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谭浮眨了眨眼。
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
她好像看见了一个大大的四合院,院子里面还有葡萄藤,因为是夏天,所以藤上的葡萄已经结果,一串串的,在月光的照耀下模样清晰可见,看起来异常喜人。
她小脸挤在了一起,“我刚才,好像看到了鬼?”
而且那个鬼还坐在了她床边。
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异常状况的小谭浮失眠了。
她将头缩在被子里面。
她带着哭腔喊道,“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瘦瘦弱弱的不好吃啊!小刺客冰淇淋不能吃,会刺痛你的钱包的。”
可惜没人应她。
她伸出小脑袋探了探,周围一片黑暗,门口还有灯光落下,病房里面虽然黑,但是没有黑到什么都看不清的地步。
面前就是什么都没有。
“呜…?”
小刺客怀疑起了自己,“我看错了?”
周围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见。
她披着小被子,小心翼翼的下地,伸手碰了碰刚才地方,发现影子晃了晃。
是窗户里透出来的。
她急忙上前,透着玻璃窗看到了月亮,“哇~今晚的月亮好大啊!而且还是对着我的病房来的”,所以我刚才是看到了月宫吗?”
她披着小被子坐在地板上,小小的身体抬头望,像个软软的幼鸟望着月亮,“它好漂亮啊!”
月亮照在这个小团子身上,清冷的光都变得柔和了一些。
小团子趴在地上,翘着小脚丫,双手撑着脑袋。
看着看着,她打起了哈欠,趴在地板上睡着了。
第二天,等护士阿姨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将自己裹成一团的小家伙。
她叹了口气,将人逮回了床上。
这段时间,是谭浮最为轻松的一段时间。
她在床上数着日子,好奇的问道。
什么时候能够出院啊?
再等等,时间到了老冰淇淋一定会来接她出院的。
“可以回家了!”
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没见过家里长什么样子。
正当所有人以为一切都在好转的时候,便是危机来得最汹涌的时候。
小谭浮沉浸在一切开始好转的小期待中,等着可以出院的那一天。
陆征收到了消息,高兴得连夜回了Y市,落地之后,他第一时间就去找了个房子,准备将小家伙接回去。
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在小谭浮穿上常服的时候,陆征在柜台结算医药费。
她坐在椅子上乖乖的等着。
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的,她好奇的打量,但她是个乖宝宝,听话的不会乱跑。
就在她坐等着老冰淇淋回来的时候,一阵冷风吹来。
周围的脚步声变得嘈杂。
她不自觉的抖了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她只觉得有些奇怪,“哪里来的风?怎么这么冷?”
小谭浮疑惑的抬起头,就对上了周围人惊恐的目光,她只觉得头晕晕的,鼻尖有点湿,她上手抚摸,只看见了刺眼的红。
周围脚步声无比的嘈杂。
她的目光开始变黑,一口鲜血直喷而出,刻入灵魂的冰冷再次袭来,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势汹汹。
她抱住自己的胳膊,“冷、好冷!”
“啊啊啊…快跑啊,她身上好像有冰溢出来了!”
“天啊,好冷啊!椅子上都结冰了,是她,是她造成的,快离她远点!”
“保安呢!叫保安啊!她明显失控了!”
谭浮只看到了四处乱窜的人群,她无力的在抱着自己,不停的哆嗦,“我好冷!”
可是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全都避之不及的逃跑了。
全世界好像就只有她一个异类。
没有人敢上前,没有人敢救她。
他们是不一样的。
他们都害怕小刺客。
冰霜已经漫到了她的肌肤,她的脸结霜了,好冷。
陆征算完钱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他手一抖,手中的药品全部掉落,边喊边过去,“救护车!快来啊救护车!”
小谭浮身上到处都是冰霜,她颤颤巍巍的看向大冰淇淋,“我是不是好不了了?”
“不会的,你会好起来的。”
陆征抱着她前往抢救室,眼眶通红。
在小谭浮最后的视线里,是急于逃窜的人流,跟抱着她逆流而上的父亲。
这一刻,她有所察觉。
她恐怕是个人人都害怕的异类。
连夜的压制,连夜的抢救。
就算手术室上都有了一层薄薄的冰层。
当月源来到的时候,就看见了人来人往的抢救室,他们脚步急促,不断的出去又进来,周围的人密集得汇聚在了抢救台上。
月源的虚影站在其中,每个人都穿过他。
月球这一次是跟着他一起来的。
一人一灵站在人流之间。
月源大脑一片空白,“不可能!不可能。”
他喃喃道,踉踉跄跄的往最中心的手术台走去,就看见了白着一张小脸躺在手术台上奄奄一息的小家伙。
周围的警报声刺破耳鸣。
医院今晚灯火通明。
一直以来,月源都想让小刺客看见他。
一开始是因为是什么?
因为他不好受。
她天天晚上在他梦里哭,赶都赶不走。
他想让她别再哭了。
再后来,他觉得那么疼,哭也就哭了,可是那时候的小刺客,已经渐渐的不怎么哭了,除了真的疼得睡不了觉,其余的时候就不见她再掉眼泪。
她真的不哭了,他不知道她疼不疼。
他更不舒服了。
他好歹陪了她那么长时间,总要见一面吧?
既然都见了,怎么着也得在现实中见面吧?
他承认,他想见她。
既然都认识那么久了,那就认识一辈子吧。
月源看着手术台上她,很难受,“你不是准备好了吗?不是准备出院了吗?怎么又成了小刺客?快起来!”
可惜他的话小谭浮听不见。
她疼得双眼无神,耳边医生说了什么都听不见。
“要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