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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陈到信心十足,刘隅露出的一丝微笑。

不论胜负如何,这种不服输的气势不能丢。

在后世有位名人说过,狭路相逢,哪怕对手是第一剑客,也要亮出宝剑,倒在他的剑下不丢人,那叫虽败犹荣。

“下次遇到吕布时,我会告诉他。”

“郎君既认识王越,又认识吕布,你到底是谁?”

刘隅想了一会道:

“当今天子皇叔,别人都叫我刘皇叔。”

刘皇叔。

陈到张大嘴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现实。

真是皇亲国戚啊。

怪不得这般有气度。

“刘皇叔,到失礼了。”

“皇叔名气只能吓唬一般人,叔至是英雄。不必如此,我名刘隅,字云起,你我年纪相若,直呼名字即可。”

刘隅这般说辞,本以为会拉近和陈到的距离,谁知陈到听到刘隅的名字后。低头行礼,更是恭敬。

刘隅有些不解。

“叔至何意?”

“皇叔可是才高八斗的刘云起。”

“虚名而已。”

“真是皇叔啊,皇叔那首《将进酒》潇洒不羁,震聋欲耳,到每次读来都热血沸腾,振奋不已。”

“特别是那句“天生我才必有用”,真是精妙,时时激励着我。请受到一拜。”

说完,纳头就拜。

刘隅没想到自己的名声这么响,有些吃惊,更多的是得意。

他一手拉起陈到笑道:“叔至,不必多礼,刚才我不是说了吗,咱们年纪相若,称呼名字即可。”

陈到站起身来,说道:“岂敢直呼皇叔名讳,到听闻董卓曾有意授皇叔官位,被皇叔拒绝?”

刘隅笑道:“以讹传讹罢了。”

“皇叔观董卓如何?”

“董卓祸国害民,隅早晚必诛之。”

“董卓握有雄兵,占据雒阳,皇叔如何诛之?可是已经有了计划?”

刘隅暂时还谈不上计划,不过他知道,各路诸侯即将拉起讨董的大旗。

“等这边安顿好了,隅便离开雒阳,召唤天下英雄来雒阳勤王。”

陈到一听,目光满是敬服。

他纳头再拜。

“皇叔果然是当世英雄,若皇叔不弃,到愿奉皇叔为主公,从此身前效命,万死不改,”

刘隅一听大喜,没想到自己收服陈到这件事这么顺利。

他拉着陈到的手笑道:“有叔至相助,胜过精兵十万。”

“快快进屋,你我二人今日要秉烛夜谈,抵足而眠。”

……

……

过了几日,刘隅终于把府上的安排妥当,这才进宫去见天子。

许是董卓早有交代,刘隅说出名字后,甲士并没有阻拦。

远远看到刘协,刘隅疾走两步,赶上去行礼。

刘协看到刘隅前来也很喜悦,他看着刘隅笑道:“皇叔,自家人,不必多礼。”

“这几日,蔡侍中进宫,把皇叔诗作,都抄录下来,朕虽然不懂诗文,也觉得皇叔诗文,句句精妙。真乃天授也。”

刘隅笑道:“陛下过誉了。不过是臣偶然为之,当不得真的。”

刘协笑道:“皇叔不必过谦,今日前来,能否教导朕如何作诗?”

刘隅摇头道:“诗文乃是消遣之道,臣并不打算教于陛下。”

“陛下乃天子,身系万民,应该学真正的治国之道。”

刘协应道:“皇叔说的有理,治国之道,朕日日学习,可总觉年幼,不得尽得其意。”

刘隅劝道:“为君者,只要心怀万民,就必成明君,陛下年幼,慢慢学习必有进益。”

“心怀万民。”刘协喃喃道,“皇叔说的不错,朕要将这四字悬于卧榻之侧,以便日日温习。”

“陛下得蒙大儒相教,臣并没有什么能教导陛下的。”

“臣有一物,可供陛下闲暇时调养身心。”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物。

刘隅把一张布帛放在案上,打开布帛,只见上面已经画满的纵横交错的线条。

刘隅又拿出一个小木盒,里面有黑白两种棋子若干。

刘协看着稀奇,问道:“皇叔,这是围棋?朕年幼,围棋可下不了。”

刘隅笑道:“此棋名曰五子棋,陛下闲暇时,可用来修养身心。”

“五子棋?”刘协一听来了兴致,“皇叔快给朕说说,这五子棋是如何下的?”

刘隅微微一笑道:“下法极其简单,只要五子连珠,即为胜利。”

说完,从黑白两子中各拿出数子,详细讲述了五子棋的下法和规则。

刘协虽然早熟,到底还是小孩习性,听到五子棋如此简单好玩时,忍不住拍手称赞。

两人下了数局,都是以刘协的失败而告终,刘协不但没有气馁,反而越来兴致越大。

刘隅看了一眼天色,就要出宫。

刘协正在兴头上,心中万般不舍,也没有办法,只能让刘隅闲暇时再进宫。

在往后的一个月里,刘隅一有时间就去皇宫下五子棋,随着日子渐长,两人感情日厚。

刘隅也对刘协有了更深的了解,别看他平时把自己装成小大人。其实骨子里十分害怕。

这也难怪,毕竟是个九岁的孩子,见识过董卓鸠杀少帝和皇后,他怎能不胆怯。

他也很担心,自己有一天会步少帝的后尘,以至于见到自己这个汉皇后裔之后,就倍感亲切。

……

……

相国府内,董卓在听到下人汇报后,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

“下棋,陛下年幼,怎会下棋?你胆子不小,竟敢欺瞒咱家。”

下人急忙行礼道:“怎敢欺瞒相国,此棋名为五子棋。”

五子棋。

董卓面露不解,看向李儒,见李儒脸上同样露出不解之色。

“五子棋是何物?”

下人急忙把那天刘隅所讲的规则下法,详细说与董卓听。

董卓听完,脸色稍霁。

“你确定二人日日在下五子棋,再没有其他什么?”

“不敢欺瞒相国,的确如此。”

董卓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下人如释重负,行礼后退了出去。

董卓看了一眼坐下下首的李儒,问道:“文优,此事你怎么看?”

“想必是刘隅为了得到陛下认可,挖空心思讨陛下欢心,这才摆弄出五子棋来,既然他想陪着陛下玩乐,就由他去吧。”

董卓点头。

“再过十日,就是天子春猎,这件事,准备如何了?”

李儒应道:“数日前,就把万安山的闲杂人等,全部驱离,派甲士封锁了万安山,只等那日相国大展身手了。”

董卓挪动微微发福的身体,笑道:“许久没动了,身子都快生疏了。”

李儒也笑道:“相国身手,儒是见识过了。左右开弓,百发百中。”

董卓年少时,就以善射闻名天下,他力大无比,擅长佩戴两副箭囊,骑马飞驰时能左右射击,在当年也是极富盛名的存在。

不过这些年,董卓身居高位,又在雒阳的温柔乡中,骑射技术肯定大不如前。

李儒自然也知道这种情况,继续笑道:“相国就算不展示身手,也无妨。吕将军之勇,世无匹敌,加上西凉铁骑,足以震慑天下。”

董卓笑道:“文优言之有理。咱家有吕布在侧,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