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久,两人终于站在了牛头村的村头。
还未踏入村庄小路,迎面就碰上了一个背着药篓的老人。
老人迈着四方步,年约六十左右,腰杆笔直身形挺拔,身体看起来很是硬朗。
看李蚺二人面生,老人主动先打起了招呼:“你们两个小娃娃是迷路了,还是来寻亲啊?”
老人和蔼可亲,中气十足,若不是脸上被岁月画满了苍桑的褶皱,很难猜出他的真实年纪。
小妖皇连忙上前,很礼貌的弯腰行礼:“老爷爷,我想打听一下,此处是牛头村吗?”
“呵呵,牛头村是几十年前的名字,早就改啦,现在叫牛犀村。”
小妖皇闻言一喜,看来没找错,蛇妖还是很靠谱的!
“老爷爷,那...村里有没有姓夏的人家?”
老人眯了眯眼,掰起了手指头。
“村东头有两家,这条巷尾有一家,一共三家夏姓人,不知道娃娃要找哪一家啊?”
小妖皇莫名的有些激动起来,声音发颤的问道:“老爷爷,夏...夏末,您认识吗?”
“夏末?”
老人捋着胡须,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片刻后,他捋着胡须的手臂略一停顿。
“我想起来了,村东头的夏光棍,他几十年前捡到了一个女婴,好似那女婴的名字就叫小末。”
“至于是不是你们要找的夏末,可以去问问夏光棍,他就住在老黄头隔壁,老黄头家知道吧?”
李蚺二人同时摇头。
老人踮起脚尖,很是热心的指着远处:“看到没?那个牛棚后面住的就是老黄头,夏光棍就在他家隔壁...”
老人说着,甚至还想带二人前去,古道热心的心肠也让得李蚺二人不住弯腰道谢。
“多谢老爷爷,我们自己走过去就行,就不劳烦您了...”
辞别老人后,两人径直来到了村东头。
站在围栏扎起的牛棚前。
李蚺满脸的不可思议,而后又变得古怪至极!
“这...这也太有缘分了吧!?”
李蚺怎么都没想到,棚子里的老黄牛竟会是将他从树上撞下来的那头牛!
也就是被他下了药的那头老黄牛!
老黄牛原本还在悠闲的咀嚼着食物,李蚺二人的到来让它猛地抬起了头。
牛眼看向李蚺,牛鼻子抽动不停,像是在认真分辨着空气中的味道。
气味很熟悉,但不完全对。
而且两人长得也不一样!?
莫非这小娃娃是那下药之人的至亲?所以两人身上才有相近的气味?
想到下药之人,老黄牛的一双眼睛都渐渐红了。
两头牛!
整整死了两头牛啊!
“哞...”
似在泄愤一般,老黄牛仰天发出悲鸣哞叫声,而后又转头回了牛棚。
老黄牛的叫声没惊吓到李蚺两人,却将后方小屋中的人给惊了出来。
“谁...谁啊!?”
这人大喊一声,抄起锄头就跑了过来。
一看牛棚前是两个年纪尚幼的少年,这人紧张的神情顿时放松下来。
他忍不住回头骂道:“叫叫叫,没事不要乱叫,万一再将张老财的人招来怎么办?”
这人正是骑着老黄牛去张老财家中配种的老黄头。
与张老财闹翻后,张老财花重金悬赏他跟黄牛。
一人一牛一路上磕磕绊绊,足足花费了大半个月时间才回到了牛头村。
想起一路上被围追堵截的过程,老黄头现在仍是心有余悸。
一有个风吹草动就会变得紧张兮兮,提心吊胆。
“小娃娃,你们有什么事吗?”
老黄头虽然放松了警惕,却没放下手上的锄头。
手里握着这家伙,他才觉得比较踏实。
李蚺上前一步,拱手道:“老人家,请问您旁边的这户人家是夏末家吗?”
老黄头微微一愣。
“夏末...”
而后他猛地一拍脑袋:“哦...你们说的是夏光棍捡来的那个童养媳...小末吧?”
“啊?”
李蚺跟小妖皇同时瞳孔震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嘿嘿,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老黄头浑不在意的摆摆手,看看天色接着说道:“现在这个时间,夏光棍应该在采药回来的路上了,你们可以在此等上一时片刻。”
“多谢。”
告别老黄头,两人来到了夏光棍门前。
李蚺直接蹲在了一旁的乱石堆上静静等待。
小妖皇则是走来走去不停踱步,肉眼可见的紧张不已。
好在两人没等多久,就看见来时的小道上有一位老人向他们快步走来。
老人个子不高,中等身型,大概六十岁左右,长相憨厚老实。
来到近前,老人打量一眼二人,眼神定格在了小妖皇身上。
细细打量下,老人浑浊的双眼有些激动,枯槁老手都不自觉的微微发抖。
“呵呵呵呵....”
老人突然笑了,目中似有泪花。
他的笑很有感染力,会让人不自觉的卸下戒备之心。
“娃娃,等久了吧,快,快随我去屋里暖和暖和。”
老人想要伸手去牵小妖皇,可伸出一半又颤颤巍巍的缩了回去。
“来,来,这边...”
老人急忙打开房门,将李蚺两人带进到了他的破旧小屋中。
堂屋陈设简单,只摆着一张桌子跟几排木架,两边各有一间耳室。
架子上摆放了许多小药箱,进门就能闻到浓郁的草药味道。
“你们先坐,我去拾些柴火来取暖。”
老人搬来两个木墩,用袖子擦了擦,又小跑出了屋外。
冬季的牛头村虽然没下雪,空气中的寒冷却一点也不弱。
李蚺二人当然不会在意这些寒冷,但老人在意。
小妖皇打量着屋内的一切,显得有些拘谨。
不一会儿时间,老人抱着一堆干柴再次进到了屋里。
点燃火炉,又翻箱倒柜的拿出了肉干以及各种干果。
“我没想到娃娃们会来,家里也只有这些了,你们先垫垫肚子,待会我去弄些大鱼大肉。”
“老人家有心了。”
李蚺看了一眼紧张到不敢开口的小妖皇,又是随口问道:“老人家,你是郎中?”
听到郎中二字,老人显得有些尴尬。
“我是个兽医,也就这两年才开始给人瞧病,呵呵,只能算得上半个郎中,让娃娃见笑了!”
李蚺淡淡一笑。