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年尝试带着那仵作飞上去,但是才刚起飞这货就和吴梦祥当初一个熊样,哇哇硬吐。
没办法,两人只得步行走上去。
在这期间,那仵作小心翼翼地走到钟年跟前,问道:
“大人,您刚才为何要给那些刺客挖坟立碑啊?”
钟年看了他一眼,随即目视前方,语气有些低沉地道:“如果人人都能吃得饱饭,穿得暖衣,养活得起妻儿老小,那么抛去几个绝对的武痴,谁愿意去做刺客呢?
至少你让我去,我是懒得去的,不是说能不能想不想的问题,就单纯是懒得去,懂吗?
换句话说,这些人也都是可怜人,至于那个被我分尸的,他是单纯的太贱了,自己找不痛快,那我当然要满足人家了,毕竟人家都快死了。”
那仵作扯了扯嘴角,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在身后跟着。
但是那仵作走着走着就试着不对劲了。
这身前怎么越来越暗了呢?
然后他就一头撞在了钟年的身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钟年已经带着他飞了起来。
钟年这一次没给他多说话的机会,也顾不上他吐不吐了,几乎是在瞬息之间就来到了东山庙之中。
此时那名仵作已经昏了过去,钟年随手将他抛给了浑身是血的肖仁,随即闪身来到他身前,一拳轰退了逼近的刺客。
“老肖,看好他!老张!保护好老范,剩下的交给我!”
说罢,钟年不敢托大,抽出泰阿剑,随着一声激昂的龙吟响起,钟年面前的七名刺客登时身首异处。
钟年没有丝毫犹豫,足尖在地上一点,顺势一道剑气朝着张保身前劈了过去,被剑气划中的两人几乎被拦腰斩断。
原本一边倒的局势瞬间逆转,虽然同样是一边倒,但是那都不重要了,因为当剩下的几名刺客反应过来想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侥幸逃过泰阿剑剑气的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太久,一道更加快速的剑气从他们的胸前穿出,炸开一个血洞。
正是六脉神剑。
这是钟年第一次全力出手,甚至连越女剑这样的招数也用上了,再配上泰阿剑,即便是让全盛的张三丰来,面对这一招也只能暂避锋芒。
因为这一次钟年是真的愤怒到快要崩溃了。
如果只是有刺客伤害了他最亲近的亲人朋友,其实也还好说,因为钟年能治好或者救活他们,而且能给他们报仇,虽然也愤怒,也难过,但远没有今天这个程度来的深。
如果他不和那个仵作在路上耽搁那些功夫,但凡早一炷香的时间来,张保和肖仁也不至于浑身是血。
很明显,这儿的刺客要比山下那群人的质量高得多,虽然谈不上顶尖杀手,但是在业内也是最抢手的那一批了——因为真正的顶尖杀手是有价无市的。
钟年随手将剑收好,打开系统仓库,将两颗止血丹拿了出来,直接塞到了张保和肖仁的嘴里,随后引导内力覆盖其全身破裂的血管。
好在二人都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最深的伤口不过两指,虽然可怖,但是没伤到骨头,问题倒不是很大。
钟年回头看了佛堂内的尸体和佛像,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分的清轻重缓急,没敢犹豫,当即用内力化作一团淡金色的凝云,带着四人朝着江宁县飞去。
如此巨大的内力消耗,对他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因此一落地,钟年交代了一声去找大夫之后,便回到自己的屋内平息打坐。
这一入定,足足一个时辰后钟年才缓缓睁开双眼。
看似不多,但是对于太玄经那恐怖的恢复能力,这个速度已经很慢了。
钟年走出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张保和肖仁。
好在两人并无大碍,血已经止住了,受伤更重的张保刚一回来就陷入了昏迷中,现在还没醒,肖仁的状况倒是好一些,尚且能和钟年交谈。
“在你走之后也就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吧,这些人就窜出来了,好在我们早有防备,才没让他们偷袭志远得手,不然……”
肖仁摇了摇头,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
虽说结果还能接受,但是钟年随手秒杀了他们俩苦苦支撑了半天还没能造成一个击杀的对手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虽然早知道有差距,差距还不小,但也不知道有这么大啊!
原来在肖仁的心中,钟年和他的差距就是一百和五的差距。
但是摆在眼前的明明是一千和二的差距。
说白了,在钟年眼里,他和普通小兵没什么区别。
钟年的心情也有些沉重,旋即又将自己从山坡那里遇到刺客的事和肖仁简单的讲述了一遍。
肖仁听完摸了摸下巴,沉默半晌问道:“你能确定他说的是真的吗?”
钟年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走回自己的房间,将自己刚才回来之后随手扔到地上的大蜈蚣给捡了起来,又回到肖仁身前,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
“你觉得我要是把这东西扔老张身上,你敢不说实话吗?或者说你还能控制住自己不说实话吗?”
说罢钟年再次补充道:“这还是死了,他要是活着的话,他的这些条腿,还会有规律地上下律动,他的那个嘴啊……”
肖仁再次苦涩地摇了摇头,同时不断地摆手,借机用胳膊挡住自己的眼睛,示意钟年别说了。
但是很快,他的脸色变得极其凝重,甚至有些难看。
他这种受过专业训练的锦衣卫都扛不住,更何况那些低级的刺客了,如果说寺庙内的那些高级刺客宁死不屈到这种地步那还多少有点可能。
但……
钟年耸了耸肩,随手将蜈蚣撇到一边,不知道从哪里招来自己的藤椅,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上去,这才懒洋洋地对肖仁问道:“这消息是否属实我觉得你应该有数了,你觉得圣上知道后会是个什么反应呢?”
肖仁语气颤抖地道:“陈瑛本就是洪武朝的官员,在建文朝虽遭坐贬,但后来查明,那是建文君为了掩人耳目,偷偷往燕地调兵,如此看来,这陈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