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想要有所变化,让对决朝着有利于自己一方发展,但所做出的选择却是截然不同!
卓不凡的选择就是一个字:退!
他身高腿长,一步能顶常人三步,只要能够拉出五尺以上的距离,就能发挥出飞龙大九式的威力来,其实也就是一步而已!
但凑巧的是,南宫灵的选择也是一个字:进!
他似乎觉得三尺的距离还是太长,留给卓不凡不小的闪转腾挪空间,使他有足够的时间组织起有效的防御,因此他想要进一步缩短距离。
缩到两尺!只要到了这个距离,卓不凡就连手都未必伸得直,更不用提从容防御了!
而自己手中的短剑则可以变得更快,更有威胁,只要能够刺中其身体任何部位,就能算赢了,毕竟并非是生死相搏。
因此,卓不凡退一步,他就进一步,甚至将空间进一步压缩了,短剑就在卓不凡的眼前上下翻飞,而重剑则始终处于防御的状态。
南宫灵越战越勇,双手短剑时而判官笔,时而峨眉刺,时而又是护手钩,眼花缭乱的招数变化,让卓不凡左右支绌,鬓间肋下已经数次被剑风掠过。
“莫不是南宫灵要胜了?”秀玉有些惊异于目前的战局,卓不凡始终无法反击,被南宫灵牵着鼻子走,若非身手高绝,早就连中了数剑。
“是啊,已经快要一百招了!南宫灵的招式居然还没有重复过,可见其平时所下的苦功,对于武学的领悟力有多强!”薛秀青不经意的瞥了秀玉一眼,说道,“师妹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秀玉想不到师姐在如此紧张的战局之中还能想到这些,红着脸说道:“师姐说笑了!你也觉得南宫灵会赢?”
“不见得!”论起眼光高明,薛秀青远在秀玉之上,与专研玉女剑法的秀玉不同,她对于各门各派的武功都有涉猎研究。
“卓不凡虽忙而不乱,目光坚定,每一招每一式都合乎法度,堂堂正正,即便南宫灵的攻势犹如狂风骤雨,也无法攻破其防御。”
“他还在等待,还在观察,我估计再有个几十招,南宫灵这一轮的攻势就会无法维系,到了那时,就轮到卓不凡了!”
秀玉有些不信,因为此时南宫灵占据了绝对上风,再有个几十招或许就能击败卓不凡了,哪里还有反击的机会呢。
但她素来对师姐又敬又怕,也不敢出言反驳,只是抿了抿好看的嘴唇,并没有说话。
经过了一百多招之后,南宫灵也难免真气运转有些不继,需要缓一口气。
但他又深知卓不凡的武功,担心留给他反击的机会,所以神思不属,不经意间左右双手的招数切换出现了极为短暂的凝滞。
更为要命的是,这一招是他之前施展过,并且被卓不凡看出了其中的破绽,想好了破解之法。
战机稍纵即逝,卓不凡自然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重剑就势一横,就极为巧妙的隔断了南宫灵左右双手的配合,并且让他接下来的变化无从施展。
于此同时,他大大的后退了一步,将两人的距离从两尺,增加到了五尺,顿时开阔了许多。
南宫灵因为招数受制,无法及时追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卓不凡回到了最舒服的对决局势之中。
“反击就在此刻了!”薛秀青轻声说道,因为她也看出来,接下来卓不凡的反击必将惊天动地。
对战至今,卓不凡一直面无表情,此刻却露出了一丝胜券在握的笑容,手中的玄铁重剑只是轻轻一挥,便产生了某种风云变幻、泰山压顶的气势。
“飞龙大九式!”秀玉也看出来了,惊呼一声,有些替南宫灵担心。
玄铁重剑的威势,再加上六阳真气的催动,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牢笼,将南宫灵困于其中,无论他如何左冲右突,都无法突破这席卷天地的剑影。
南宫灵终究并非泛泛之辈,即便被卓不凡的气势和神妙的剑招所压制,但双手剑的招数却丝毫不乱。
此时他手中的短剑又回归到了最本源的剑招,也是丐帮极为罕见的一门剑法——自足剑!
据说某位丐帮先贤沿街乞讨之时,坐在路沿上,看着人来人往,无比忙碌的场景,觉得人生短暂,只要能够自足,便能自得其乐,何必终日忙碌,这套自足剑就在此心境之下所创设。
因此,自足剑就像是左手持打狗棒,右手持破碗,傲然立于天地之间,不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而忧愁,更是无惧世俗的眼光,悠然自足。
这门剑法是任慈老帮主亲自传授给他,说让他好好领悟其中的深意,不可为眼前的名利所诱惑,而且能够以弱胜强。
但南宫灵毕竟年少成名,就算是将心中的自矜之心藏的很好,但又怎么能够领悟前辈的心境呢,因此这一门剑法并未学全,也未有很深的感悟。
在卓不凡的飞龙大九式强大的攻击力之下,无论是判官笔还是峨眉刺,都一触即溃,根本无法抗衡,其变化确实犹如飞龙在天,兴云布雨,带着藐视世间万物的气势。
迫不得已之下,他只能施展了这套只得其形,尚未得其神的自足剑,也只是某种尝试而已,因为他对于这门剑法并未有很大的信心。
谁也没有料到,自足剑看似平常,处处是破绽,却完美的契合了此时的战局,就如同一名乞丐面对突如其来的狂暴风雷,心中自有安乐,任凭雨水淋湿全身。
而在九天之上的飞龙,面对这种情景,似乎也是无计可施,无论他的剑招有多么精妙,真气多么雄厚,但在本来就身无一物、无牵无挂的乞丐面前,也无计可施。
自足剑的每一招都不求攻敌,也不与天地抗争,只是在陈述自己的态度,那就是与天地共存、心中自有一方天地!
因此虽然卓不凡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剑招的诸般变化层出不穷,但就是无法压垮独立天地间、靠着别人施舍生活的一个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