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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晓白接过化验单看了看,上面还有医生的签名,袁军的笔迹她是认得的,并不是他的,看来真是伤到了,让人坐到椅子上,道: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袁军摆手,

“别提了,我在坦克团真是待不下去了,度日如年,成天跟那一堆铁疙瘩作伴,我那个班长成心跟我作对,哪哪看我不顺眼,我特么就是呼吸都是错的。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周晓白道:

“有你说得这么夸张嘛,你是不是又在班里耍脾气,把过去在京城那一套用到部队上了?

我跟你说袁军,你的大名就是我们军区医院也有所耳闻,枪打出头鸟,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自个得小心点。”

袁军撇下嘴,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行的正坐的直,那些搁背后乱嚼舌根的,我看都是嫉妒,我才懒得搭理。

不说这些,我听我团里战友讲,你找我有事?”

周晓白道:“嗯,是有点,不过不是我,是罗芸找你。”

“罗芸?”

袁军道:”她找我干嘛?”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周晓白道:

“她这会应该在药剂室,你自己去找她问问吧。”

“那成!”

袁军点头,也不多待,起身道:“那我到药剂室那边去看看!”

“哎,对了!”

周晓白突然想起道:

“袁军,跃民、郑桐他们在陕北怎么样?你们之间应该有书信联系吧?”

“先前我收到过跃民一封信”,袁军道:

“不过后面就没再收到了,你也知道跃民这家伙的,整天就知道玩闹,比我还疯,还有郑桐这狗头军师在,这俩凑一块,能有什么好事,

我估摸天天忙着拍陕北的俊俏婆姨呢,也没工夫给我写信了。

晓白,说起这个,你可得小心了!”

“啥意思啊?”

“事先声明,你可不能把消息给漏了,回头勇哥找我麻烦。”

袁军贱嗖嗖说道。

周晓白翻个白眼,“有话就直说,神神秘秘的,什么呀?”

袁军道:

“我在信里听跃民讲,勇哥和跃民、郑桐他们插队的地方,就是隔壁挨着的村落,近得很,勇哥那边有个女知青,也是京城来的,叫什么秦岭。

那妞长得可真不错,跃民这家伙在信里把人夸成天仙一般,想来应该不差的,说是这姑娘跟勇哥三天两头在山坡上唱歌,

我不是怀疑勇哥对爱情的忠贞度,但这玩意怎么说呢,日久生情,你俩是吧,天各一方,人家天天凑在一块,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有些东西不好说,所以啊……你还是小心点。”

“奎勇才不是那种人”,周晓白嘟嘴不满,

“这些我都知道,奎勇信里都跟我讲了,他们就是普通的朋友而已,奎勇也跟插队的知青明说过,他是有对象的,你别在这挑拨离间,哼!”

“得得得!”

袁军右手打下自个嘴巴,暗骂自个嘴贱,这不没事给自个找事,

道:“当我没说,那我先走了啊!”

拄着拐杖离开了。

待人一走,周晓白那诱人的红唇更噘起,她虽然相信奎勇一定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但就像袁军讲的,如今两人天各一方,这都快小半年没见了,是天天盼着过年,这样两人都能回京城,可以相见了。

钟跃民这家伙虽然办事挺不着调的,但看姑娘的眼光想来不差,能让他这么夸奖、着迷的,想来那叫秦岭的姑娘肯定不会是普通人,

这让她有了些危机感,万一奎勇他……他抵不住诱惑……

越想越着急,“不行,我得给他再写封信!”

从抽屉里拿出信纸,埋头写起来。

虽然前天她才刚寄出一封。

另一边,

罗芸见过来找她的袁军,欣喜不已,给人搬了椅子,又给倒了水,热情得很,

“袁军,你这腿怎么了?咋还包扎上了,没什么大事吧?”

“小伤!”

袁军坐到椅子上,喝口水,并没多解释,道:

“罗芸,我刚去晓白那边了,说你找我有事,啥事啊?”

罗芸坐回到自己椅子上,道:

“也没什么事,上次我就跟晓白随口说起你,在坦克团干得怎么样,随便问下了。”

“这样!”

袁军并没多说,道:

“还能怎么样,老样子,就是度日如年,生不如死,说真的,我有时想着还不如跟着跃民、郑桐他们一块去陕北插队,最起码哥几个都在,还能说个话。”

“你这话说的”,罗芸撇嘴道:

“我可以理解为身在福中不知福,别人想要个当兵名额,那都是挤破脑袋,求爷爷告奶奶,多不容易,

更何况你还是在坦克团,这兵种多好啊,可是咱军区的王牌团,你要报下自个军种,外人都投来羡慕的眼神。

你倒好,还嫌弃上了,没这么显摆的。”

“哥们真没显摆!”

袁军道:

“反正我是快熬不住了,这脚伤来得挺及时,我打算养上个小半年,到时再说吧。”

罗芸没好气,

“你想得倒是美,真把部队当自个家了?我劝你还是老实点,我知道你父亲在军区能量不小,但那话怎么说来着?

人红是非多,下面指不定多少人等着看你犯错误,不为自己想,也得替你父亲考虑考虑,对吧……”

“嗯,嗯……”袁军点着头,感觉这姑娘有些唠叨,道:

“行行,我记住了,你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啊!”

起身,拿过一边拐杖要离开。

“喂,你等会!”

罗芸有些生气道:“我还没说完呢。”

“还有啥事啊?”

罗芸哼道:

“哎,袁军,你是不是特烦我跟你聊天,你看你这一脸不耐烦样子,我能把你吃了怎么着?”

“这话从何说起”,袁军道:

“你找我也没什么正事,我一伤员,走道都费劲,得早些赶回连队,不然怕是都要天黑了。”

罗芸道:“现在才中午,你急什么?要走也吃完午饭的,一会我请你吧。”

袁军挠下头,一时也拿捏不准这女人到底要干嘛,道:

“那多不好意思,哪有让女人请客的。”

“你少来!”

罗芸道:“这里没外人,我还不了解你,脸皮堪比城墙拐角,你还会不好意思,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