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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个时辰,巡检司的官员回来,在殷知海耳边耳语几句。

殷知海的手指猛地攥紧椅背,脸色铁青。

“拿下此獠!”殷知海伸手一指张举人。

而后说道:“诸位,随本官一起前往此獠家中。”

听到要拿下他,本就心里有鬼的张举人彻底站不住了。

瘫倒在地。

看到张举人的丑态,殷知海厌恶至极。

他转头看向陆伯舟:“陆案首也跟着一起去吧。”

“是!”陆伯舟躬身施礼。

走出衙门的时候。

陆伯舟在人群外看到一辆马车。

李菁岚头戴着垂地的帷帽站在马车旁。

赵正义家的和卢升家的把李菁岚护在中间。

旁边站了很多家丁护院,簇拥着李菁岚。

眼见陆伯舟出来,李菁岚朝着陆伯舟方向遥遥一礼。

家中的下人跟着同时行礼。

这番情景落在殷知海眼中,上车之际随口问了一句:“那是何人。”

徐县令上前回答:“应是陆案首的家眷,其父是下官县治的李秀才。”

丈夫上公堂,妻子在衙门门口等着。

殷知海微微颌首:“倒是情深意重。”

目送着陆伯舟上了徐县令的马车。

李菁岚这才放了心,回马车里等着。

回到马车后,用手抚在胸口。

还在后怕。

她这次,博的是徐县令的好胜之心。

忘居县年年在文教上力压南离县一头,徐县令早就忍不住了。

现在陆伯舟中了案首,这对南离县来讲是绝大的鼓舞和利好。

徐县令不会允许忘居县害陆伯舟的。

只不过。

她没想到徐县令能请动殷知海。

殷知海可是陆伯舟未来的死对头之一!

殷知海在朝堂上指着陆伯舟的鼻子把陆伯舟骂得自闭。

陆伯舟气得说把皇帝的位置让给殷知海,殷知海这才住嘴。

一不留神,又想了前世很多事情。

李菁岚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水喝了一口。

透心凉!却很舒爽。、

又想起陆伯舟的长相。

殷知海长伴君前,对皇帝应该很熟悉。

看到陆伯舟长相,不知殷知海是什么心情。

不知殷知海会不会查陆伯舟。

“前世到底是谁找到的陆伯舟?”李菁岚在心里想。

她只能肯定一点。

殷知海几十年后站在朝堂上中气十足的骂陆伯舟,就证明他没参与过太子丢失一案。

现在要提防的,是前世被流放的大臣。

此时。

殷知海进了张举人家的后院。

进入后院。

殷知海倒抽了一口凉气。

“人间地狱!”

别人家的后院树木荫荫,假山芳草。

张举家的后院中间是一个小水塘。

水塘四周挖了齐腰深的小洞。

这些小洞。

就是水牢。

人在里面,只能跪趴着。

水塘边,躺着几个面容枯槁的人。

每人身上都有伤痕,伤痕新旧不一。

殷知海勃然大怒。

“读书不思报效君王,是为无君父也;残害世人,是为无仁爱也;无父无君,无仁无爱,是禽兽也。”

骂到这里,殷知海转头看向忘居县。

“如此禽兽,你竟要护着他?何其谬也!”

忘居县站不住了,躬身叉着手,脸色又青又红。

“这样的禽兽你都要袒护?岂不闻臭味相投乎?如今看来,你也当是个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天高三尺的混账昏官!”

“忘居县有你这种父母官,岂不悲哉?”

骂完了忘居县,殷知海下令,“传本官府令!忘居县曾受过张举人残害者皆可告状。”

“本官这几日坐镇忘居县县堂!为民伸冤!”

“得令!”

所有官员齐齐弯下腰,朝着殷知海拱手。

徐县令叉着手,挑眉看了一眼忘居县。

跟老子斗?

何不以溺自照乎?

呸!

徐县令收回目光。

……

巡检司和京兆府的衙役先把张举人全家控制起来。

然后抄家。

不一会。

有人把凝心用张床板抬过来。

凝心模样极惨,身上全是伤和脓水。

殷知海心中哀怜,轻声问凝心:“你身上的伤,是谁伤的?”

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问话,凝心下意识的回答:“是大郎打的。”

“大郎是谁?”殷知海再问。

凝心连迟疑都没有,“南离县溪水村陆伯舟。”

陆伯舟站在人群最后,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每隔半个月小胡太医会替他诊一次脉,替他重新开一次药。

他的视力在慢慢恢复着。

能勉强看清前方的凝心。

凝心全身上下几乎没有多少好肉了。

脸上全是伤痕,如同鬼魅。

陆伯舟垂下头,轻轻叹了口气。

“陆案首,上前。”殷知海喊他。

陆伯舟走上前。

眼见陆伯舟走到身边,殷知海伸手指着陆伯舟,口里问凝心,“你看着这个人,告诉本官,是这个人打得你吗?”

凝心抬起头,一眼看到了陆伯舟。

陆伯舟就站在她的面前。

是她朝思暮想的大郎。

凝心感觉心脏狂跳了一下,而后再无声息。

她咧开嘴,想要哭,却早已没了泪水。

“大郎……”她扑在地上,用拳头捶着地,“大郎……”

只是反反复复喊着大郎。

喊着陆伯舟。

陆伯舟心中悲苦,轻声问:“凝心,我打过你吗?”

凝心抓起地上的一把草塞到嘴里,用力咬着,咬得鲜血淋漓。

仿佛咬的是她自己。

陆伯舟又问她:“我打过你吗?”

凝心嚼着口里的草,嚼得满口都是血,垂头不语。

“你爹娘在忘居县告我,说我虐待你。”

陆伯舟声音很轻。

“我上了公堂,挨了打。”

听到陆伯舟挨了打,凝心呆了一呆。

抬起头,突然大哭:“他们打我,我熬不过,我实在熬不过。”

她朝前膝行几步:“大郎,你原谅我吧,你原谅我吧。”

陆伯舟朝后退了半步,声音很轻,却很坚决,“我不能原谅!”

公堂上的板子虽没打中,却实实在在的剥去了他身上的襕衫,把他当成犯人一样的打。

他怎能原谅?

他的妻子为了他四处奔走,抛头露面。

他怎能原谅?

为了救凝心,他得罪了张举人。

凝心却转头把他卖了。

他怎能原谅?

他不能原谅!

陆伯舟朝着殷知海拱手:“请大老爷秉公处理。”

凝心朝着陆伯舟的方向爬去。

“大郎,你救救我!我没有背叛你,我只是被打得熬不过了。你救救我,陆宣德给你下了四年毒你都能原谅他。”

“你救救我!救救我。”

陆伯舟垂着眼睑朝人群后走去,不言不语。

“大郎!陆伯舟!你回来……”

凝心喊了数声,不见陆伯舟回来。

想到她这四年所受的苦,想到张举人对她的虐待,凝心彻底颠狂了。

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陆伯舟,李菁岚知道考题,她把考题泄露给了你。”

“什么案首?不过是个抄题鬼!”

“四年前,你眼睁睁的看着我被陆宣德卖掉!”

“是你把我害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当年你但凡说一句不许,我能会受四年的折磨?”

“这里是魔窟!”

“你亲手把我送进来的。”

凝心喷出满嘴的鲜血,用手指着人群后面的陆伯舟。

“我恨你!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