在不远处悠闲甩着尾巴。

陆安把豆饼掰碎放在掌中,喂马儿吃着。

天地一片祥和,陆伯舟不禁笑了。

见陆伯舟出来,陆安一边喂马一边说道:“吴姑娘已经送回南离县了。”

“吴姑娘是谁?”高谈阔论了一天一夜,陆伯舟早就把吴芳菲这个人给忘了。

陆安提起时,他还愣了下。

“就是出龙门那天差点撞到周童生的那个吴姑娘。”陆安提示了一下。

原来是她?

陆伯舟心中泛起一丝厌恶。

一个女人,身边没有侍候的人租个马车从南离县孤身来到京城?

还很精准的在人群中找到他,证明他就是吴芳菲的目标。

然后吴芳菲用孤身一人做借口,就可以趁机留在他身边了。

他在凝心身上吃过亏,进过公堂挨过板子。

陆伯舟已经知道好人只会被算计这个道理。

所以他立刻变了脸,让陆安把人拉走。

沾都不想沾。

正想着心事,院外进来一个娉婷少女。

少女挎着篮子。

刚进院就和陆伯舟的目光对上了,愣了一下:“你是谁?怎么在我哥院里?”

听到少女的声音,周进忙从屋里走出来,欢喜的喊:“小妹,你怎么来了?”

又向陆伯舟介绍:“这是我堂妹。”

周进堂妹名叫周团锦,目光扫视全院后,只和周进一个人说话,“想着你考试结束了,来给你送点吃的。”

说到这里,她神色有些沮丧,“你考试结束那天我想来的,结果娘非拉着我绣花,好不容易才从家里跑出来。”

她一提到自己的娘,周进的脸色变了变,默不作声的把篮子接过来。

“你也别总是给我送吃的,回去你娘又会骂你。”周进说道。

“前几天被娘骂过了,我回她,再骂我就来城隍庙和你一起住!正好搬来照顾你。到时我抛头露面出去支个摊卖吃食供养你,我看是谁丢脸。”

提起父母,周团锦哼了一声。

听到这句供养,周进的脸也僵了一下。

可是堂妹这话说得也很对!

他这几年,确实是在靠堂妹供养。

给人代写书信只能赚够吃饭的钱,纸笔钱都不太够。

一时间,周进有点茫然了。

亲叔抢他家产,亲堂妹供养他……

他到底是恨还是不该恨呢?

周团锦塞给周进一个钱袋子:“我得走了。”

走到门口时,周团锦看了一眼站在马车旁的陆伯舟和刚从屋里出来的王永卿。

出院后,周团锦找到庙祝询问:“本家爷爷,我哥院里是什么人呀?”

庙祝笑着回答:“是和你哥同科考场的人。”

原来不是三教九流的人,周团锦放心了。

拿出一个钱袋子塞给庙祝:

“劳烦你看着点,别让什么三教九流的人进我哥院里。他学问好,该把心思全部用到学问上面。”

庙祝嘿嘿一笑:“自家亲戚,谈什么照顾不照顾。”

却把钱袋子顺手塞进怀里。

两日后。

陆观鱼腌出来的第一坛梨失败了,坛口飘出腐烂的味道。

打开坛子,陆观鱼很难过,“怎么坏了呀?”

李菁岚笑着安慰她:“世上哪有一帆风顺的,再多试几次。”

一个婆子壮着胆子插嘴:“兴许是泥的原因,不如去河边挖些胶泥。”

另一个婆子见有人说话,便也壮起胆子:“也有可能是水,水是不是应该与坛口齐平再封。或者得先把水煮开,放凉以后再放梨。”

李菁岚笑着和陆观鱼说话,“你看,这就叫总结经验。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怎么失败的。”

又吩咐卢升家的,“这两个婆子能找出失败的原因,一人赏五文钱。”

“欸,谢谢大娘子。”两个婆子接过钱,欢喜不已。

“那就换成胶泥,然后烧开水注满坛子。”陆观鱼又升起了斗志。

李菁岚正要出声夸奖时,突然听到急乱的脚步声。

“中了!中了!”

赵正义家的脸上全是汗,是从前院一路跑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