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会,福伯来到了我的院子里面,雅静也刚好端着一盆三人份的粥,两个小菜过来。
秦康就坐在院子里的小石桌处,雅静把食物摆放好后就准备离开。
秦康看着桌子上的食物道:“福伯,雅静你们也坐。咦?怎么只有一副碗筷?”
“来人啊,再去添加两副碗筷过来。”
院子外的下人答应了一声,很快就添加了两副碗筷。
“来来来,都坐,陪我吃点。”
前世在部队大食堂吃惯了,现在一个人吃饭还真不习惯,吃饭的氛围都没有了。
看着站在原地的两人,秦康自己动手盛了两碗粥给两人,继续道:“福伯,雅静你们不要拘束,陪我说说话。”
福伯和雅静在秦康再三要求下勉强坐着半边凳子,端起碗来。
秦康早就饿了,就不管他们两个的反应了,狼吞虎咽起来。
此时的秦康哪里还有皇室子弟的形象,连吃两碗后才放慢速度来。看的两人是目瞪口呆。
“都看着我做什么,快吃呀,我脸上又没有菜不能下饭。”
秦康笑着给两人夹了一筷子小菜。
我一边喝着粥一边说:“福伯,最近你腿疾好点了吗?”
“谢谢王爷关心,这是老疾病了。早已经习惯了。”福伯放下碗筷回道。
“额,那要注意保暖好,你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做事,服侍了皇家三代人,真是劳苦功高啊。现在家里还有什么人吗?”我找话随意地和福伯唠着家常。
福伯突然从石凳上跪倒在地,惶恐地道:“不知老奴有何过错,请王爷责罚。”
秦康一下愣住了,看来福伯是误会了,以为是要赶他回老家呢,我把他扶起来重新坐好。
“福伯不要误会,长夜漫漫,我们权当闲聊,聊聊家常。”我拍了拍福伯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误会。
“老奴没有家人了,那时候年岁小不记事,现在年纪也大了很多记忆不太清楚了。”心中稍安的王福才开始慢慢讲述起他的过往来。
“我记得那年饥荒,兵荒马乱的。老家遭了灾,三年干旱地里都种不出粮食来了。村子里的人是死的死,逃荒的逃荒。蛇虫鼠蚁,观音土老树皮只要是能吃的都吃遍了。实在没有吃的了,有人吃路边饿死的尸体,有人因为吃了这些尸体,最后发病。发疯发狂死掉了,更让人恐惧的是,人要是饿极了两眼发绿光,易子而食。哎,人活得不如野兽,不如野兽啊!简直是人间惨剧,人间炼狱。”福伯说到这里,两眼泪花转动。可见那段历史对他的伤害。
“祖父年老,饿死的那天刚埋到地里就被人在半夜偷挖出来拉去吃了。”说到这福伯已经泪流满面。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父亲和母亲只能收拾好祖父的遗骸,火化后再埋入土中。父亲带着年幼的我和母亲一路东躲西藏地,乞讨来到了京城,希望能求的一丝生机。但京城的巡察衙门也在驱逐我们这些难民,怕污了京城官老爷的眼睛,白天不敢出来现身,会被追赶的无处藏身啊。因为年幼没有办法参军吃饷,父亲和母亲只能半夜出来翻垃圾找吃的。在一个寒冷的冬夜,父亲为了和富家老爷的狗抢一只鸡腿,被咬伤。那一夜我吃到了好久没吃过的鸡肉,父亲和母亲都把我吃剩下的骨头咬碎吃了,饿极了。但是不久后老父亲狗咬伤,病发时全身抽搐,口吐白沫,不断狂吠,痛苦不堪死相惨不忍睹。老父亲死后,母亲也因为伤心过度,变得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已经没有办法养活我了,就在她还清醒的时候,把我送到了皇宫招聘太监的衙门,净身入了宫。也不知道母亲拿着那换来的银子去了哪里?或许还来不及用就倒在哪个角落,或者被抢了吧。我知道母亲卖我进宫不是为了换钱,不是为了她自己。是的话,不会把冻得像石头一样硬的最后半块馊馒头塞给了我。她是怕我离开了她的庇护,在宫里被欺负被饿着啊,怕我饿着啊!我的母亲,我知道我的母亲是没办法,没办法了!”勾起福伯悲惨的过去失声痛哭
雅静早已经捂着嘴泣不成声,我陷入的长长的沉默中。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虽然不尽人意,但她是个伟大的母亲。他只想她的儿子活着有口吃的,她做到了,真的很伟大。”秦康安慰着福伯。
福伯发泄了一会情绪之后,重新整理了下自己的面容,收拾了下情绪说道:“老奴失态了,望王爷恕罪。”
秦康摆摆手示意他没事,秦康转向问雅静:“你想家了吗?想回去看看吗?”
雅静擦干泪水说道:“回禀王爷的话,我和雅芙一样,自打记事起就在宫里了,不知道家在哪里,父母在哪里?就算是想也是不知道从何想起,心里没着没落的。”
听着两人讲述完自己的过往,秦康的内心感慨万千,虽然前世的华夏,经过历代领导人的励精图治,百姓都过上小康的生活,但是也是还有很多平穷的地方。
但是和这个时空的百姓比起来,那真是幸福了千万倍了,易子而食,为了孩子能吃上饭送进宫中为奴为婢。
“呜呼!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苍生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
如何能得到千万间宽敞的大屋,普遍地庇护天底下贫寒的百姓让他们喜笑颜开!房屋遇到风雨也不为所动安稳得像山一样。唉!
“王爷慈悲,是我等之幸,是万民之福。”听了秦康的感慨,雅静和福伯感动的说道。
王爷变了,真的变了。
他们的王爷变得心怀天下,心怀他们这些穷人的事了。
“你们下去吧,福伯明早过来找我。雅静,去把我房里的貂皮护腿拿给福伯。”我背对着他们道。
“老奴不敢,那是娘娘给您做的。”福伯拒绝道。
“收着,这是我赏你的。”秦康知道,对于福伯这个固执的老人,有时候命令比讲道理要好使。
站在院子里,秦康仰望着星空,蓝星是在星空的那头吗?前世的我也是个孤儿,知道无以为家流离失所是什么滋味,我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老天爷为什么让我再活一次,是为了他们吗?让他们过得像个人样,还是老天对我前世忠诚的回报,让我逍遥一世?
我默默地走回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