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保来不及躲闪,调整了一下角度,用肋下硬接这一招,反手一刀朝着那人的脖颈挥去。
肋下直刺不致死,但是张保这一刀砍实了那真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那名刺客竟也不避,保持直刺的姿势冲了过来。
由于战斗过于激烈,这一剑刺在张保肋下几乎没有发出任何有效的声音,但是那柄剑的主人,此时已经身首异地了。
张保闷哼一声,横刀击退一名敌人后快速后退,顺道又宰了两名正在和自己手下对峙的刺客,才堪堪退回中心。
张保见过太多这种不要命只求完成任务的刺客了,这要是换成钟年,估计还得愣半天反应一下这人为什么连命都不要就为了伤自己一下。
此时张保的手下自然也发现了自家老大那特制的会反光的金丝飞鱼服。
“老大,您没事吧?”
“没事,后面!专心应敌!”
“是!”
尽管张保有伤在身,可是毕竟经验老道,不断地游走在战场的边缘,每次出手就是一条人命。
张保落地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肖仁就带着人从墙上各处翻身进来。
虽然说院子就那么大,但是锦衣卫是配备了弓箭的。
而张保手下这帮人早已配合十分默契,几乎在墙上的弓箭手拉弦的同时,院内的一众锦衣卫就保护着几女退后几步,跑到有灯光的屋前。
由于刺客满打满算也就一百人,先前已经消耗了半数有余,这一轮弓箭攒射过后,已经所剩无几了,很快就被肖仁带头补刀。
值得一提的是,一直到全部战死,也没有一个刺客后退半步。
也正是因为这些人不要命的打法,张保这边布置的二百人也死伤过半。
虽然大部分都是重伤还没死,但是要是不及时救治的话,估计也活不过今晚。
包括张保也是如此,虽然肋下两寸到五寸之间不致命,但是架不住流血过多也会死亡,好在钟家有现成的绷带,钟年也教导过丫丫一些最基本的止血方法。
“丫丫姑娘,多谢了。”
张保苦笑一声,对着身旁的丫丫说道。
丫丫摇了摇头,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如果不是张大人来得及时,我可能已经被那些刺客给杀死了。”
张保略一皱眉,“诶,可不能说这种话,你要是死了,你家公子回来怕不是要掘地十八层把这群刺客的祖坟全给刨了。”
丫丫的脸颊上的一个红晕轻轻扩散了一下,又快速地缩了回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哪有那么夸张……”
张保微笑着摇摇头,没有再说话,他现在需要休息。
不多时,一名浑身是血的锦衣卫来到张保身边,抱拳行礼道:
“大人,清点完毕,咱们的人战死三十二人,重伤八十六人,轻伤十九人!”
张保的面皮猛地一紧,眼中水雾乍现,但只一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旋即沉声问道:“钟家人呢?”
那名锦衣卫犹豫了一下,看了一旁的丫丫一眼,张了张嘴,没说出个一二三四来。
丫丫见状也是心头一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将军,您说,没关系的。”
“哎,我们虽然第一时间现身,但是还是晚了半步,除去两个小孩各断了一只胳膊以外,其他死亡六人,昏迷三人,两人还在救治,还有一人失踪,至今未能找到。”
张保闻言怔了怔,双目变得有些茫然,也就在这个时候,纪纲的人也到了,纪纲缓缓从屋顶落下,虽然姿势很帅,但是莫名其妙有种滑稽的感觉。
纪纲看了看满地的血迹,显然也意识到自己来晚了,眨了眨眼,闪身来到张保身边。
“老张,你这……还能行吗?要不我先派人送你回去?”
亏他没问出那句经典的“没事吧?”
不然张保是真要怀疑这货脑子好不好使了。
同样的,这也就是打完了之后有一会了纪纲才到,要是刚打完纪纲就到,估计张保都要大义灭亲了。
张保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流点血而已,快点去救钟家人。”
“钟……哦哦对!”
纪纲立马转身,朝着紧随其后的两人道:
“青龙!白虎!让朱雀先去救钟家人!”
两人有些犹豫,都没动。
纪纲当即沉声道:“快点去!违令者斩!”
这些人不知道钟年有多么恐怖,他是清楚的,如果钟家的人死的太多,或者说比较重要的人死了,谁也不敢打包票钟年不会发疯。
如果能找出这帮刺客背后的人还好,若是查不出来……江宁不可能有人有这么大能力,那就只有一个地方了……
往小了说,京师震动,往大了说……
虽然只是一个人,但是纪纲清楚地明白,这人完全可以解决,但是代价就是出动大批军队围剿,也未必留得下人家,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眼看着两人走的时候还带着些不情愿,纪纲也不敢托大,当即起身上墙,然后朝着一个方向踏步而去。
……
另一边,钟年也没闲着,一日的工夫,他已经飞到了终南山。
其实钟年曾经一个时辰的功夫就能从东阳飞回江宁,跑一趟终南山满打满算用不上四个时辰。
但是他愣是走了一天。
钟年当然不知道朱瞻基在哪,但是他自有他的办法。
钟年开启千里眼,迅速确定了几座大的道馆的位置。
钟年沿虚空而上,确定好了位置之后,盘腿坐于虚空之上,坐定之后,仰天大吼一声,音波扩散开来,震散了周遭弥漫的雾气。
钟年只说了两句话:
“凡道教中人,立刻远离此地三十里外!半个时辰后,驻留者死!”
说完这句话后,钟年打开仓库,将第一页的压箱底的一把剑拿了出来。
剑长五尺,通体呈暗金色,剑身覆有淡血色花纹,剑柄呈暗银色。
这把剑出现的一瞬间,周遭空气立刻下降了几度,一股莫名的威严凭空出现在钟年周遭。
刚刚卷土重来的云雾再次被冲的稀碎。
钟年听得真切,十里之外,传来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