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好心性。”看着已经和自己等人持平的赵东阳,三个老道都有些高兴,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比遇见同行者更高兴的了。
“道长秒赞了,我不比三位心性圆融。”赵东阳说了一句。
“道友勇猛精进,自然不用像我等三人一样,大家虽是同路者,但路不同,只是目标一致罢了。各有已道,还望将来能过相互扶持一把。”其中一个老道稽首道。
“他日有缘,必不忘同行之义。”另一个老道士稽首行礼。
“道不同,道友可以先行一步,我们几个老家伙还要慢慢走。”
“那我就先走一步,我们门口再见。”赵东阳行了一礼,随即一步迈出,踏上九十八阶。
赵东阳苏醒过来,环顾四周,自己已经坐在一处大帐内,一身明黄色的铠甲,四周牛油熬制的油灯照亮着账内,身后则是一副神仙图谱,供奉着香火,看到这个,赵东阳眉头一皱。
账外隐隐传来兵器铠甲的碰撞声,在深夜里传出很远,随即闭上眼睛,静静翻阅脑海中幻境的设定,才发现这里与之前的不同。
“所以,先是问求道之心,再问求道之性,现在是自择其路了?”赵东阳默默想到。
赵东阳为何会这么想,却是因为这次的环境考验与之前都不相同。
在这处幻境中,不但有人,还有以人族为口粮,弑杀成性的妖魔鬼怪;有追求仙道,逍遥天地的修行宗门;也有代天行道,执掌天地权柄的神道中人。而人族,只是各方势力争夺下的筹码罢了。
仙道宗门即要人族中贡献修道种子,又看不起在尘世中挣扎的人类;神道需要人族奉献香火,却不愿意庇护人族,反而对人族的信仰不够纯粹而充满怨念。妖魔鬼怪把人族当做自己的口粮,虽然贪食人类,却也不敢把人族灭绝。
而人类只能在这种环境下苦苦挣扎,当权者不过是三族的棋子,一方不满意,就会在人族中选取自己的支持,然后坐看人族自相残杀,胜利者也只不过是他们的傀儡。
而在战乱中流离失所,苦苦秋生的人类,自然会卑微的贡献上香火,血肉,修道种子,以寻求庇护。
前朝本是仙道治下的傀儡,立国差不多六百年时间,因为对黎庶盘剥太过严重,百姓求生日益艰难,随着新生儿的减少,能够提供的修道种子越来越少,引起了仙道宗门的不满,再加上前朝建立之处,四处破山伐庙,很是得罪了一批荒野小神。
在这种王朝末年的情况下,小小毛神为了报复破庙之仇,四处掀动暴乱,加上仙道宗门的漠视,前朝最终抵挡不住,造成了现在三方混战的局面。
而赵东阳的身份,就是神道选择的傀儡,另外还有两方,就是仙道和妖魔选择的支持者。
赵东阳的前身,是拥有一处庄园,三间店铺的小小县霸,只是看他好控制,才被荒野小神选中,成为神道代理人之一,只是运气却是不错,本县隐藏着几位人道谋士,一番操作下,顺利吞并了南方其他义军,成为南方之主。
此时赵东阳麾下,统治者天下最为富庶的南方地区,治下黎庶五千多万,兵马六十万,可以说是兵强马壮,更有人族精英无数,谋士、将帅成群。
南方能如此富庶,正是因为其背后祭拜的神仙图谱中,信奉的风神和雨神,再加上一帮土地,山神等等,才能拉的起六十万精兵。
而如今赵东阳的胜算差不多最大,他行事最是稳重,对治下庶民的庇护也是最大,虽然要每日供奉香火敬神,但盘剥较小,剩余的生存口粮还是能勉强吃饱饭的。
因此得到了南北方大多数黎庶的拥戴,只希望在他的统治下,能过的更好一些罢了。三者如今在北方这千里平原,互相厮杀征伐,胜利者成为最终的统治者。
单以此看,真的是天灾开局了。
赵东阳感应着浑身流转的庞大真元,散发着淡淡帝威的紫宫穴:“幸好,在这里一身实力没有被压制,还不至于毫无反手之力。”
“人族武者,虽然有武道流传,可惜都是凡武,对上其他三族任何一个,都是死路一条,这里所谓的大宗师,只不过是初入先天罢了,也就是仙道的第一阶炼气境,而这还是人族天才一辈子的境界。”
就在赵东阳低头沉思的时候,地面下一股淡淡的神力波动传来,随即一道身着土黄色衣袍,手中持着一根榆木拐杖,头上顶着一顶破帽,脸上一脸皱纹,显得猥琐不堪的身影钻了出来,正是随军而来的此地土地毛神。
这毛神钻出地面,轻轻一挥手中拐杖,言语轻蔑的道:“赵东阳,风神大人已经与仙道宗门谈妥了,明日你就可以挥兵东进,届时自然有仙道配合,先拿下那帮妖魔鬼怪再说。听到没?”
预想中的回答没有传来,这土地毛神不耐烦抬起头,打算给这家伙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什么叫神不可辱,自己可是风神大人的传令使者。
一抬头就看见赵东阳端坐不动的身影,还有那冰冷如同看死人的眼神。土地神心中莫名打了一个哆嗦,随即为自己看到一个凡人的眼神就害怕而心中大怒:“赵东阳你好大的胆子,看见本神还不跪下。“
赵东阳玩味的看着这色厉内敛的毛神:“自我开辟紫宫穴,得紫微星庇佑,上可统领诸天群神,下可窃取诸神权柄,这一身神道神通从来没有实验过,今天就拿你这毛神开刀。”
这土地毛神被赵东阳的眼神看的发毛,只是还不等他说话,赵东阳眼中浮现一道紫色的符文,印入土地神眼中。
只见这土地神一下在呆呆愣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赵东阳的神念随着符文深入土地神的神魂之内,翻阅着他的记忆,良久回过神来。看着土地神淡淡道:“跪下。”
土地毛神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