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无花与昆仑卓不凡,这两位并列武林最出色的青年高手,却在数年之前有过一次相遇,从此结下了恩怨。
那一年卓不凡驻足在少室山下,仰望着险峻的连天峰,不由得感叹道:“少林派地处中原腹地,实在是得天独厚!若是我昆仑派也有如此地利,必然也能持武林牛耳!”
原本他只是自言自语,却不料声音大了些,正好被经过三名僧人听见,当即变了脸色。其中为首的一人冷冷笑道:“少林底蕴千年,源远流长,岂是其他小派派所能想见的?”
这话原本也没有大错,从开宗立派的时间上看,昆仑派要远远晚于少林,但在卓不凡耳里,就好比是农村来的上进青年,被城里人嘲笑是乡巴佬一样。
卓不凡血气方刚,哪里受得了这个气,身形一闪,就挡在了三位僧人面前,沉声喝道:“你们少林派有什么了不起?当年我昆仑祖师独闯少林,无人能挡,那才是大英雄、真名士!”
卓不凡所说的祖师,就是昔日号称昆仑三圣的何足道,堵在少林寺的山门,单人独剑与少林众多高手较量,稳占上风。若非后来冒了个精通九阳神功的觉远大师出来,恐怕少林这一战就名声扫地了。
也正是在此战之后,少林派知耻后勇,革故鼎新,武学又上了新的台阶。
双方都是年少气盛,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
卓不凡果然了得,以昆仑六阳手连败两僧,直到天峰大师的关门弟子无花出场,以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拈花指破了六阳手,给卓不凡的左腕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这一战开始的很突然,结束的也很快,双方都守口如瓶,因此并没有宣扬出去。
对于卓不凡来说,被年龄相仿的无花击败,实在是奇耻大辱,从此更是勤修苦练,期待着有一天能够报此一箭之仇。
此刻见无花在言语之上丝毫不让,卓不凡心中大怒,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冲着他拱了拱手,说道:“故友重逢,卓某有礼了!”
一股磅礴炙热的气劲直逼过来,就如同巍巍昆仑一般,势如千钧,这就是已达大成之境的昆仑六阳手!
无花心中暗惊,想不到这个大汉数年不见,武功精进如此之快,自己可不能大意,堕了少林的威风。
他微微一笑,左手竖起置于胸前,右手下垂指向地面,口称:“善哉,善哉!”,无坚不摧的罡气倏然而起,正面迎向六阳手,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大力金刚掌。
六阳手对金刚掌!
这两种功夫都是走的刚猛霸道一路,互不相让,真气相撞四溢,不免波及了最近的旁观者——武当大风。
大风道长感知到了双方比拼的实力,倒也不惧,将袍袖一拂,发动太清无上玄功,如流水般绵绵不断,形成了一道无形屏障,身上的道袍竟无一丝波动。
少林、昆仑、武当的三大高手有意无意之间比拼了一招,虽然都未尽全力,但也知道对手极强,各自收势而立。
林秀玉站的稍远,武功也稍弱,未能体会其中的精妙之处,但伤势初愈的薛秀青却是眼光高明,心中颇有警惕。
“想不到他们的境界竟然已经如此之高,我在峨眉派的修炼也算得上勤奋,但似乎还是要略逊一筹。”
此时段然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小心戒备的走到三人身边,说道:“昆仑派、点苍派的朋友均已到达,算得上是群贤毕至。”
“今日就由我和杜师兄做东,款待各位朋友,以表敝庄的谢意。”他边说边看着几人的脸色,“还望诸位赏光才是!”
“既然段师兄盛意拳拳,卓某人自当领受!”
第一个说话的还是卓不凡,经过刚才的试探,发现无花的功力也有了极大的进步,而那位武当道人的玄功似乎也不差,倒是让他的收敛了一些,不再小视天下英雄。
无花、大风也都笑了笑,接受了邀请,虽然只是一击,但也让他们对卓不凡的实力有了底,不愧号称“掌剑双绝”!
胡铁花重伤未愈,中原一点红爱清净,不想凑热闹,于是就只有楚留香带着苏蓉蓉出席酒宴。
高亚男虽然不想去,但她是华山派的唯一代表,也只能带伤前往。
他们到的有些早,段然、杜仲正忙的满头大汗,似乎还在安排座席上发生了争执。
这是一件极费功夫,又很容易得罪人的事情,谁主谁次、谁尊谁卑,关系着这个人的江湖声望,以及所代表的门派地位,马虎不得。
按照惯例来说,主人居中,左右两边便是最重要的宾客,原本留给少林、武当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卓不凡的江湖声望又比大风要高一些,所以陷入了两难境地。
“大风道长是出家人,对于这些应该看的比较淡,不如就让无花大师与卓不凡分列左右吧。”这是段然的意见。
“那可不好说!大风还好一些,他那个师弟长风道长可是性如烈火,倒是闹起来可不是玩的。”杜仲却不同意,“毕竟武当派的地位高一些。”
说到底杜仲毕竟是师兄,武当派也确实比地处西域的昆仑派更有影响力,段然也就不再坚持,将昆仑与丐帮并列,设为次席。
接下来才是华山、峨眉与崆峒、点苍,楚留香照例敬陪末座,他也只是一笑置之,但心中却感到卓不凡绝不会满意。
果然不出所料,虽然崆峒、点苍也不满意,但也不好意思与峨眉、华山的女子们争,也就捏着鼻子坐下了。
只有卓不凡甚是恼怒,因为发现自己竟然要居武当之下,与丐帮并列。但各门各派的人都在,却也不便当众宣泄。
他铁青着脸,对着主位的杜仲、段然冷冷地说道:“既然贵庄对昆仑派、卓某人是这般态度,那就只好告辞了!烦请禀报李庄主,就说此间既然不需要昆仑派,卓某就此告辞!”
说完一甩袖子,转身就走,他本就生的高大伟岸,只是跨出两步就到了门口,甚至没有给段然解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