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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菁岚坐起来后,笑语温存:“我已经好了,您还是去陪同学们吧。”

“同学们是为了帮我们才来的,不可怠慢。”

李菁岚说得很有道理。

同学们是为帮他才来的。

陆伯舟确实不应该一直在屋里陪着妻子。

他万分不舍的站起来:“那我出去了。”

眼见凝心要动,李菁岚抢先出声:“让柳姐姐扶您出去。”

陆伯舟出去后,屋里一时间安静下来。

李菁岚缓缓下了床,问凝心:“会梳头吗?”

凝心的心思都在陆伯舟身上,李菁岚问她话时,她没有一时间反应过来。

陆观鱼哼了一声:“嫂子问你会不会梳头。”

凝心这才应了一声:“会。”

李菁岚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吧。”

凝心万般不愿的走过来,拿起梳子梳头。

李菁岚从镜子里观察凝心。

前世她每年都会入宫参加宴席,曾见过几次凝美人。

从长相来看。

确实是凝美人。

前世她对凝美人的有点好奇。

毕竟一个满脸鞭痕的人竟然能入宫做美人,确实很令人好奇。

陆伯舟从来没有对凝美人的来历做过什么解释。

在官方的记录中,也仅仅只是旧邸婢女这四个字。

陆伯舟为什么对凝心这么好?

李菁岚决定观察一段时间。

凝心的手很巧,一会的工夫就挽好发髻。

李菁岚拿起一枚金钗递给身后的凝心:“就这个吧。”

凝心插上金钗正准备退出去的时候,李菁岚又问她。

“什么时候回到伯舟身边的?”李菁岚问。

凝心回答:“我前天打听到大郎去王教谕家住,昨天回到大郎身边。”

李菁岚从镜子里看着凝心,“以后好好服侍伯舟。”

凝心弯膝福了福,转身急匆匆的出去。

陆观鱼在后面嘟着嘴:“嫂子,你都没让她出去。”

李菁岚没再提凝心。

走到放银子的柜边打开柜门,取出五个银饼。

“这些银饼都是十两的,你过过手。”李菁岚让陆观鱼感受银子的重量。

陆观鱼过完银子后,眨了下眼睛:“你不会又要给我哥钱吧?不是才给过吗?”很是不舍。

这可是五十两银子啊!

大哥一辈子也花不完。

“小吝啬鬼!二十两只够今天宴请,然后再租些车送同学们回家就差不多用完了。”李菁岚刮了一下陆观鱼的鼻子。

“男人在外面鲜衣怒马呼朋唤友,哪能不花钱?不花钱谁和你玩?”

又打开旁边的箱子让陆观鱼拿出十贯铜钱。

“你哥这两年要久居王教谕家里,需要买辆牛车或者马车,让他出行方便。这五十两,是让他买马车找个马夫的钱。”李菁岚说道。

一匹挽马就得三十多两银子。

好点的马能卖到七八十两银子。

更别提那种稀有的马匹了。

一匹马每月能吃掉一二两银子的草料。

李菁岚又提到王家,“还有你大哥和你二哥日常的饮食住行,咱们不能只吃别人家自己却不出一文。他们也得做新衣服买点香包玉佩什么的。”

嫂子说的有道理!

陆观鱼哦了一声,安安心心的从箱子里取钱。

又想起凝心的脸,和嫂子闲聊,“她脸上的伤,也不知道在哪被打的。”

李菁岚嗯了一声。

女孩子没有不重视脸的。

脸上有鞭痕。

证明凝心曾受过虐待。

找个机会问问陆伯舟看凝心是在什么情况下与他相遇的。

李菁岚往外看了一眼,她也该出去了。

想到此,李菁岚指了指桌上的钱。

“你在屋里看着银子,明天我们一起去王教谕家拜谢,然后把钱送给你哥。”

陆观鱼得了差事,站得笔直:“我一定会牢牢看住这些银子。”

“乖!”李菁岚笑着夸了一句,转身出屋。

院子里,陆伯舟正在和几个同窗好友说话。

李菁岚一出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还在婚期中,穿着一身织金嫁衣。

重新挽了头发。

更衬得她艳光照人,贵不可言。

有几个书生看得眼都直了,醒悟过来后忙垂下头。

“今日幸得诸公及时赶来,妾身才未受辱。”

李菁岚曲膝蹲身,行了一个端端正正的万福礼。

落落大方。

“多谢诸公高义!”

书生们急忙还礼:“我们和陆兄是同窗好友,说这些外道了。”

“然也!本就是应该做的,嫂夫人来道谢倒叫我们不好意思起来。”

李菁岚这才笑着起来,说道:“方才伯舟在屋里与我说道,他对诸公的感谢言语间难表万一。”

“我是个见识浅薄的人,思来想去也想不出该如何感谢诸公。便想着,不如在县里最好的酒楼摆几桌。”

“日后,再前往诸公家中奉上薄礼。”

李菁岚说完,看向王永卿,“麻烦永卿兄弟帮着订个酒楼,顺便再帮着记下名。”

又是请客又是送礼。

诸位书生都觉得李菁岚很会做事。

纷纷夸道:“嫂夫人如此贤德明达,陆兄好福气。”

凝心撇了撇嘴。

贤德在哪?

如果不是陆伯舟及时赶到,陆宣德就要冲进堂屋把你揪出来了。

看你吓得的那个样儿!一出屋就被吓晕了。

结果事情完了,出来拜了一拜,就落得一个贤德明达的名号?

虽然今天是凝心第一次与李菁岚见面。

但不知为何,她很抵触李菁岚。

李菁岚又看向陆伯舟:“天色也不早了,夫君不如与诸位同学先回县里,到酒楼吃些酒,解解一身的乏气。”

陆伯舟朝着李菁岚的方向转过身,语气里带着不舍:“你一个人能行吗?”

“可以的。”李菁岚微微一笑,“明儿我去伯父家中拜见。”

这一刻。

陆伯舟有种非常微妙的感觉。

他懂李菁岚的意思。

李菁岚是要他利用请同学们吃饭喝酒的机会刷名望刷好感度。

也罢。

反正明天就要见面了,有什么话明天再问也不迟。

陆伯舟冲着李菁岚点头:“那我们走了。”

“好。”李菁岚再次朝着书生们行礼,“再次叩谢诸位恩公。”

书生们一个个的还了礼,说说笑笑的往院外走去。

陆伯舟在最后面。

他往后瞧了一眼。

眼前满眼人影,却瞧不清李菁岚。

陆伯舟忍不住轻声一叹。

凝心牢牢的扶住他的手:“大郎,是哪里不舒服吗?”

陆伯舟不语,又回头往李菁岚发出声音的位置望了一眼。

隐隐约约只见一抹红影。

他突然出声:“我会听小胡太医的话按时吃药。”

李菁岚就笑了:“望夫君早日安康。”

不一会。

书生们全部出去了。

李菁岚脸上的笑容淡下来,转头看向柳嬷嬷:“平安兄弟在哪?”

“在前院!受了伤。”柳嬷嬷回答。

“受伤了?不错!”李菁岚点头,“一会我处理完院里的事后,请他们进来。”

用了一个请字。

柳嬷嬷挥了挥手。

衙役和弓兵手从院外进来。

“见过大娘子。”衙役们同时行礼。

弓兵手里有弩弓,只是冲着李菁岚弯了弯腰。

“多谢诸位!今日方有惊无险。”李菁岚行了一个万福礼。

一个年长些的衙役上前:“不知院中这些泼皮如何处置?”

李菁岚看了一眼在地上倒着出气多进气少的万二,声音冰冷:

“这些贼跳墙头行窃想杀人,并且拒捕险些伤到诸位衙役大哥。”

“按照律法,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年长些的衙役指着地上尖嘴猴腮的男人:“这小子犯了好几起偷窃案,今天正好一起把案子结掉。”

听到他们不仅要挨顿揍,还会被抓进衙门。

地上所有正在哀嚎的壮汉都吓到了。

“放过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

一个衙役上前就是一脚:“闭嘴!”

你娘八十,你儿子三岁。

你娘几岁生的你?

眼见衙役们把地上的壮汉如同捆猪仔一样捆起来。

李菁岚这才缓步走到关着陆宣德的屋前。

笑语嫣然。

“小宗伯父,侄媳妇向您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